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死亡列车(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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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时间凌晨四点十分。
这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时刻,也是一天中最接近光明的时刻,K20正在朝着日出的东方奔驰,尽管它已经足够快,却不能真的让列车更加靠近光明。
在K20的18号车厢,莫里斯将通话挂断之后,对拿破仑七世说道:“亲王殿下,所有的信息都已经录入电脑,已经往了法国的总部,马上就会开始核对信息.....”
拿破仑七世正在通过手下身上的隐藏摄影头查看列车里的情况,听到莫里斯的汇报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没有亲自出马是不想和俄罗斯黑道扯上更深的关系,至于为什么这一次来俄罗斯并没有找俄罗斯官方,则是因为欧洲贵族们和俄罗斯官方的关系一直都不好,原因自然是布尔什维克们偷偷的处死了末代沙皇尼古拉二世一家。
这是欧洲历史上最血腥的灭门惨案,未经任何公审就被处决全家的行为,让整个欧洲为之震惊,对于有着千丝万缕血缘关系的欧洲贵族们来说,这无异于血仇了。
因此,拿破仑七世宁愿找俄罗斯黑帮的人也不愿意找俄罗斯官方。
站在拿着七星权杖的拿破仑七世身后,莫里斯看了一眼视频,列车里的场面有些混乱,于是问道:“亲王殿下,您觉得是谁杀死了列车长?会是希尔科夫和曹县特工吗?”
“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我觉得更像是俄罗斯黑帮的手法.....曹县特工一般喜欢用毒,而不是爆炸,再说了杀死列车长对希尔科夫逃离俄罗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
“可俄罗斯黑帮的人为什么要杀死列车长?这样对他们有利吗?”莫里斯并不擅长思考这些复杂的勾心斗角的问题,于是又不解的问道。
莫里斯看上去并不算聪明,却是难得的格斗天才,虽说格斗系的技能,群体伤害和破坏力远不如其他系的技能,但单打独斗还是很强的。
曾经的李小龙就凭借过人的格斗天赋在竞技场单排中连战连胜,打到了天榜前五十名,甚至有不少人看好他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凭借格斗系技能,获得挑战神将资格的人,可惜因为他的招数实在太独一无二,被人亲而易举的认了出来,于是被暗杀在家中,成为了经验值,就连他的儿子李国豪也没有逃过被暗杀的命运。
“这个很难说,实际上列车长死的实在有些蹊跷......也许是早就和某人有仇? 被人乘机杀掉,也许真的是偶然也说不定.....很多事情都有偶然的凑巧,但我们看到结果追索过程时? 却又现这一切如宿命般必然? 历史....就是这样被造就的。”拿破仑七世叹息了一声说道。
莫里斯没有想到一向睿智的拿破仑亲王居然只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以为亲王殿下一定早就看穿了究竟是谁杀死了列车长,他并不知道这辆车上没有人关心列车长的死活,也没人关心他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所有人都只关心希尔科夫藏在哪里。
“亲王殿下? 假设列车长是曹县特工杀死的,那么知道了对方的杀人动机是不是能找到希尔科夫?”
拿破仑七世摇了摇头,“从列车长的死身上找突破口那只是一种可能的方向? 而简单粗暴不讲道理的搜查? 逼迫对方必须做出应对? 则是肯定会有用的简单方式? 两者如何选择? 不言而喻.....”
“那您是觉得这些俄罗斯黑帮能找到希尔科夫?”
“比常规的方式希望要大的多.....”拿破仑七世看见视频上有俄罗斯黑帮份子对普通乘客动手动脚甚至刻意的羞辱? 皱了皱眉头,对着麦克风说道:“加尔比恩,你叫这些黑帮的人不要太过分了!”
