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滴的原谅
漂洋过海去的那个国家,夏天比迪斯稍长一些。在那样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已经过了几个月了。
来这个国家的时候,驻在武官的公馆已经准备好了,行李也相应地带了过来。有些仆人是从切迪斯来的,也有一直在这里照顾奥赛德的父亲而留下来的。
来这个国家的时候,已经为驻外武官准备好了公馆,也带了相应的行李。
佣人有从迪斯跟来的,也有一直在这里照顾塞维亚斯(奥赛德的父亲)而留下来的。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任何不便。
在这种情况下,奥赛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面试照顾我的新女仆。
“我想先挑出让西恩感到不快的人,让我来吧”
奥赛德如此坚持,一开始面试就自己一个人完成。
他认为,如果人们对我们这对奇怪的“夫妻”关系——总是在一起,却不在一个卧室里等等——投以好奇的目光,我会不喜欢。
不过,我觉得很少有人会对特立独行的我抱有好奇。……我是这么想的。
不愧是升至骑士团长的男人。找到了符合条件的有趣女佣。
“老爷总是把夫人放在第一位啊!”
比我小一点的女佣维亚,修剪的蓬松栗色天然卷发,眼镜后面的眼睛闪闪发光地说。
我含糊地回答。
“不要叫夫人……喊名字就好……”
“啊,失礼了!不过,我侍奉西恩小姐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公主身边的侍女一样!”
“哦,嗯……”
“那么,有什么事请叫我!”
当维亚退出房间,门关上时,我侧目看着奥赛德。
他看着我笑着,选维亚为女仆候选人时,他曾这样说过。
“这个人怎么样,西恩。即使对我们的样子有什么疑问,也会往好的方向想的女性。”
“……某种意义上,她和你很像。”
我回答说,“是吗?”奥赛德疑惑地抚摸着下巴。明明说了很多把我当作公主什么的,难道自己就不明白吗?
不管怎么说,现在有维亚在,真是帮了大忙。离开桔梗真的很寂寞,有像维亚这样热闹开朗的人就会很消遣。
奥赛德轻轻地拉住我的手,握住了我。
“大家都叫西恩为‘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高兴得不得了。”
“只是形式而已。”
“就算这样。”
我的手像是献出了一样被举起来。在我面前,奥尔塞德的嘴唇碰到那里,离开了。
盯着我的眼睛里,充满了罪恶感和想要超越罪恶感的热情。
也许是觉得自己像事不关己一样观察着有点可笑,嘴角绽开了。
瞬间,奥赛德的眼中出现了“热情”。被他拉过来,深深地吻了一下。就这样,我差点被抱进宽阔的胸膛。
这个不行。我讨厌被包裹。
我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推了回去。拒绝他不需要力气。
奥赛德的手臂松弛下来,我淡淡地问道。
“安娜祖母写信来了吧?”
我刚才看到管家把信交给奥赛德。
伊拉姆也来找我了,奥赛德好像说了什么似的递给我。
虽然只是通信朋友,但没有理由为自己辩解。这些暂且不论,安娜的信总是厚厚的,她似乎有很多想写的东西。
“啊……”
松开的手臂搭在沙发背上,奥赛德点点头。
“什么?”
“几乎都是迪斯贵族们的流言蜚语。西恩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说出来。”
他无法违抗我的命令。
“……说拉拉西亚结婚了。未婚夫一直在等着她,一定会珍惜她的。”
拉拉西亚,奥赛德不在了,是不是安定下来了?
要是能幸福就好了。应该也不想被我祝福吧。
“然后呢?”
“听说哈威尔比以前更频繁地来找。”
哦。我把奥赛德带走了,所以不方便去奥赛德家了吧。
“那个人没跟安娜说过吧?”
我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正因为不想让安娜担心,才特意去侯爵家的,要是哈威尔在这里把一切都说出来的话……
“他虽然没说过话,但祖母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西恩和我,形成了三角关系?”
