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动摇
“季小姐好福气啊!”北冥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二人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秒,北冥湛也不多作停留,走出了宫门。季梨静静地看着北冥湛离开的背影出神。
“阿梨……”不远处走来两个人,她收回视线看见夏嫣他们。
“臣女拜见丞相。”季梨没有先答应,先给夏煜行礼。
夏煜还未开口,夏嫣马上扶起了季梨,有些不高兴地嗔怪道:“都说了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你干嘛还要行礼?”
“嫣儿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夏煜在一旁如沐春风地解释。
“大人官居一品,臣女尚无品阶,不敢不行礼。”季梨答道。
“阿梨……!”夏嫣不高兴的嘟囔道。
“罢了,嫣儿你坐马车回去吧,我与季小姐有话要谈。”夏煜对于季梨的谨慎小心又无奈,转头对着夏嫣说道。
“阿梨,那我改日再来找你吧。”虽然想和阿梨一起玩。但她有意成全她哥哥与阿梨在一起,不得不妥协。
她想着若是日后阿梨做了她嫂嫂,一起玩的时间难道还少吗。
“好。”
两人一同往往宫外走着,两人并立而行,虽然距离尚在咫尺,夏煜觉得自己离她好远,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
“今日赐婚,为何不拒绝?”
今日赐婚虽是他梦寐以求之事,但若不是她心中所想,他自然是不愿勉强于她。
“夏大人儒雅公子,自会是臣女的良人。”季梨勾唇,淡淡地回答。
听到此话,季梨神色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夏煜不由苦笑,明知是假却还是心动了,“我说过,你若是不愿,我自会保你,你无需做你不喜欢的事。”
“大人可知世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季梨看着前方的夜色,忽然开口。
此刻,她心里突然堵得慌,她也不愿让别人主宰她的亲事,不愿成为北冥湛的棋子,可她在不情愿又能如何,她无可奈何,自己太弱小,身份低微,不可能拒绝陛下的赐婚,单凭一个人的力量也报不了仇。
两人说着说着,夏煜不自觉地拉起季梨的手,满眼柔情:“信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无需身不由己。随性而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季梨呆呆的看着夏煜,他眼里似乎有光,照亮进她心里某个角落。
眼里似乎含着柔情,满眼都是自己,那一刻,她差点向他全盘托出她的一切。
若是,若是可以,她也想过安稳日子,想随性而为,依赖别人。
夏煜是夏嫣的哥哥,应该会是对她的好的吧?
“这世间的人再美,都不及梨儿眉间一点朱砂痣。”
脑海里突然闪过,让她很快回过神来,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这句话是她听过最美的情话,也是让她沉入深渊的开始。
如今,她突然不敢了,不敢相信夏煜这句话,如是她同意了,她真的可以安心吗?
“大人说笑了,大人有挚爱,为何还要对臣女说这句话。”季梨嘴角扯起一抹笑,面不改色道。
夏煜张了张口,打算解释。
季梨低语,带着由远及近的虚缈:“我差一点就误以为这是你的真心了。”
“若这就是我的真心呢?”
很久之后,季梨才听到夏煜垂眸低声轻喃。
“那季梨也不愿去触及。”
终是回应了夏煜那句话,她宁愿孤独一生,也不愿再去轻易相信别人。
………
夏煜走后,季梨久久盯着他的背影,黑夜中男子的背影单薄而又孤寂,惹人心疼。
说实话,方才没有一丝心动是假的,在黑暗里待得太久,她渴望得到一丝微弱的阳光。
而夏煜的出现仿佛就是那束光,让她差一点沦陷。
若不是被北冥洛伤得太深,她想她是愿意的。
就算如今她对夏煜并无想法,她相信假以时日,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治愈。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夏煜,或许会带给她。
“季小姐真是眼福不浅啊。”带有调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北冥湛从黑暗中出来,看着季梨一直盯着夏煜的背影发神,人都走远了,还不肯移开目光。
“王爷很闲?竟喜欢做那背后之人?”季梨收回目光,压制住心头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答道。
北冥湛愣了一下,很快嗤笑起来:“你还没有让我跟踪你的资格。”
“今夜,皇上突然赐婚,连我的想法都没问过,只因为我是庶女,没有资格,那些小姐公子也说我没资格,认为我配不上夏煜,没想到王爷竟然也是如此肤浅之人,以嫡庶论事。”
季梨转过身去,冷声回应,只是转身时一滴清泪终是划过面颊,悄无声息。
今夜,经历了夏煜那事,让她心中堵得慌,心中难免有怒火,言语间难免不客气起来。
她想他是不会懂的,他是天之骄子,尊贵嫡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世间除了太子之位,好像他什么都拥有了。
“本王说过,你没这个资格……所以,认清你的位置。”他在她面前从不以身份自居,不知怎么,听了她这句话很不舒服,语气也不由恶劣起来。
这女人自己拒绝了夏煜,就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是当他是受气包吗?
“谢王爷提醒,臣女一定会认清自己的位置。”
北冥湛伸手替她把头发上的落叶摘下,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季梨,本王再一次提醒你,别和北冥洛的人走太近,更不要轻易动情。”
“为何?”自己头上不知何时沾染落叶,季梨眼睁睁看着北冥湛的举动,话不经过大脑地问了出来。
为何?这还需要问吗?难不成这女人方才还真的心动了不曾。
北冥湛嘲笑般的浮起一抹笑,一闪而逝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夏煜可不是像你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
前不久让她接近夏煜,此刻又让她不要和他走的太近。北冥湛莫不是疯了不曾!
“知道了。”季梨闷声回答,对于他三番两次的变卦有些不满。
北冥湛冷笑一声,转身进入了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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