“好的,亲王殿下。”卷毛载体加尔比恩立刻回答到。
拿破仑七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黑帮份子过火的行为,但这头不受人控制的猛兽并不是他放出来的? 所以他并没有太多愧疚的情绪? 只是仁至义尽的约束这头猛兽的行为。
就像大多数贵族做的那样? 可以期待他们做些表面功夫为慈善尽心尽力? 却决不能奢望他们在平民患难时感同身受。
拿破仑七世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深沉的夜色,心道:“除了通过黑夜的道路,人们不能到达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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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对于成默来说,黎明还有二十分钟,然而这却是格外难熬和漫长的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足够生很多事情。
假设瓦鲁耶夫不是被前克格勃特工横肉男特意通知来到十六号车厢的,那么其实谢旻韫和成默有很大机率会被拿破仑七世看到,对谢旻韫施与援手,拿破仑七世是绝对不会吝啬的,甚至成默也可以激活载体了。
可惜正如拿破仑七世所说“很多事情都有偶然的凑巧”,所以成默必定面对这宿命般的一幕。
面对瓦鲁耶夫残忍的审问。
在41—42包间里,灯光明亮,窗户外面是飞速流逝的黑暗,玻璃上倒映着两个人的侧面,成默和瓦鲁耶夫的,至于谢旻韫则站在床上,背手靠着车厢的角落。
谢旻韫偶尔能看见窗外的亮着的红色信号灯从瓦鲁耶夫那苍白的侧脸闪过,当那一团红色刚好浮现在他长而深的刀疤上时,像是被手抹淡的血迹。
这样景象让谢旻韫觉得锥心刺骨的寒冷,她既后悔没有听成默的在叶卡捷琳堡下车,又庆幸自己没有把成默一个人丢在K20上,她不知道眼下被瓦鲁耶夫揽着的成默是什么感受,但她知道,如果是她的话,她宁愿去死。
成默远远比谢旻韫想象的要淡定从容的多,即使一旁李济廷安排的人无动于衷,成默也清楚自己只要坚持过二十分钟就行,那时候瓦鲁耶夫不过是个可怜的跳蚤罢了。
他在心中开始倒数,准备敲响瓦鲁耶夫的丧钟,“反派死于话多”真是千古不破的真理。
但没有那么轻易就能获得胜利的男主角,小说里不能,现实中更不能,实际上现实中很多男主角都死的异常惨烈,以至于后世的人必须拍电影来怀念他,比如***,比如******,比如鲁鲁修,比如金木研,比如伊藤诚.....
“嘿!不要再说旅行的事情了,现在说点别的,说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吧?”瓦鲁耶夫耸了耸成默的肩膀,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成默假装因为害怕结结巴巴的小声回应,他在猜测对方因为什么而来,其中因为埃文斯一家的原因是最大的,于是他在思考如何把这个回答的过程拉的更长,装结巴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的,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您...想...要...知...道...什....么....能...给...点...提...示...吗?”成默继续装傻充愣。
瓦鲁耶夫抓住成默的头,将他低垂的头扯了起来,然后从腰间掏出弹簧刀,轻轻一按,一抹寒光就从成默的眼前掠过,他将冰冷的刀刃贴在成默的脸颊上,“宝贝!这就是我的提示....”
成默仿佛真的被吓到了,万分惊恐的说道:“对...对...不...起!我...不...应...该...去...俱...乐...部...看...脱...衣...舞...的....那...是...别...人...带...我...去....”
瓦鲁耶夫打断成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过了不要再说关于旅行的事情,说关于这辆列车的.....还有我讨厌结巴,所以你最好说话利索点....如果不是我看不懂英文,我现在就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只能用手来跟我说话!”
成默吞了一口唾液,“我....我...上火车了之后没做什么,去过餐车吃过两....两....次饭,在叶卡捷琳堡...因为停....车....车时间长,下去买过一...一...一个玩偶....”
站在角落里的谢旻韫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见瓦鲁耶夫没有说话,成默继续说道:“在餐车吃饭的时候,遇到过一家美国人....他们也是去华夏的,所以我和他们聊天....聊了些关于华夏旅游的事情.....”
瓦鲁耶夫捏住成默的下巴,将他的头一下砸在包间的蓝色木质墙壁上,狭窄的包间里响起了一声沉重的“咚”,接着瓦鲁耶夫迅猛的一下将匕贴着成默的脸插在墙壁上,锋利的匕顿时划破了成默耳朵下面白皙透明的肌肤,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瓦鲁耶夫看着鲜红的血从划痕中渗透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又是旅行,这该死的旅行.....”他掐住成默的喉咙,盯着成默的眼睛冷冷的说道:“下次不见得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所以小朋友,你得说重点,你怎么知道车上野狼帮的人比较多的?为什么会叫他们在叶卡捷琳堡下车,但你们自己却不下车的....”