“不是差不多吗?我夺走了哈威尔最重要的奥尔塞德,所以哈尔威尔很消沉,就这么说吧。”
我破罐破摔地说着,奥赛德有点为难地笑了笑,继续说。
“听说哈威尔什么都没说,祖母对他说,‘如果你有什么想偷偷忏悔的事,就在我死的时候来告诉我,我带你去墓地。’”
……真的比不过安娜。
哈威尔会坦白吗?还是……
“出发前,我和哈威尔谈过了。这一次,我可以平静地说话了。”
奥赛德坐在沙发背上的手碰到了我的头发。
他最近在说心里话的时候,一般都会碰到我身体的某个部位。
“哈威尔对西恩这么打击,原本是因为他救了我的命,才让自己重复童年的噩梦,饱受痛苦……如果是真的,我应该救他,却惩罚了他。”
“当把我带入这个世界时,对他来说就是惩罚。”
我望着窗户喃喃自语。
可是,奥赛德两年来都不知道自己得救是因为哈威尔的法术。
在这期间,他拯救了国王,拯救了国家。可是,当他知道是法术的功劳时,他竟然反手惩罚哈威尔……作为国王的骑士,恐怕是做不到的。
“是否惩罚了哈威尔,奥赛德对我的罪恶感也就轻而易举了。”
我故意挖苦地说了一句,这也是我的本意。
于是,奥赛德照例认真地接受了我的嫌弃。
“没有的事。你因生命被束缚而感到痛苦,我怎么可能轻视。”
“但实际上,现在奥赛德看起来相当爽快,难道不是因为我和哈威尔的分离,好歹救了他吗?他对奥赛德的母亲的事情也有过帮助吧。是很重要的存在。”
“西恩。”
奥赛德的声音总是那么认真。
“……确实,小时候的我因为母亲的离去而感到寂寞,不能否认是和有着同样想法的哈威尔相互支持成长的。后来,也是哈威尔阻止了母亲在金钱上依赖我。”
是啊,
“但这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奥赛德继续抚摸着我的头发。
“……是那样希望她能回来的母亲。但是,一旦母亲出现,我就会感到沮丧,无法原谅母亲。哈威尔威胁母亲让她不要再出现了,我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一直牵挂在我的心里。在迪斯家挂画,是为了反省并不忘记拒绝母亲的自己是失去儿子资格的。”
奥赛德的手向前转动,粗犷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
“但是,西恩让我意识到,即使无法原谅母亲,我或许也不用否定自己。如果我现在看起来心情舒畅,那一定是你的功劳。”
“住手!”
我转过脸去。
“不是我故意做的事情,也不要用它来抬举我,承担不起。……比起这个,以后的事。”
“是啊。”
奥赛德想把脸颊凑到我的额头上,我一把推开了他,
“嗯。”
“不是,不是我们的未来,而是哈威尔的未来。……今后哈威尔有了重要的人,那个人快要丧命的时候,他能不使用秘术吗?有拯救的手段,不使用那个吗?如果有人再被带来这个世界的话……”
奥赛德稍稍沉默了一下,说道。
“出发前和哈威尔谈话的时候,我也很在意这件事。我希望他能从噩梦中醒来……然后,不要再让噩梦降临了。哈威尔这样回答道:“我已经没有能力为那个术法付出代价了。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能力’。”
“是这么说的吗?”
“嗯。”
“这样”
那样的话,是不是可以稍微放心一些呢?
据奥赛德说,记载着那门秘技的书确实存在,但被哈威尔的母亲烧掉了。不过,目睹了术法本身的哈威尔知道了那个方法,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今后,如果哈威尔母子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人世,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再发生了。我想这么相信。
“锡安。”
突然,奥赛德站了起来。
“我想等我的工作交接完毕,再做一件事。”
他打开架子,拿出一个大瓶子和一个玻璃杯。嗯,酒?
“从迪斯带来的。我一直错过了庆祝你成年的机会。可以庆祝吗?”
“……可以。”
话说回来,我在华国的时候就想长大后喝点酒。没有必要特意过上禁欲生活,喝一点也没关系吧。
被奥赛德庆祝,有点微妙。
“酒劲有点强。”
“不要紧。”
倒在细长的玻璃杯里,清澈的,淡紫色,非常漂亮。
“恭喜”
奥赛德平静地说,玻璃杯相互接触。
闭嘴,含一口。又甜又好喝。花香扑鼻而来。
咦?紫色……花……?
我对奥赛德说了这些话……
我吃惊地抬起头。
“奥赛德,莫非是桔梗?”
奥赛德微笑着。
“出发前,我曾和桔梗商量过西恩的成人的庆祝活动,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名字的故事。她还担心西恩会不会因为她随便说出来而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
桔梗因为有家人,当然不能跟我一起来,但她说哪怕只有一颗真心也想跟我一起去。
一直在身边看着我的她,好像非常担心漂洋过海,在环境变化的基础上,和一直拒绝的奥赛德一起生活,会不会让我感到辛苦。
告诉奥赛德名字的故事,大概是不希望我和奥赛德要是关系不好,以后会很痛苦的,希望能友好相处。不过,我不能直接问她。
但是。就像在最希望能得到祝福的桔梗那里被祝福了一样。
……我很高兴。我很高兴,总觉得……
“西恩。”
奥赛德惊讶地叫着我的名字,又摸了摸我的脸颊。
闭上眼睛,泪水的热度顺着脸颊流下来。奥赛德吻着我的脸颊,抱着我,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听见他在混乱中说了“我爱你”,我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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