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小鱼干[星际] 第13节

就在林止战费尽心思为杜小喵制定学习计划的时候，杜小喵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未来并不是吃喝玩乐那么简单。

她到现在也还并没有养成为人的自觉，甚至都不打算尝试变成人形。

人类两条腿走路，只有头上长了毛发，身体其他部分都没有长毛，光秃秃的多丑啊。为什么他们明明有漂亮的本体，还要用那么丑的样子生活呢？

这是杜小喵一直没想通的道理。

林止战此时没有看杜小喵的想法，有些事情需要她自己去理顺，强行灌输并不能够改变她的本心。她需要自己看自己观察，自己慢慢接受社会身份。

好在，她目前的身份只是个幼童，五岁，并不需要接受义务教育的年纪，她还能自由自在玩耍适应一年，也可以送她去一个幼儿园，让她接触到“同龄”人，在别人的影响下明白一些常识问题。

虽然杜小喵是幼仔本体的样子，不过年龄已经超过两岁了，搭乘宇宙飞船出行，需要单独购票。

于是登船之后，林止战身边本来属于杜小喵的座位就空了出来。

漂亮的空姐在路过林止战的身边时，客气提醒道：“先生，请您让这位小朋友以人形坐好在座位上。否则飞船起飞的时候可能会有颠簸、发生意外跌落，受伤等情况，那样我们是不能为此负责的。”

“她并不喜欢变成人形。你们放心，我会抱住她，发生意外由我个人承担责任。”林止战宠溺的揉了一下杜小喵的头。

杜小喵的确是不知道怎么变成人，本心也是不想变成人离开主人温暖的手臂。作为乖乖猫仔，出门被主人抱着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当飞船启动的时刻，杜小喵一点也不害怕，不像那些单独坐在座位上的幼仔，她不哭不闹，只是团成了一团，偷偷露出半个头，毛茸茸的耳朵转一转，听听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爪子下意识抓紧了主人的手指。

飞船内的光线变暗了，柔和的女声提醒大家飞船即将被弹射升空，几秒后离开大气层进入既定航线。

虽然有些词听了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杜小喵用身体感知。

飞船从静止不动，到陡然之间动了起来，周遭的空气都在快速震动着。这一刻有许多幼仔散发出了紧张的思绪，杜小喵只能摇摇头，将那些思绪甩开，不让他们干扰到她的“享受”。

林止战轻声对她说：“别怕，弹射升空只有很短的失重感觉，就像是游乐场里的一些好玩的游乐设施与玩具。胆小的人不敢尝试，胆大的人会沉溺其中，体验那种仿佛飞一样的感觉。”

“游乐场是什么地方？”杜小喵很好奇，说实话在别人流露出不舒服的感觉那一刻，她并没有多少不适，反而觉得有点刺激。

她明明没有动，身体却几乎要自己飞了出去，还好她被主人握住了爪子。

猫猫也能飞么？

“水蓝星上有游乐场，只要你考取了证书，我就带你去看看。另外你之前见到我开机甲了是不是？”林止战邀请她进入了他的脑海，为她展示了自己驾驶机甲在空中飞行的场景画面，循循善诱道，“我们猫族当然也能飞，驾驶机甲我们不止能在某一个星球的表面飞，也可以在星球之间飞。上天入地下海捉鱼，无所不能。”

“我也想自己下水抓鱼。”杜小喵的脑子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下水抓鱼，你要先学会游泳。用自己本体下水只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如果会开机甲，就能抓到特别大的鱼。”林止战这样说着，并不强调开机甲有多么难学。

“大鱼，能有多大的鱼？”杜小喵脑海中将一碗小鱼干拼凑出了一条大鱼。

林止战说：“大鱼啊，比你那天看到的我的精神力虚影还大。我要抓那种大鱼也需要穿机甲。”

“开机甲是要变成人形么？”杜小喵纠结的问，内心深处还是很想亲手抓到大鱼的。

“是的，目前厉害的机甲都是人形驾驶舱，外观也是人形的。只有少数特殊用途的机甲会考虑本体形态的驾驶位置，不过那种特别贵，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的。”林止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杜小喵说：“我不知道怎么变成人，也不想变成人。如果我能像你那样，变成一只大白猫是不是也能抓鱼？不抓特别大的，一般大的鱼就行。”

不想变成人，这是心理障碍，并不是教了方法就能变成人的。林止战现在还没想出什么好方法能让杜小喵产生变人的兴趣，不过顺着她的心意，教她修炼精神力实体，这个可以有。

“你精神力很强，的确可以像我一样，将虚影实体化，变成巨大的白猫。那样入水捉鱼也是可以的，甚至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你的本体就在岸上，操纵实体化的精神力进入水中抓鱼，或者干脆用精神力诱导鱼儿游入你的网箱，都不难。”

