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枕边妻 第112节
对面的‘白公子’,随之端起酒杯,夜千陵与薛淮里亦是一样!
下一刻,几人相视一眼。左手,高高抬起至于脸部前方,任由垂落的宽大衣摆遮住右手举至唇间的酒杯、以及那饮酒的动作!
期间,夜千陵不动声色的服下了一颗药丸。她的酒量并不好,要小心些!
片刻,几人一同放下左手。同时,亦放下右手手中的酒杯。
杯内的酒,全都已经一饮而尽!
歌舞,在这个时候上来。一排八人,清一色发饰与红色半透明轻衣。
曼妙的舞姿,随着那精致的细步展现开来。片刻,迎来了那一袭蓦然出现、翩若惊鸿的白衣。
但见,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衣袂飘飘,恍若仙子。面上,用一条白色近乎透明的丝帕遮脸,如水的双瞳眸光楚楚动人,扫视处,欲语还休。在一段油然惊梦的精美舞蹈后,身形翩翩然一转,在大厅的正中央,一个近三百六十度的俯身,任由着那八袭陪衬的红衣从四面八方一同围聚上来,用宽大的衣摆将她严严实实包围。
那八袭红衣,也随之缓缓地俯下身去,如金钟罩将中间那一袭白衣包围。
厅内的空气,随着那白衣的完全被遮掩,而倏然一静!
紧接着,乐声起。起起伏伏、蜿蜒流转。一时如细水长流,一时却又如金戈铁马,荡气回肠。
那八袭清一色的红衣,在‘砰’然一声似弦断的震破声下,久久不动的身躯,忽然柔弱无骨如骨牌依次向着地面平坦下去,无声的躺在那地面铺就的奢华红地毯上,几乎与那红地毯融为一体。而被围聚在中间的那一袭白衣,俯身蹲在地上,再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缓缓地、缓缓地、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直起那笔直的纤细腰杆,双手手臂优雅的张开,绽放开那美丽的‘花瓣’!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白衣女子深深地吸引着!
就连同为女人的夜千陵,在白衣女子出现的那一刻,也再没有移开过视线。
那一个女子,虽还没有见到面纱下的真实容颜,但只这一副妖娆的身躯,便已是万众挑一的尤物,足以令天下男子为之疯狂。
八袭红衣,在白衣女子优美的旋转开身躯的时候,优雅的起身,再以优雅的姿态分别前往厅内四人端坐的位置,在厅内端坐的四人左右两侧,一一落座了下来,给四人斟酒!
如玉皓腕,随着拿酒壶、倒酒的动作而滑露出来。
一时间,大厅的正中央,便只剩下那一袭如梦似幻的舞蹈白衣。
悦耳的箫声、琴声、笛声融为一体,却远不及那一袭白衣足下轻点的一个脚步,一个旋转。
“陵公子,请喝酒!”夜千陵左右两侧的那两袭红衣,其中一人端起了酒杯,微笑着亲昵将酒杯送到夜千陵的面前。
夜千陵目光专注的落在那一袭舞动的白衣之上,似乎,已经为之痴迷。但无人知道,她的余光,一直分了一部分越过那一袭舞动的白衣留意着对面端坐的那一袭白衣。
但见他,游刃有余的应对着身侧的两名舞姬,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那一袭舞蹈的白衣之上,似乎,也是痴了!
夜千陵的手,顺势接过送到自己跟前的那一杯酒,浅笑着饮下。
厅中央的那一袭白衣,几乎在同一时刻一个完美的收势,令舞蹈在最精彩之处戛然而止,留给人无限的意犹未尽。迈着雅步,向着夜千陵对面的那一袭白衣走去。
那一袭白衣左侧的那一袭红衣,立即起身,来到右边,将左边腾让出来。
白衣女子双膝屈下,如玉白皙的手,端起酒壶,为那一袭白衣亲自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从夜千陵的角度望去,恰可以看见那女子的双眸,弯成黛月,如画美丽。
“在下已不胜酒力,姑娘的酒,在下恐怕无福消受!”