成默在刀锋擦过脸颊的瞬间并不觉得疼痛,即便现在他任然没有觉得疼,因为大脑正在急速运转,思考别的事情,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到疼痛的信号。
但大脑当机的谢旻韫却被吓醒了,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警察居然如此穷凶极恶,见成默差点被他一刀削掉半只耳朵,谢旻韫简直怒不可遏,她完全忘记了危险,也顾不得对方是真警察还是假警察,抬起一脚踹向瓦鲁耶夫的后背,狠狠的将对方从成默的身边踹开,并踹下床,扑倒在对面成默的床上。
瓦鲁耶夫完全没有想到谢旻韫会反击,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还被踹下了床,不过这点伤害对于他来说,只能叫他更兴奋,他迅速的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谢旻韫舔了舔嘴唇,露出渗人的微笑,“看来你们撒了慌哦!你们绝对不是普通朋友......”瓦鲁耶夫旋转着折叠刀,对谢旻韫温柔的说道:“所以......宝贝,你要接受惩罚哦!”
在谢旻韫看来瓦鲁耶夫的审讯已经完全超过了限度,她已经占据了道理,因此她丝毫不需要惧怕瓦鲁耶夫,于是她冷冷的说道:“他有心脏病,你别这样吓他....再说了,你们没有权利滥用私刑!”
“是吗?那我该怎么样?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他,应该对你做点什么?”瓦鲁耶夫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谢旻韫,用一种暧昧的语气说道。
谢旻韫将背后的水果刀抽了出来,举在胸前,威胁道:“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想碰我......”
瓦鲁耶夫看着谢旻韫坚硬而又美丽的脸庞,散着一种迷人的圣洁光芒,狞笑道:“哦!宝贝,你快把刀放下,别伤到了自己,我对你的惩罚没有这么残酷,我是不不会划破你漂亮的脸蛋的,放心,我保证会很爱惜你!”
成默见瓦鲁耶夫将目标转移至谢旻韫身上,心中叹了一口气,觉得她不该多事的,本来只要让他拖过十多分钟,一切都好说,然而现在谢旻韫竟然为了他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就算这种行为很愚蠢,可成默不能坐视不理,他开口说道:“我之所以知道野狼帮,是因为我听一个朋友说过野狼帮的人喜欢在肩膀上纹一个匕,表示他们杀过人,匕刀尖的血滴则代表他们杀过几个人....我看见了好几个有这种纹身的人在8号和9号车厢那边,所以提醒了叫做埃文斯的那家美国人....”
瓦鲁耶夫稍稍转头看了成默一眼,微笑了一下,将折叠刀收了起来,然后脱掉了迷彩服扔在成默床上,露出里面的白色背心,和两条彩色的花臂,豁然一把黑色匕就贯穿了他的脖子,接着他用扯破他的背心,微笑着说道:“是这样的纹身吗?”
谢旻韫和成默都看到了那把横在肩膀上的黑色匕纹身的刀尖下,有十多滴红色的血液,淌过瓦鲁耶夫高高凸起的肩胛骨,淌过结实的胸肌处,一直垂到了瓦鲁耶夫有着六块腹肌的腹部,两个人都有些震惊,杀了十几个人完全可以说是杀人狂魔。
瓦鲁耶夫因为成默和谢旻韫惊惧的表情更加愉悦,他摊开双手看着谢旻韫淡淡的说道:“宝贝,你得放下你的刀,脱光你的衣服,让我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其他的武器....当然顺便还要看看你是不是chu,如果你是的话,这就说明你不算骗我....我就收回对你们的惩罚.....”瓦鲁耶夫冲着成默残忍的笑了笑,然后看着浑身颤抖的谢旻韫说道:“要不然,我会扭断你小情人那细嫩的脖子.....”