“啊，太好了！”杜小喵流出了口水。

不过林止战此时没有告诉她，水蓝星的海水中有凶残强大的鱼类，拥有精神力，并不一定会听从别人的蛊惑，它们甚至还能制造幻觉，让人类被蛊惑，自己跳入水中成为它们的食物。

当然，若是抓到了这种有精神力的鱼吃，对身体是大补，林止战自己也想弄几条吃了，修复一下精神力创伤。

小型宇宙飞船飞了三个小时到达了中转星，停泊在港口。

杜小喵趴在林止战的手臂上，已经没有第一次到客运港那种新奇感觉了。这里除了人更多之外，没有什么好吃的味道。

主人随身带的背包里有小鱼干，她都舍不得吃，毕竟这么好吃的小鱼干吃一条少一条，她有些舍不得了。

“游泳好学么？”杜小喵问林止战。

林止战说：“你洗澡的时候怕水么？如果不太喜欢水，我们先去虚拟游泳馆练习，等动作掌握好了，再考取证书。”

杜小喵说：“我们还会住酒店么？酒店浴缸就很大，我可以先练练。”

猫咪是不太喜欢水，但是为了能亲手抓到鱼，她愿意尝试。

林止战在买船票前已经预定了水蓝星的豪华五星级酒店。那家酒店是建在浮空岛上的，并不接近海面，而是浮于空中。

豪华套房内是有双人大浴缸的，以杜小喵的本体大小，当作泳池也足够了。他只是没想到为了吃鱼，她敢于尝试学游泳。

当初如果是本体形态，林止战可并不喜欢被弄湿毛发。上军校之后，他也基本是人形参加了各种训练，有点自卑本体形态的黑色毛发，很少在人前变身。

不过白猫和各种漂亮本体形态的同学们，经常在不做形态要求的科目上大咧咧变成本体上课，下课后更是放飞自我，学校内操场上什么样的动物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泳池被一堆本体水陆两栖和水生动物霸占着。导致他用人形去游泳馆训练，显得与大家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的自己一腔热血天真单纯，只想着尽快高分毕业，成为机甲驾驶员，去到前线，然后杀光那些可恶的虫子。

真的参军之后，他才发现，打仗还是需要智慧的。有的时候好的战术能让己方赢得轻松，少一些伤亡。虫子们也不是没头脑的，他们的脑虫智慧水平不亚于人类，还能结成一个整体丢弃自我意识。

这一点某种程度上比人类先进，也利于合理分配资源，减少内部矛盾，加速侵略掠夺。

人类个体之间存在差异，想法也总是不同。在军队中，服从上级指示的时候，你无法阻止下属想他们自己觉得重要的事。虫族则不同，它们的下属很多不具备思考能力。它们有严格的社会分工，生理构造决定了它们无法做分工之外的事。

林止战答应翟长风老师，要培养出新一代战神，杜小喵的基础素质肯定是没问题的，她精神力比他都高，力量速度都不缺，本体稚嫩的小爪子都能轻易破开金属。但这只能是一个好士兵胚子。

当战神要懂得的事情比这个多多了。最起码也要是军方科班出身，才更容易在军中出头。

问题是杜小喵现在连人形都不愿意变，她这种幼仔样貌也不可能去上军校。幼儿园能收她就不错了。

在水蓝星上有一家特殊幼儿教育机构，会接收一些“天才”儿童，这些孩子与普通孩子不同，年龄虽小却已经表现出了某种非凡天赋。这个机构承诺会对每一个孩子进行专业指导，能让他们体会别样童年的同时，比普通人更易取得成就。

杜小喵这个时候有点困了，大概是路上嘴一直没闲着，吃得太饱有点犯困了。

林止战小的时候也容易困，因为精神力消耗比别人快。有许多细节信息，不是自己想屏蔽就接收不到的，大脑被动感知并处理一些无用的信息，他自己不关注，也仍然会消耗能量。

吃了睡，让大脑也休息休息，是保存体力的好办法。他没有叫醒她，而是让她在他手臂上趴的更舒服一些。

中转等待时间并不长，一小时后，他们登上了大型宇宙飞船。这艘飞船具备空间叠跃引擎，将普通宇宙飞船几十天的航程压缩为六七个小时。实际上，这六七个小时里有两三个小时都是已经到达了空间叠跃目标点后，缓慢减速的时间。

因为空间叠跃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波动，站点都不能设立在行星表面上，稍有不慎会引发塌缩，毁灭整个行星。

这艘大型宇宙飞船也是在升空后飞行到某个相对其他星球较远的“空旷”地带，再换成空间叠跃引擎。它要到达的目标点也同样是在核心星域的“空旷”地带。到达后，飞船会逐渐减速，以普通引擎速度降落到目的地星球。

空间叠跃技术可谓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有了这项技术，人类能够控制的领域比以前扩大了数百倍。虫族没有这项技术，它们若想掠夺人类的资源，也只能从外围星球缓慢向人类聚居的核心星域推进。

