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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雨势转小，街上的广告牌滑过一行大字：最新型的陪伴机器人，给孩子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孩子喜欢柔软的东西，哪怕笨笨的，机器人的外壳和芯片都过分冷硬了。成年人倒是乐意接受，生活足够辛苦，有机器人在旁，哪怕仅仅听从命令，也称不上太孤独。

海因看不见，却听到了声音，拐入小巷后，他发现那位朋友把修好的机器人挂在外面。每当有人经过，它都会主动开口宣传，伴随一段有节奏的鼓点，他差点被吓了一跳。

“哇，你怎么了？”朋友倒也惊讶地叫出声来，“机械义眼出问题了？”

虽然没什么意义，但进屋后，海因还是摘掉了遮挡用的帽子，露出了两边空洞的眼眶。他抿了抿唇：“默尔斯不在，我差点忘记保养机械义眼。这几天干脆摘下来，怕戴太久会不舒服。”

朋友应了一声，低下头，似乎在翻找什么，嘴巴还在一直动：“之前你要我换其他组件，我找人买了一个，据说是官方的内部玩意，我怕被查到，去掉了很多不必要的程序，只保留最基础的扫描功能。”他有很多门路，也擅长软性的东西，比如程序、虚拟影像，但对硬件的了解不如海因，这也是他们能够一直合作的重要原因。

“谢谢。”

组件的运行速度比上次的快多了，滴答作响，不一会，海因如愿听到了犹如天籁的提示音。朋友也被吸引了注意，凑近看了看：“范围缩小……唔？奇怪了，怎么显示在附近？可惜没办法再细化……”

海因及时打断了身旁人的碎碎念：“可以了。”

“哦，这样就够了吗？”朋友疑惑地反问，“不需要再核实？”他听说对方家里的机器人跑了，还以为在很远的地方，特意将扫描组件的工作范围调试到最大，结果居然显示在周边。他甚至以为是组件出故障了，这种事情也不少见。

但海因坚定地摇摇头。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要着急，默尔斯就在这里。

一直看着他。

朋友关掉停滞的拼接屏幕，时间不早了，接下来在店后方将要举办一场派对，他总是沉湎于酒精和漂亮的虚拟女孩。

忽然，他朝海因笑了笑，邀请道：“你该放松一点。来吧，我搞到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本想拒绝，但回到那个无声的家里，似乎也不算好选择。海因犹豫了几分钟，立即被视为默许，朋友用脚推开地上的杂物，将隐藏在柜子背后的头盔取出来，后面还连着许多线：“这个我没用过，啧，和别人聊聊天，也许心情会更好。”

海因叹息，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头盔不重，但一瞬间联通神经的刺激感既可怕又优雅。不一会，他就看到戴着黑色礼帽、打扮得像魔术师的家伙靠近，臂弯里还抱着佩戴猫面具的女孩：“欢迎来到我的私人俱乐部！”

官方禁止高智能机器人的制造和发明，同时也对虚拟空间这类有可能被侵略和危害到人类安全的东西加以管控，有关的设备价格也水涨船高。朋友没有条件自己搭建，倒是找机会“黑进”某个虚拟俱乐部，给自己开了后门，将关系好的人偷偷拉进去。

对方显然是老手了，三两下就教会海因如何靠思维调整自己的形象，还倒了一杯闪烁着蓝色荧光的酒。海因将那串闪闪发亮的数据吞下，没有什么感觉，但意识变得有些轻飘飘的。那个看不清容貌的女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主动撇开身旁人的手臂，向他走过来，脚步欢快，身段丰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