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水岭 地煞星篇之二十二
枫凛伸手想捡起地上掉落长剑撑起身子,却被上官青莺早一步从指尖射出一道寒气冰封自己的右手。
枫凛:“如今……是共同对付星宿魔兽的重要关头,有何恩怨仇恨过后再计较……”
上官青莺不屑一顾,笑道:“枫凛,这就是你求饶的理由吗?关于星宿魔兽一事你大可放心,你不在后我们自然替你收拾掉它,这里从来不缺你,也不需要你。”
上官青莺的话一下触碰到枫凛的内心深处的忧郁,体内薄命红的毒效依旧未曾散去,一瞬间眼前景色回到了那被风雪遮盖的灵兽山巅,而眼前的上官青莺也不再是其本人,在枫凛的眼里站于自己前方的居然是另一个自己。
枫凛:“我真的……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世上吗……”
假枫凛:“你的父母已不在人世,你唯一的亲弟弟也遭你所杀,你的爱人也因保护你而死,你的存在就是伤害你身边所有人。”
枫凛:“你是我吗?能告诉我实话,我是个差劲透顶的姐姐吗?”
假枫凛笑道:“看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枫凛低声道:“我死后你会替我继续活下去,替我向那些挚爱我的人说声‘对不起’可以吗?”
假枫凛:“作为临终之人的遗言这要求并不过分,我答应你。”
枫凛感到全身迎来一股剧烈寒意,是吹拂的风雪变大的原因?实际上是眼前的上官青莺见枫凛跪在地上双目无神、毫无动静,既然有如此大好机会正准备使用冰凌雪心灵诀“凝雪心流”将其一击放倒,寒气此刻正聚集于掌心之中使周围急剧降温。
然而突如其来的地震扰乱了上官青莺的计划,同时也把枫凛从梦境之中拉回了现实,在绳矛束缚减弱之下地煞星魔兽已可以来回高抬四肢跺脚,那地面的强烈震动正是其踩踏所造成,阴差阳错之下救了枫凛一命。
不仅如此,连五毒教与玄机门的战斗也因地震与落石而被迫终止,公孙黄严抬头观察地煞星魔兽的状况,疑惑道:“如此之快便已拖不住星宿魔兽的行动?”
重新连接真气线路,耳边立即传来公孙谋的询问:“前辈那边状况如何?我看星宿魔兽已有重新开始活动的迹象!”
公孙黄严:“遇到了一些小麻烦,不过放心既然已把洞打开做好标记,这星宿魔兽是躲不掉我们的追猎。”
话虽如此可公孙谋知道他师兄只管是否达成目的,可不会管在此之前他人性命的安危,禹水岭大坝近在眼前,这道防线一旦被突破造成的灾难可要远超此前毁灭三座大山,心存不安的公孙谋还是决定降落地面亲自探清战况。
“已经……已经撑不住啦!!!”
眼看半数绳矛已被脱开,山龟那沉重的脚步再次迈出,每一脚皆留下清晰可见的凹坑,每一步皆溅射起沙尘泥石,弹药用尽却抵不过自我修复、岩石构造的外壳刀枪不入,人类一方经不起漫长的消耗战,恐惧迅速蔓延至每一个人心中,这魔兽是势不可挡的,这场“自然灾难”并非依靠努力便可阻止的。
枫玎珰已不顾危险冲进地煞星魔兽底下寻找枫凛,北斗元辰不放心让唐狈也前去追随,看着越来越多临阵逃脱的士兵,唐千嫣抓着北斗元辰的衣领着急道:“人都要走光了,快想想办法!”
北斗元辰:“不要摇了我快头晕了……这位兵长先生,你也要溜不太对吧?这时候最需要你发声团结部下,鼓舞士气的时候。”
被北斗元辰一手拉住后背的士兵长回头苦笑道:“大师,你叫我去砍人可以,但是敌人可是一座山啊,有谁是想不通要跑去一头撞向山自尽的?”
