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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但金瑞不为骄傲地想，方梦君是个博学多才、温文尔雅的男人，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他站在客厅的后方，漫不经心地思索，过一段时间就是自己的生日，要是方梦君执着于之前的旅行计划，提出去另一个城市，他肯定微笑着答应，他总是乐意配合对方想做的任何事情。到时候需要再买一个行李箱，东西太多了，金瑞琢磨，要选同样的颜色，还是不同的？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应该拿起身边那个细长脖子的花瓶，狠狠砸向方梦君的后脑勺。

“你要喝点什么吗？”金瑞突兀地询问。

方梦君仍在专注地工作，没有抬头：“暂时不用了。”

实际上，金瑞以前从没起过如此可怕的念头，但他走进厨房，在冰箱前发呆了一阵，什么都没拿。他怎么会想到这个？可能是方梦君太优秀了，他们的感情太过深刻。他好爱他，以至于越来越不能忍受抢夺行为。

如果这个男人永远属于他，谁都抢不走……金瑞忍不住笑了。他转过身，回到对方身后，一旁是上了锁的行李箱，密码是金瑞的生日。他手里握着那个花瓶，里面没有插花，只有一点水随着动作而晃动，打湿了他的脚后跟。方梦君终于结束了通话，下意识捏了捏鼻梁，刚才他们有一场争辩，并不激烈，但耗费心神。

金瑞微微弯腰，嗅着对方发丝的味道，体贴地说：“很累吗？”

对方以为他很无聊，也许还有点舍不得，毕竟他们很少分开，随口回答了一句：“是啊，还是和你在一起最好。”

话音刚落，金瑞举起了花瓶，用力地朝方梦君的脑袋砸去。

砰

然后是熟能生巧的戏码：杀死、分尸、烹食。奇怪的是，当金瑞从恍惚的状态中醒来，群聊里大家都在讨论方梦君突然辞职的消息，没有人提及出差，只有困惑，像调侃一般说着“难道老师被隔壁的大学挖角了”之类的话。

金瑞觉得自己出了问题，记忆对不上，这些人的反应也很奇怪。可惜他饿得很快，还来不及思考太多，又投入到吃肉的过程中，不久，他连方梦君到底是死是活都分不清了。

直到方梦君又回来了。

他只能再一次杀死对方，用破裂的相框，家里再次被破坏得一塌糊涂。他将衣服塞进行李箱，然后推到床底，就像方梦君到家的时候说怎么都找不到箱子。回忆和现实重叠，梦境和欲望交织，金瑞彻底分不清了。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对劲，却说不出缘由。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能清楚意识到方梦君的存在，深入骨髓，每一次走动、每一次呼吸都是。金瑞对方梦君的爱意毫无隐藏。

非要把他们的关系比作什么，金瑞很愿意描述为紧紧勒住枝干的藤蔓，相互绞杀，他从对方身上拼命汲取养分，真是太邪恶了。

即便他们变成了怪物，没错，整个屋子如同血肉的巢穴，现在金瑞轻轻呻吟着，手臂尝试抬起，却被另一些黏腻的物质压下去，被紧紧拥抱住。仿佛置身于泥潭，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四肢，一想到不会有任何人像他这样，将方梦君生吞活剥，与对方逐渐同化为一体，他就得意极了。几乎没有“人”的形态了，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交融，方梦君附在耳边低吟，说着过分甜腻的情话。

简直难以想象，像方梦君这样的东西，却慷慨而温柔，一次又一次庇护他的低劣欲望。金瑞自然也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对方的纵容，他根本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在正常人的思维里，不能伤害他人、不能食用尸体、更不能沾沾自喜于变成异类。但他不是。他会在杀死对方的一瞬间狂喜，为接下来的盛宴颤抖不止，不，不，他对纯粹的恶行没有兴趣，只是想要吃掉方梦君的血肉，彻底占有。

他们甚至以如今的状态做爱，下半身黏连，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论如何都分不开。“对不起……”金瑞喃喃道，不知道是对着血肉堆积的恐怖画面，或是自己曾经坚守的生活和道德准则。他屈服于欲望，也终究成为了这片混乱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