这样，人类能够设置多重防线，迅速调遣兵力，从容应对虫族的攻击，将他们拦截在外围。

杜小喵耳朵里听着林止战给她科普空间叠跃技术等等基本概念，脑子却越来越困，都没等到飞船起飞就睡死过去。

再次睁眼的时候，空间叠跃引擎都关闭了，飞船已经进入了普通模式，就像是上一段航程乘坐小型宇宙飞船时差不多。

杜小喵虽然有一点懊恼，不过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大型飞船上的供餐时间到了。

空乘人员推着服务车，在走道中依次为客人们奉上各色食物。除了包含在船票中的常规套餐，还能付费购买其他特色食物。

这艘飞船上居然有卖烤鱼串的。

杜小喵双眼放光，看到了远处一个幼仔买了烤鱼串，空气中都弥散开了香喷喷的鲜美鱼肉气息。

林止战说：“套餐中的确没有那些小吃零食，你想吃烤鱼串是么？”

杜小喵动了动耳朵，粉嫩小爪子迅速抹掉口水，乖巧点头。

“你想吃几串？”

“能吃几串？”杜小喵当然要吃最多的，不过她没有钱，是要花主人的钱。

“你啊，只能吃一串，因为你是幼仔的形态啊。如果你变成人形，我就给你买两串。”林止战不遗余力引诱，“你只用变一下下，再变回本体都行。”

“只用变一下下么？”杜小喵有点心动了。

只是，在尝试多次后，她还是没能变成人形。她根本不了解人类，内心深处其实是抗拒变成那种丑怪的样子。总之她说不清楚，就好像脑海中一直有一处禁区，她无法靠近。

林止战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似乎被下了某种禁制，或者被人催眠过，让她无法变成人形。甚至，她维持幼仔形态也可能源于那个隐藏的禁制。

人的本体形态通常而言与自己的真实生理年龄是匹配的，但是，有的人可以将本体形态幻化成其他的样子，突破生理年龄的限制。

杜小喵的精神力很强，虚影实体化都不难，何况是维持幼仔的样子呢？难道有人在此前对她做了什么心理暗示，才导致了她现在一直是幼仔本体状态么？

如果真是那样，解开这种禁制还需要杜小喵自己努力。她需要一些动力去钻研这个问题，哪怕是用食物作为引诱，只要她感兴趣就好。

最终，杜小喵只得到一串烤鱼。

她花了很大力气才忍着没有都吃光，她让林止战也尝了一口。只有让主人了解到烤鱼的好吃，以后才能再多给她买一些。看看，主人也很爱吃的样子呢！

“问题的关键，不是你应该学着怎么变成人形么？”林止战纠正了一下杜小喵围绕烤鱼这件事得出的结论。

“我不能变成人，会被嫌弃么？”杜小喵捂着圆滚滚的肚皮，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或许你多吃点，多锻炼，本体也会长大。当你本体恢复正常大小，也就能轻松变成人形了。”林止战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比较低，不过还是说出来给她一点鼓励。

“那到了水蓝星，我要学会抓大鱼，吃了大鱼我就能长得更快更大了，对么？”

林止战微笑点头。

到达水蓝星的时候，正好是傍晚。

杜小喵换到了林止战的肩膀上蹲着，能看到摆渡飞船窗口外边露出来的两个太阳。

水蓝星围绕一个双恒星系统旋转，好在两个太阳一远一近，一明一暗，照射在这颗行星上温度适中，行星表面的水也有降温的作用。

落日的余晖是暖红色的，还有一颗远一些，散发着淡淡的橘色光芒。这些不同的颜色映照在了深蓝色的海面，就仿佛在一块蓝色绸缎上抖落了无数耀眼珠宝，波光粼粼璀璨夺目。

然而这样的美景中，杜小喵的关注点当然是海里的大鱼了。

一条巨大的鱼尾从海面上冒了出来，大到仿佛能一下子拍飞他们乘坐的这艘摆渡飞船。

其实他们的飞船飞的很高，离那条大鱼还很远。不过杜小喵仍激动地“喵喵”叫了两声。光看尾巴就知道这条鱼有多大了，抓到一条这么大地鱼，往后很多天就不愁吃了。

林止战郑重告诫道：“大鱼的尾巴颜色越鲜艳，就越是凶残，红色尾巴的大鱼，头也很大，张开嘴，嘴里有成千上万的牙齿，能直接碾碎普通的飞船。如果你没有穿机甲，千万不要靠近这种大鱼。”

“啊，鱼会吃猫？”杜小喵震惊极了。

“不止吃猫，水蓝星上有很多大鱼吞了什么吃什么，钢铁都能消化。”林止战说，“今晚到达酒店后，我给你讲讲水蓝星上常见的鱼，顺便你先在浴缸里练习一下游泳。如果学的快，我们要抓紧报考相关证书。”

杜小喵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了，那么大的鱼在海里，她就算会游泳，也跑不掉，很容易被吞吃吧？她忐忑地问道：“会游泳能逃过那种大鱼么？”

“不是哪里都有凶残的大鱼。我们居住的酒店有针对幼儿的捕鱼池，到了之后先带你看看，考了证书你就能去抓小鱼了。”

这家酒店有不少亲子设施，对于携带小朋友入住的人非常友善，当然对幼仔们也充满了各种诱惑。

杜小喵一进入酒店大堂就被小鱼形状的巨大吊灯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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