北斗元辰:“那不是山,只是碰巧长得像山的星宿魔兽而已。”
兵长:“你这么一说我才醒悟,它比山更可怕!感谢大师提醒,后会有期!”
看着兵长一溜烟跑没影了北斗元辰叹气一声,唐千嫣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道:“不如我们也走吧……”
北斗元辰:“千嫣姑娘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办。”
唐千嫣:“你留在这种危险地方还能干嘛,事情发展至此已不是虾兵蟹将可处理得了的问题!难道你也脑子秀逗了想一头撞在山上自寻短见?”
北斗元辰:“或许如此吧……但我总觉得还有事情是我能够去完成的,尽管坚守的时间并不长,但我想足以让玄机门采取行动,我打算深入星宿魔兽底部寻找它的藏身之所入口。”
唐千嫣:“你这可怕的侠义心……你要去你自己去吧,本姑娘都已献身当诱饵了算盘早就打得不能再烂了,这种破事我就不奉陪了。”
北斗元辰点头同意后没有丝毫犹豫便往前线移步,唐千嫣看着他那仿佛英雄无归的背影,内心纠结默念道:“唐千嫣啊唐千嫣,绝对不能心软,不能心软!这可是赌命啊!你已经输得够多了,都亏到要去行乞每顿准备喝水吃西北风过日子,不要把最后的命也搭上去啊!”
然而嘴上还是不禁发问道:“喂元辰!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本姑娘答应你绝不把此事到处跟人说,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北斗元辰没有回头,只是竖起大拇指后继续前进并加快了步伐,很快他的身影在唐千嫣眼中越来越小,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是进是退只有一种选择。
“对了!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本姑娘就是个路过的风景客,来此地只是游山玩水!禹水岭大坝已经看过了,可以去下个景点了,走咯走咯!”
唐千嫣心中无愧大步后退,走得那是“心安理得”……
然而没走两步突然调头狂奔,边跑边骂道:“不行,被元辰那小子看见本姑娘临阵逃脱若是他活下来肯定到处败坏本姑娘的江湖名声,我得先把他‘杀人灭口’!!!”
此时的枫凛在清醒过来后捡起佩剑慌不择路地开始逃跑,上官青莺大骂一声“枫凛休想逃”正欲追上,掉落的石头多次阻碍她的前路,眼看枫凛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是气上心头,盲目追赶差点被头顶山龟的大脚一下踩扁,幸好跟在身后的上官雪鹰及时拉住了她。
枫凛在地煞星魔兽身下漫无目的地奔跑着,自己该去哪里,该干什么,为何要逃,脑中早已一片混乱浑然不知。
“没想到那个男人如此厉害,仅凭机关人偶便让你我二人陷入苦战。”
“下次遇见前得想好对策,只要施毒成功他修为再高也敌不过我们的剧毒……快看,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别的要事需办。”
在枫凛迷糊乱走之际,不知不觉又遇上了另一对仇家——五毒教,而对于蝎赤姬而言这是正中下怀,本来还没计划要去找寻枫凛麻烦,没想到她自投罗网送上门来。
蝎赤姬慢步向枫凛靠近,蝎巫蒐问道:“要帮忙吗?”
蝎赤姬志在必得的样子笑道:“若是此时还需帮助那我此前下的毒、挨的剑伤岂不白费?”
此刻枫凛视角,看见蝎赤姬逐渐逼近手中长剑握紧,手心汗水不知不觉沾湿剑柄,为何在害怕?在害怕些什么?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枫凛深深闭眼后重新张开,眼前的人已不再是蝎赤姬而是枫霜,她又回到了那个逃脱不开的风雪之地。
枫霜:“姐,你是来杀我的吗?”
枫凛全身止不住的颤颤发抖,自己来到这里,又要面对一模一样的重复场景。
眼看枫霜一剑劈来,枫凛下意识举剑相挡,两剑对碰传来的震动感是如此的真实,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自己真的要再次上演亲手弑弟的不幸剧情?