那一袭白衣,望着自己面前的女子,叹息着摇头拒绝,神色中,很是遗憾。
白衣女子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拒绝自己敬酒,双手微微一僵,目光,向着首位上的洛沉希掠去一眼。
夜千陵则美人在侧,好不惬意舒服。酒,一杯接着一杯,俨然似千杯不醉。她知道,洛沉希一开始就让歌舞上来,绝对是不想谈论正事。又或者,他是有意在回避她。
若如此,对面的那一袭白衣,究竟来意为何?
夜千陵的心中,不觉起了一丝好奇。
白衣女子很快反应过来,面上,浅浅含笑,音声柔软,恍如黄莺流转,煞是好听,“白公子,想来,定是婠婠的酒还不够醇不够香,引不起白公子兴趣。婠婠愿自罚一杯。”话落,微微掀开面上白纱的一角,将杯中的酒,缓缓的一饮而尽!
夜千陵在女子掀开白纱的时候,忍不住专注的望过去。可惜,丝毫没有窥探到!
白衣女子察觉到夜千陵的目光,在放下白纱的那一刻,侧头,对着夜千陵抿唇一笑,一双美丽的眼眸,似乎会说话。
夜千陵顿时莞尔笑了,似被那一双眼睛迷惑。伸手,接过身侧红衣地上来的酒杯,对着白衣女子道,“婠婠姑娘,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能敬姑娘一杯?”
白衣女子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放下手中酒杯,道,“陵公子,婠婠实在不胜酒力!”
“那定然是在下的酒还不够美。”
夜千陵也不在意,用着女子刚刚的话令自己下台阶,笑着饮尽杯中酒。
整整一个晚上,美酒佳肴,再加如花美人。四人只谈风月,不谈正事。真映了那一句至理名言:人生得意须尽欢!
尽欢、尽欢!
月上中梢!
宴会随着洛沉希的离去才慢慢的接近尾声。
夜千陵站起身来,双腿,微微一软,险些跌倒。幸好,有身侧的红衣佳人扶了一把,才勉强的站稳住身体。风雅浅笑,亦不知谁挑动谁心。夜千陵越过身侧的红衣女子,自行离去。
对面的那一袭白衣,也随之站起身来,向着厅外走去。
薛淮里紧跟着起身,送上一程!
安静的院落内!
夜千陵携着满身酒气踏入。那里,早有侍卫等候着!
夜千陵一边走进去,一边对着侍卫问道,“可有查出来那‘白公子’叫什么名字?来此的目的?”
侍卫面朝着夜千陵,恭敬回道,“回陵公子,属下打探出来,那天下第一首富‘白公子’,单名一个‘祈’字,白祈!但来此的目的,属下还未曾探出!”
闻言,夜千陵整个人微微一愣。当初,住在月城城主府的时候,她曾问过守门的那一个老管家,老管家告诉她,二公子名:祈玥!
她当然知道,‘宫玥戈’并不是那一个人的真实姓名,所以,才会那样问老管家!
而今日的那一个男人,没想到,名字中竟也有一个‘祈’字!
巧合么?
夜千陵重新回忆了一遍今夜的点点滴滴,渐渐的,肯定了这一个想法。那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宫玥戈。而随之而来的,是明显的皱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只是一个字而已,怎么就会无端想起那一个人?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揉了揉略微有些发疼的脑袋,挥手,让侍卫出去。
侍卫躬身退下,合上房门。
夜千陵在桌子前缓缓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呼吸间,可以闻到浓郁的酒味。
旋即,起身,直接向着床榻走去。不紧不慢的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外衣,放在一侧,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在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脑海中,都还在不停地思索着白祈前来‘冀州城’的目的!
夜深人静!
女子辗转承欢的娇媚声音,以及男子喘息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入夜千陵的耳内。
夜千陵睡得正沉被吵醒,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神色中,闪过一丝微微的不悦。紧接着,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出声,夜千陵一边唤了屋外守护的侍卫进来,一边双手一撑床,慢慢的坐起身来。
侍卫普一听到夜千陵的呼唤,便立即推门而进,点燃了桌子上的那一只蜡烛,静等着夜千陵吩咐。
夜千陵仰躺在床榻上,锦被半盖着身躯。此刻,已然清楚那恼人的媚音是从隔壁的房间传来的。当初,薛淮里给她安排的,可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旁边,什么时候住进人了?又是什么人?
