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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咏声自己则是皮鞋中山装,手腕上还戴上了手表。何咏声说:“明天带你去赶集,买两块布,做几件新衣服。”
她做了衣服,何咏声还给她买了个擦脸油。
何咏声一个月回一次家,别的时间都在学校。
付宜云在家照顾孩子。因为何咏声的工作,家里的经济条件,相比农村其他人家,要宽裕多了。
付宜云不用辛苦挣工分,也不用太操心钱和家用。虽然,伸手要钱的场景很难堪,但他毕竟还是给的。村里女人都羡慕,说她有福气。她对这种生活,也挺满意的。何咏声不在家中,她其实也自在了许多。虽有些拮据,但不至于挨冻受饿。不用学别的妇女干体力活,伺候一大家子。有孩子在身边,也不觉得孤单。
她性子内向,平日里不太爱和村里人打交道。闲暇时,大家在一起唠嗑,拉家常,她也不参与,只是独自在家做针线。春生大了点,两个孩子,都进了学校。春生年纪小,其实也念不了什么书,只是每天跟着姐姐去学校,在教室里玩。桃花吃苦又勤奋。付宜云要下地干活,顾不了他们姐弟。她将饭煮好,扣在锅里,便出门去干活。桃花起床后,自己去承担,带着弟弟吃饭,然后把碗洗了,收拾书包,拉着弟弟去学校。中午在学校,姐弟俩分吃馒头,就着咸菜。下午放学,又带着弟弟回家。妈妈还没回来,她就先把饭煮上,把开水烧好。大队新办了小学,村里孩子上学近了很多,桃花每天可以早早放学,帮妈妈做许多家务。
桃花刚到灶台高,力气也小,烧开水时,她只能把水壶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瓢将水往壶里灌,然后提放到墙角。结果这天,春生在地面上玩,不小心打翻了水瓶。热水泼溅到身上,春生大哭起来。桃花发现弟弟被开水烫伤,顿时慌了神。付宜云回家,听到两个孩子都在哭,赶紧上前询问。春生哭得眼睛肿了,伸着小胳膊,说:“姐姐烫我。”付宜云赶紧拿凉水给儿子冲洗手臂,抹上菜油,又抱着不停地安慰。
哄了半天,又拿了糖,安抚了半个小时,才将儿子安抚好。她转头看见桃花缩在角落,眼泪汪汪。付宜云放下儿子,过去抱了抱女儿,给她擦眼泪。
桃花不住地抬手抹泪:“我不是故意的。”
付宜云抱着她安慰道:“没事,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下次不要烧水了,等妈妈回家再烧吧。”两个孩子,付宜云虽表面上爱儿子,其实她心里,心疼桃花多些。桃花懂事,跟妈妈贴心,平日里帮助妈妈做家务。她长得粉面桃腮,圆嘟嘟的可爱,别人逗她:“我家有肉骨头吃,来做我家孩子吧。”她总是一脸戒备地望着对方,摇摇头,然后紧紧抱着妈妈。而春生,别人一说:“我给你买糖,来做我家孩子吧。”他就立刻去了。别人说,大的这个懂事了,小的还不懂事。春生的确年纪还小,但桃花在他这么大时,就已经很心疼妈妈了。付宜云心想,女孩的心,到底要柔软一些,不像男孩子。
第九章 厄运缠上了她
那是一九七六年了。
何咏声不在家,付宜云独自照管孩子。夏天的时候,她上山砍柴。她正在堆柴禾,忽然,后脑勺上挨了一闷棍。付宜云顿时晕了过去。等到她醒来时,她发现了可怕的事情。一个陌生的男人,像牲口一样压在她身上。她想要反抗,然而头脑昏沉,身体使不出半点力气。她拼命地扭动挣扎,对方看她醒来了,站起来,伸出脚,照着她身上一阵乱踢乱踹,见她仍在动弹,又对她狠狠地踩了几脚。她恍惚中看见了男人的样子,是个光头,个子不太高。但长得凶神恶煞,脸上还有几处伤疤。她恐惧极了,浑身剧痛,爬不起来,看对方拿起了石头,只能闭上眼睛装死。
对方拖着她,将她拽到了谷垛中。
她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整个人都震悚起来,不由自主地抵抗。她的举动换来了男人的殴打。她的头遭了重创,很快再次晕倒在谷垛中。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她差点以为自己死了,然而竟然没死。她睁开眼,感觉天旋地转,想要呕吐。夕阳照着满山坡。她强撑着爬了起来,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后脑勺上黏糊糊的,她伸手去一摸,才发现自己头上都是血。
她知道自己被人侵犯了。她顾不得羞耻,哆哆嗦嗦地收拾好自己。她的背篓还在山坡上,柴禾散落一地。她感到太可怕了,急切地想逃离这个地方。她顾不得拾柴,背起空背篓,一瘸一拐地逃回家中。她忙锁上门,检查自己的伤势。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她没钱,也不敢去医院,只能弄了点灰,抹了抹后脑勺,然后用一根布条包住。她心中恐惧莫名,总觉得那个男人就在附近。她不敢待在家,她换了身衣服,到村里,想找个人求助。然而竟不知道找谁。村里面没有她的亲戚,何咏声跟邻居们,关系处得也不太好,平日里很少打交道。她只跟几个妇女有来往,交情也不深。她想找人帮忙,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她害怕别人会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她不敢想象,这件事传开,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所有人都会议论她,拿异样的眼神看她,背后对她指指点点,孩子们也会被人指点。而且她的丈夫也会知道。
她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她脸色苍白,焦急地在村子里徘徊着。
有邻居看见了她,问道:“何大嫂,你头上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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