枫霜挥出的每一剑都毫不留情,打得枫凛只能节节败退,大放厥词道:“姐你怎么不还手?快像以前那样举起利剑刺穿你弟弟的身躯,再次成为孤身一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枫凛:“不要这样,霜!请原谅姐姐!”
枫霜:“我被最喜欢的姐姐所杀,被最爱的亲人所背叛,我已经化身为怨念亡魂,对你只有无尽的恨!你的罪孽无法饶恕,唯独一死以结始终!”
“噹”的一声鸣响枫凛手中之剑被打飞插地,自己也摔落倒地瘫坐不起,看来确实如枫霜所言,只有自己一死才能偿还枫霜对自己所有的怨恨。
枫凛双目落泪,低泣道:“我事到如今依旧选择逃避,确实没有资格当一名姐姐,既然霜你如此恨我那就动手吧。”
“为何在哭泣?”
“是谁在欺负你?”
“放心吧,今回由我来保护你!”
在这漆黑的风雪夜晚,一个小男孩从背后冲到自己身前,在枫霜高举剑刃的面前张开双臂,毫不畏惧挡在前方,他身上散发的光辉犹如太阳般温暖,替枫凛驱走黑夜,带来希望。
枫凛:“你是谁?”
枫凛:“我好像知道你是谁?!”
枫凛:“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是谁!”
枫霜的剑毫不犹豫劈下,枫凛大喊一声“小心”,以指成剑,以剑御风,使出红枫门剑法地诀“枫卷流”,用风箭挡开了这次攻击保护了小男孩。
枫凛缓缓站起身子低声自语道:“我开始回想起来,你原来一直在我身边,你原来是个怎样的人。”
枫霜:“可恶,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枫凛双眼变得凌厉,向那枫霜淡然道:“我最爱的弟弟,是个坚强、勇敢、善良、正义的孩子,尽管他脑子很笨也很爱逞强,但在我心中绝对是个承担得起江湖侠义的男子汉。”
枫霜:“如今才说这种话来夸我想以此求饶?”
枫凛:“你闭嘴!我弟才不是你这种只会怨恨记仇的小气鬼!即使被世人所怨恨、误解,他依然能坚强地接受一切,丝毫没动摇过行侠仗义之心,与他相比我这个姐姐真的是差劲透顶了。”
枫霜:“啧。”
枫凛:“此时此刻我作为枫霜的姐姐,不仅以他为荣同时要捍卫他的名誉,不允许你这样的假货继续冒充侮辱他的人格!”
小男孩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消逝在眼前,同时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回现实,眼前的枫霜也变回了蝎赤姬的模样,终于从噩梦之中醒来。
蝎赤姬茫然道:“她恢复过来了?难道薄命红的毒效已过?哼,没有关系,今回下全毒让这女人更加痛不欲生!”
说罢收起短刃双手挥动放出蛛丝编织出巨网,直接瞄准枫凛掷去,枫凛右手伸向佩剑合拢一收,剑自动回手迅速收鞘,只见一阵眼花缭乱的剑舞挥斩,地诀“枫影疾剑”放出十道剑光,瞬间让蝎赤姬的蛛网分崩离析。
蝎赤姬:“怎么可能?!”
枫凛:“你再也没机会伤我分毫。”
蝎赤姬:“臭女人居然敢得意忘形起来?!”
蝎赤姬抽出短刃直接使用五毒秘门地诀“荼毒”在剑身下毒,试图与枫凛正面对碰,蝎巫蒐看出蝎赤姬行动莽撞刚想出手阻止,说时迟那时快,枫凛再次收剑入鞘并顺势斩出,今回的收鞘动作可并非摆样,剑出鞘之时伴随着真红剑气,那正是枫凛自创最厉害的奥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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