谢旻韫此时脸色已经变的苍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落到这样的险境,她的大脑再度陷入了一片空白,慌乱中她下意识的想起了成默说过的话,“我是拿破仑亲王的朋友,我命令你现在赶快离开。”
瓦鲁耶夫楞了一下,但他不是格里高利,完全不知道拿破仑亲王代表着什么,只是听从老大的吩咐给这个塞过钱的贵族一点薄面而已,瓦鲁耶夫“哈哈”笑道:“这里可是俄罗斯,不是法国,不要说拿破仑七世了,就算是拿破仑一世来了,我也会把他埋葬在西伯利亚的荒原上。”
顿了一下,瓦鲁耶夫伸手去接谢旻韫手中的刀,“宝贝,你没得选择.....”
谢旻韫自然不会给,快速的一挥,直接划破了瓦鲁耶夫的中指和无名指指尖,顿时殷红的血液就渗了出来,撒了一线在床沿和地板上。
瓦鲁耶夫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看着谢旻韫满脸是汗水的脸,微笑着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逼我么?我现在就把你小情人的耳朵切下来,让你明白你在和谁作对!”
说完瓦鲁耶夫再一次从口袋里掏出他的折叠刀,指向了成默,这时成默像是被吓坏了一般用中文说道:“谢旻韫,快把安全措施放下......不要搞出人命来!”
谢旻韫陡然之间听到成默奇怪的话语,稍稍迟疑了一下,立刻就想起了李济廷在告别时对成默说的话,她原本以为只是个恶心的玩笑,现在看来也许是自己误会了,可该不该相信成默?但不相信自己就能幸免?
谢旻韫犹豫了。
成默见状立刻又用英文说道:“放下刀,放下刀,求求你救救我!”
瓦鲁耶夫看了看成默,见他似乎是在哀求谢旻韫,于是脸上的笑意更胜,他格外的享受这样的场面,“看....看....你的小情人都在求你了,你忍心看着他在你面前挣扎着死去吗?”
谢旻韫双手握着刀举在胸前,咸涩的汗水让她的眼睛都有些难受,可她又不敢伸手去抹,她的头已经完全打湿了,一缕一缕的贴在面颊上,给她略显冷峻的面容增添了楚楚可怜的感觉,湿润的肌肤在日光灯下更是泛着动人的光泽。
她稍稍转动了一下眼珠,看了成默一眼,这一瞬间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片刻,成默的眼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紧张,他的眼睛冷静到让谢旻韫有些意外,成默这过分的冷静让谢旻韫已经快要炸裂的心跳稍稍平静了一些。
“也许我应该相信他!”谢旻韫又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心道。
成默再一次用英文哀求道:“学姐,我求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谢旻韫咬了咬嘴唇,决心孤注一掷相信成默,于是她垂下手,将刀丢在了瓦鲁耶夫的脚边。
瓦鲁耶夫将水果刀踢进了床下,见谢旻韫似乎放弃了抵抗,他转头看着成默残忍的笑着说道:“滚一边去,好好睁大眼睛看着,接下来让我教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说完他解开皮带,准备脱裤子,主要是对面是两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加上成默实在太瘦弱,看样子手无缚鸡之力,让瓦鲁耶夫根本没有一丝防备之心。
谢旻韫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她双手抱胸,浑身战抖,紧紧的盯着成默,期待着奇迹生。
成默低垂着头颤颤巍巍的从谢旻韫的床上起来,然后从瓦鲁耶夫的身后经过,就在这一个瞬间,他从口袋里掏出小巧的金牛座曲线手枪,对准了瓦鲁耶夫宽阔的布满纹身得背脊,他无比冷静的打开保险,上膛,然后扣动扳机,连开了三枪,瞬间强壮的瓦鲁耶夫就跪倒在了地上。
细微的火光在枪口闪烁,枪声在列车疾驰的铿锵音调中鸣唱出了尖锐的旋律,窗户外面的天色也稍稍有些泛白,似乎黎明就快要来了。
这时门外已经响起了俄语的大声询问,然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成默在心中倒数,离他的载体激活,还有四分二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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