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朋友
“那位公子,没有带够饭钱,想要回去拿,可这可说不准啊,万一就溜走不回来了,那该怎么呢?”店小二在许阮知旁边说道。“看着穿着不错,谁知道,竟然是个老赖。”店小二撇一撇嘴。
“他要付多少饭钱?”许阮知问道。
“也就6铜钱。”店小二看着许阮知。
“迟羽,拿钱。”许阮知拍了拍迟羽,伸手等迟羽把钱放在她手上。
迟羽赶紧又扒拉了两口饭在嘴里,一边嚼,一边数钱。“小姐,给。”
许阮知将6枚铜钱放在店小二的手上,店小二点了点,就跑到了门口。
“你啊,不知道得还以为我虐待你,以前不给你饭吃。”许阮知看着眼前的几乎被清空的盘子。
“节约粮食嘛,这都是小姐用钱买来的嘛。”
正和店小二吵得有来有回的那名公子,突然就可以放他走了,“那边的那位客官,帮你把钱付了,你走吧,两清了。”刚刚跑过来的那个店小二指着许阮知说。
“那怎么行,还得去感谢一下这位贵人才行。”那名公子说完,就提的他随身携带的佩剑往许阮知那边走了过去。
原本吃得正欢的迟羽,看见一公子,提着刀,气势汹汹地就向她们这边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眼眶红红的女子。吓得迟羽一下子没有嚼碎就咽了下去,然后……就卡着了。
“咳咳咳,小,咳咳咳,姐,咳咳咳……”迟羽指着前面,又不停地咳嗽。
“怎么了?我叫你慢点吃,被呛到了吧。”许阮知马上就用手拍着迟羽的后背。
“咳咳咳,人,咳咳咳,刀来,咳咳咳。”迟羽断断续续地说着,手指着前面。
“你说什么——”许阮知顺着迟羽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也看见了刚刚迟羽看见的那个场面。
那公子径直走向许阮知,就快要走到许阮知面前的时候,迟羽一下子就挡在了许阮知的前面。然而,让迟羽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公子居然单膝跪了下来。
“麻烦你让一让。”那个公子站起来对迟羽说,迟羽一脸懵逼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那个公子看着迟羽一动不动地站在哪里,一下子就将她扯向一边,力气用的也不大,这一下就刚好让迟羽坐在旁边的板凳上。然后他自己又跪了回去。
“很感谢这位姑娘帮小生付了饭钱,不知姑娘能否告诉小生姓名呢?”那名公子很有绅士风度地向许阮知说道。
“这位小,公子,问她人姓名前是否要告诉自己的名字呢?还有,还请这位公子有话好说,跪下来做甚,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说跪就跪。”许阮知将他扶起,迟羽拉了根板凳让他坐下来。
“这……”那位公子有点难为的样子。
“看来公子不方便透露姓名啊,不过没有关系。民女许阮知,这位公子,下一次再这样出来的时候,把手上的金钏摘下来或许会更像一点。”许阮知笑着指了指那男子手腕上的金钏。
那名“公子”迅速地将手腕上的东西挡住,“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她很吃惊地看着许阮知,她已经很小心地挡住了,然而还是被许阮知发现了。
“你刚刚拍桌子的时候,就有露出来。你刚刚车迟羽的时候,也露出来了,只不过露出来的并不多。”许阮知依旧是笑着回答着她的问题。
“好吧,我又暴露了。等等,你刚刚说,你叫什么?许阮知?”那个“公子”颓废地低下头,突然是又抓住什么东西一样,猛地一抬头。“姓许?你父亲是许彦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那个“公子”伸出手,猛地来回晃动许阮知,晃得许阮知有一些懵。
“我家小姐刚刚才来京城,你没见过也很正常。”迟羽试图让“他”停下来,然而力气太小了,基本上是无济于事。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阿爹口中说的那个许彦北在江南的大女儿吧,幸会幸会,我叫苏嘉歆,是苏府的二小姐。她刚刚叫你小姐?所以说,她是服侍你的仆从?”苏嘉歆指着迟羽对着许阮知问道。
许阮知刚刚被她这猛地几摇,现在脑袋里晕乎乎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啊,怎么了?”