对着侍卫问道,“怎么回事?”
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片刻,连忙回道,“回公子,白公子也住在这一院落内。隔壁,乃是白公子的房间。薛管家说,府内的院落大部分要拆掉重建,一时间找不出其他院落。”
这样的话,夜千陵自然是不信。
微微凝眉,薛淮里将白祈与自己安排在同一个院落,究竟是什么目的呢?又或者说,洛沉希将自己与白祈安排在同一个院落,究竟是为何呢?
这边,夜千陵百思不得其解。那边,侍卫望了望夜千陵,欲言又止的微微结巴加了一句道,“公子,隔壁房间的女子,乃是……乃是婠婠姑娘!”
夜千陵一怔,侧头望向侍卫。难道,她对那一个女子表现出来的兴趣那么浓?侍卫这话的语气,她怎么越听越觉得别扭?眉宇,轻轻一皱,将目光收回来,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了’,让侍卫出去。
侍卫只觉得刚才那眼神,令自己倍感压力,连忙退了出去,顺道,也合上了房门!
安静的房间内,微弱的烛光洒落一地光芒!
夜千陵躺靠着身躯,自然再睡不着。眉宇,一皱再皱。心,有些说不出的烦乱。
片刻,躺下,拉过被子,将整个人从头到尾严严实实的盖住,企图隔绝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但最后,却是根本没有用。
那些声音,就像是无孔不入一般的窜入夜千陵的耳膜!
夜千陵忍了再忍,到最后,忍无可忍,用力的一把掀被子,恼怒的坐起身来。
这夜,到底还让不让人睡了?
起身,穿上外衣,就要出院子去,不要再呆在这一座院子内。
但,在手触到房门的那一刻,腹部,突然毫无征兆的传来一阵绞痛,令夜千陵的面色,渐渐白了起来。身躯,一个转身,抵在身后紧闭的房门上,再无力的一点点滑落在地!
腹部的疼痛,不一会儿便蔓延过全身!
夜千陵忍不住卷缩起来,双手,用力的覆在自己平坦的腹部。
冷汗,顺着夜千陵的身躯,不断地滑落下来。身体,一时间,像是坠入了冰窖一般寒冷!
夜千陵要紧牙,在许久后,终于腾出一分力气,自己给自己把了把脉。想来,是今天饮酒过度的缘故,伤到了腹中的胎儿!
一刹那,夜千陵的心,复杂至极!
腹中的这一个孩子,是不可以要的,可是,此时此刻,她为什么竟会觉得有一丝舍不得?
夜千陵深深地闭了闭眼,几乎是攀爬着回到床榻上。她自然可以命侍卫去煎药给自己,但这里毕竟是‘洛皇府’,她不想惹出其他有可能的事来。尤其是在隔壁之人来意不明的情况下,她更该时刻保持警惕,不能出任何的状况。
纤细的身躯,如出生的婴儿紧紧地卷缩在冰冷冷的床榻上,忍不住轻轻地颤抖。
隔壁的声音,依然传来,仿佛永不停歇!
夜千陵双手覆着腹部,疼痛之下,忍不住虚弱地笑出声来。她想,一定是自己先前想要打掉腹中的孩子,如今,腹中的孩子来报复她了!
还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
时间,在隔壁的缠绵与这边夜千陵的咬牙忍痛中,放慢了速度的流逝!
当,隔壁声音渐渐落下去的时候,这边的夜千陵,锦被下已经被冷汗浸湿,模模糊糊的昏睡过去。
第二日!
当天际的第一缕柔和阳光拂上夜千陵眼帘的时候,夜千陵疲惫的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纱幔,久久起不了身。
半响!
夜千陵咬着牙,龟速的从床榻上坐起身来。
身体,还残留着一丝余痛,但已是在夜千陵完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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