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落水
“你是何人？要干什么？”卫姝秀眉上挑，语气凌厉。
“小娘子好像并不喜欢刚才的情哥哥呢。”李淳把扇子收起，一副为卫姝担忧的样子。自己已经是活过两世的人，而妻子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娃娃，不禁觉得好玩。
卫姝强装镇定，脚步却不自觉向后退。
李淳故意恶趣味地逼近，在自己的记忆中，妻子一举一动都是大家风范，不慌不忙，他从未见过妻子这样的慌乱。却不想卫姝一个不小心，摔进了河里。
美人在水里狼狈地挣扎，衣裳紧贴在肌肤上，显出玲珑有致的躯体。水花打到李淳的脸上，他想到了刚才随水飘走的海棠，觉得真美。
男人冷漠地站在河边，一动不动，俊美的面庞残忍而美丽，卫姝觉得此人一定是个疯子。
“要我救你吗？”男人弯下腰来，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充满着诱惑，向卫姝伸出手。
在濒死的恐惧之中，除了水声，这是卫姝唯一能感知的声音，她怕自己的声音被水花盖过，拼尽全力喊着：“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努力向那只手靠近，却永远也够不到。
“你真心喜欢刚才那个男人吗？我要听实话。”男人眼神阴翳。
“不喜欢，只是……只是看他好……好拿捏……。”不假思索，卫姝说出心里的真话，而后，难以喘息，失去了意识。
秋蝉跑来时，见到的便是一个全身湿透的男人，抱着全身湿透的小姐，小姐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
刚想动手把小姐抢过来，却在看到男人面容时，呆住了，是与小姐有婚约的端王世子。
小姐病时，那人曾来拜访，小姐没一次见过，都是自己去回绝的。
————
卫姝是被俞氏断断续续的哭声吵醒的，看清屋内的摆设装饰，确实是自己的闺房。
秋蝉看到卫姝醒来，扶卫姝起身，忙递上水杯。
“姝儿，你不会又去寻死吧，娘亲还有什么不顺着你，你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俞氏的眼睛又红又肿。
“娘，我已经没这个念头了。”
俞氏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那一定是那个臭小子把你推下去的，我就说，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好了。”
“什么臭小子？”
“就是那天杀的端王世子。”
卫姝将喝了一口水，立马喷了出来，自己和苏彦文私自见面，居然是被未婚夫看到了。
卫姝被呛得咳嗽了起来，秋蝉贴心地拍了拍卫姝的背，卫姝只感觉要被拍死了，瞪了秋蝉一样，示意她住手。
秋蝉只好收了手，觉得小姐真是越来越任性了，咳成这样也不要别人帮忙。
“母亲，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卫姝可不想把事情闹大。
“怎么会？秋蝉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吗？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小子去救。”
“世子怎么说的？”
“他只说无意中路过，看到有女子落水，便救了起来。娘才不信他有那么好心。”
“娘，我好累，你别再管了行吗？我自己有分寸。世子现在在哪？”
“没问清楚前，娘当然不会放他走，他现在在前厅和你爹爹喝茶。”
“你没做什么过分的吧？”
俞氏心虚道:“就说了他几句。”
果然，卫姝对母亲的行为感到无奈。
“秋蝉，把世子请来见我吧，我有话和他说。娘，我没事的，你先去休息吧。”说完，卫姝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示意母亲放心。
俞氏叮嘱了几句，才带着一众丫鬟妈妈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秋蝉领着李淳进来。
卫姝示意秋蝉退下，屋子里便只剩下她和李淳。
少年的发髻高高束起，清新俊逸，笑容丰神明朗，叫了声：“姝儿妹妹。”
这是李淳幼时对卫姝的称谓，他比卫姝大了五岁。
“淳哥哥。”卫姝也微笑着回应，只是她的笑，苍白无力。
卫姝感觉看不透眼前的人，他居然没有生气地大肆宣扬，还帮自己掩饰了过去。哪个男人会受得了未过门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私会？除非，他和自己一样想退婚，且对自己没有恶意，或许他们可以达成共识。
“今日多谢淳哥哥相救，姝儿知道娘亲对淳哥哥有些误会，一时情急，说了些浑话。姝儿在这替娘亲向淳哥哥赔不是，还望淳哥哥见谅。”卫姝说的言辞恳切。
李淳依旧微笑着，一步步向卫姝走近。他想起了前世，自己被俞氏派人活活打死，妻子也是这般苦苦求情，真是，母女情深呐。
卫姝看着少年俊美的脸不断放大，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李淳走到卫姝身旁，拿起卫姝一缕如墨的青丝，放到鼻尖嗅了嗅。
什么狗屁共识？这人分明就是个酒囊饭袋，色鬼迷心。
李淳抓住了卫姝将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手，“姝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情哥哥，泄露出去吗？”
卫姝当然不怕，她和苏公子一直谨慎小心，从未出格，也未留下什么把柄，在外人眼里，不过点头之交。且李淳恶名在外，反是自己颇得名望，到时候反咬他一口，说他在外私会女郎被自己发现，反诬赖自己，由不得人不信。说不定，他私会的女郎不只一个。
“你大可以到处去说，我看看谁会信你？”说这话的时候，卫姝就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脑子也不闲着，已经开始打起草稿。
成婚六年，李淳从未见过这样鲜活可爱的卫姝，不禁笑出了声，捏了一把卫姝的脸。
“疯子。”卫姝气到发抖，竟被一个流连烟花柳巷的登徒子碰了脸。
卫姝一只手还被李淳抓着，便拿出另一只手往李淳脸上招呼，却又被抓住了。火气更盛，狠狠咬住了李淳的手指，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李淳似乎感觉不到痛似的，看着卫姝的眼睛，笑着说道：“反正你最后还是会选择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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