“可是,我刚刚看见你和她坐着一起吃饭,你还帮她拍背。”苏嘉歆再一次摇晃许阮知。
“停——你在要摇下去我快散架了。是这样,怎么了?”许阮知一把抓住苏嘉歆的手。
“抱歉,没控制好力度。你不介意她的身份吗?你和她坐在一起吃饭,你还帮她拍背。这可是越级了。”苏嘉歆不可思议地望着许阮知。
“这有什么问题吗?她被呛到了,帮她拍拍很正常啊。众生平等,虽然身份上我们是主仆,但是人格上我和她是平等的。所以说凭什么我在这里坐着吃饭,她要站着甚至说是跪着,更说是站在一旁待我吃完?在我这里,比起主仆关系相处,我更喜欢是朋友。怎么?你看不起奴仆?”许阮知虽然依旧是笑着的,但是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她气场的变化,从温和变到严肃。
“不是,你放松一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很惊奇,许府里居然还有你这种看法和观念的人。这个看法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我苏嘉歆交定了。我改天一定登门感谢今天的出手相救。”苏嘉歆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两个茶杯里面倒满茶水,“苏某是习武人,不曾讲究那些繁文缛节,若是许姑娘不嫌弃就干了这杯茶,咱们以茶代酒,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了!”说完苏嘉歆干了其中的一杯。
“区区六钱,不足挂齿。既是朋友,下次饭钱就由你请了。”说完,拿起另一个茶杯,一饮而尽。
“既然喝了,以后有麻烦,来苏府找我就好了。初来这里,我想许府的人对你也不咋样。看你的样子,还没有笈笄吧。”苏嘉歆拿着杯子,身后的那个女孩子上前给她倒水。
“还有一年,这位是?”许阮知点头致谢那个女孩子为她添满水。
“她叫梦黛。”苏嘉歆一下子就把梦黛拉过来,向许阮知介绍。
“你好啊,她叫迟羽。你长得很可爱。”许阮知向迟羽招手示意她过来。
“谢谢。”梦黛害羞地低下头,低着头虽然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在两侧的耳朵可是红透了。
“那我呢?”苏嘉歆和迟羽二人异口同声地看向许阮知。
“阮知,都没有见你夸我……”苏嘉歆到是很自来熟。
“就是,小姐,你也没有夸过我。”迟羽也很委屈的说。
“你很帅气,你也很可爱。”许阮知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哎呀,不知道现在几时了,阿爹应该要回来了,我得回去了。”苏嘉歆看了一眼窗外,太阳正朝着西方赶路。
许阮知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吧,所以你是偷偷溜出来的吗?”
“什么叫偷偷,我是光明正大地从院子里翻出来的。”苏嘉歆说这个画的时候格外得自豪。
由于许阮知要去取东西,和苏嘉歆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相互告别分开了。从苏嘉歆的口中了解到了,她的二妹的大哥是她得注意的人。然后顺路路过一个医馆,在里面买了跌打药给迟羽。
将买的东西都拿回自己的院子里后,许阮知和迟羽又在小屋子里忙活半天,将小屋子基本上是翻新了,打扫好卫生,换上新买的被絮和垫絮铺好。忙完了,星星已经在天上向她们招手了。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迟羽和许阮知忙活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些什么。
“带路,去你住的地方。”许阮知排掉了落在迟羽身上的灰尘。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是迟羽还是乖乖的带许阮知过去了。
她们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比她许阮知的房子还要差的房子前,许阮知推开门,看见的是琳琅满目的床铺。小小的一间房子里面,却挤下来二十几个奴仆睡觉的地方。
“你睡在哪里?”许阮知转头问迟羽,迟羽啰啰嗦嗦地说了半天,才给许阮知指了指一个发霉的墙角。
许阮知寻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本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去把你的东西收一下吧,被絮和垫絮就不要了,我等你。”转身看着迟羽。
迟羽三下两下就收拾好了,原本她就没有多少东西。她比较好的东西,都被比她大的奴仆抢去了。
这时许阮知拉起迟羽的手,看向院子里刚刚被她全部叫出来奴仆。
“我知道许府的仆人不止这么点,那就麻烦各位相互传达一下。相信大家都知道我是谁,我是谁指示接回来的,既然我被父亲承认有这个女儿包括我的弟弟,希望大家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在背后搞那套阴的,光明正大地来。还有,这是奉命来照顾我的迟羽,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过往你们是怎么对她的,我就不深究了。若是以后谁再欺负她,被我知道了,今天早上芷萝是什么下场,我敢保证只用更重,不会更轻。都听懂了没。”
“奴婢明白。”当然今天早上芷萝被打的事情在她们圈子里面传的事沸沸扬扬,许阮知这一招杀鸡儆猴,别的不说,对她们还是十分有用的。
“很好,既然明白了,就去歇息吧。”说完就拉着迟羽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许阮知把迟羽带到傍晚收拾的小屋里面,点亮了桌子上的两盏蜡烛,微弱地火光是这间不算大的小屋里不多的光源。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虽然不算很大,条件也不算太好。但是起码你住在这里健康还是有的保障。现在还不算太热,这个被絮还是得盖着,着凉了就不好了……”许阮知絮絮叨叨的对迟羽嘱咐着,突然觉得自己腰上一紧,低头一看,是迟羽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还传来了断断续续及其小身抽噎的声音。
“怎么啦。”许阮知正要转过身去。
“小姐不要转过来,小姐对玩这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给小姐的。小姐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会跟随小姐一辈的,插标卖首,在所不辞。”迟羽说这话的时候中途还夹杂着小声地抽噎,但是这话里的坚定是丝毫没有减少。
“我知道啦,我才发现我们迟羽是一个小爱哭鬼啊。你要是一个人睡觉害怕,或者做噩梦了,你就跑过来和我睡。”许阮知还是转过身去,安抚着还在抽噎的迟羽。
待洗漱都完毕后,迟羽用剩下的水擦拭着在小屋里翻出来的一块小木桌。
“小姐,我擦完了。”迟羽对在里屋里不知道在干嘛的许阮知喊道。
不一会儿,许阮知抱着一面古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心地放在小木桌上,大小刚刚好。
“小姐可是要抚琴?小姐还会这个啊!”迟羽倒是很兴奋地看着许阮知。
“那你要安静地听哦。”许阮知在小木桌前的小木凳上坐下,迟羽也从房间里搬出来了一个小木扎。
许阮知轻轻抬手抚琴,一个接着一个音符相继涌出,琴声多变,散音松沉而旷远,其泛音则如天籁,按音则在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一曲毕,就连从来没有听过的迟羽也听得是如醉如痴,就在这时,许阮知突然开口。
“躲在树后面的那位,既来听曲,为何要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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