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承诺
瓦里安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林森的归来，正欲大步迎上，目光瞥见了跟在他身后的尤妮丝，立时将那本欲冲口而出的话语生生憋回。
“老瓦啊，这位尤妮丝女士，是我新找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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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老瓦出口，瓦里安自然明白，有些话不该问，也不能说了。他看了尤妮丝一眼，尽管不明白，林森到底搞的什么，也只能闷声应下。
“来，我们商议计划。原本所图，已经达成，我们将借黑水海盗的海盗船，前往塔纳利斯。”
塔纳利斯？怎会变成了塔纳利斯？心中迷惑刚生，瓦里安便已明白，这当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在场的缘故。可正因如此，另外的疑惑，也诞起瓦里安的心中。显然，这女人并非真正可信赖的盟友。可既是如此，林森又为何将其招入队伍之中？
剩下的护卫，尽管心中愕然，可在瓦里安的面前，在这种时候，可没他们不经允许主动开口询问的余地。
唯一有如此特权的，也就林森一人。谁让对方，是他们明面上的头领呢？
将计划与诸多安排尽皆布置妥当，林森让人给尤妮丝安排好了暂居之所。酒馆自不必回去，身为陪酒女，既然被客人带走，回不回去，酒馆也管不到，更何况，她并非酒馆的私有品。
拉着瓦里安出了据点，两人间终有了真正一谈的空间。
黑水湾，实际是一片被山峰四面包饶的海湾。唯一的出口，是一片算不上太宽阔的水道，自巨大的山腹空隙中曲折而过，连通外海。
这样的条件，实际并不利于商船进出，尤其是大型的商船。水道上方山壁的高度，尽管高到绝不会碰到大型商船的桅杆，但它的宽度，无法容纳两艘大型商船并行。当然，这样的水道平素作为海盗船进出的通道却是足够。
所以，黑水湾的海盗秘密基地建立已久，它足够隐秘，也易守难攻。在眼下这种局势，自然成了往来商船的很好货物装卸地点，只是进出需要海盗们进行引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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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物卸岸，再经岸上的升降装置送至较低的两侧山腰上，从另一侧沿较缓的坡面分别送往南北两端，经陆路送往各处。
“世事变幻，谁能想到，打劫为生的海盗，竟也干起了护卫货物输送中转的活，谁能想到，海盗的基地，竟也成了商港。”沿着海湾缓步而行，林森笑着感慨了一句。
夜幕早临，明亮的圆月下，微微起伏的海湾水面泛着银辉，像是星河倒入了大海。
除了时轻时重的浪潮声，周围一片静谧。
各艘商船上的人，早已休憩，海盗们，除了身具巡夜与值守的人员外，也进了各自的窝点，唯有远处那妖姬酒馆中，还有喧嚣声通过夜风传来。
憋了半天，一直等林森解释的瓦里安，没成想竟听对方蹦出这么句感慨的话来，终忍不住催促：“别那么多感叹了，你倒是说说啊。”
“说什么？”林森微笑。
“计划啊。”
“计划？计划不是方才都说完了么？”林森故做不解。
“你”若是换了那个暴躁的角斗士瓦里安，这一刻只怕已直接跟林森干上了，但幸好，他不是，他是那个相对睿智而沉稳的瓦里安，相比前者，更好相处、更与林森亲近，但也少了份勇气与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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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回船上再说吧。那家伙在里头独自关了半天，咱俩再不过去，只怕要发狂了。真正的计划，自然只限我们三人知晓。”
来之前，林森与角斗士瓦里安定了约法三章，要后者绝对听从他的安排。虽说为了救儿子，对方一口答应，但显然，这也是有限度的，林森可不希望到了这时候真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于林森的决定，瓦里安有些不解：“不是说，真正的计划，还不该让他知晓，免得他冲动之下坏事么？”
“但现在，是时候了。”双眼紧盯瓦里安，清澈的目光直透对方心底，“陛下，您必须明白，殿下不仅是您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不管理念有何冲突，但实际上您俩是一体的。尽管现在，你们依然一分为二，但终有一日，你们会重新合而为一。那才是真正的瓦里安，才会是真正伟大的暴风国王。现在的你们，都不完整，有着各自的优点与缺憾。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不仅能救回王子殿下，也将是你们真正合而为一的契机。”
瓦里安愣了一下，随即眼泛精芒：“当真？”
“自然当真。”林森说得无比自信。
在这个世界，他虽然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但许多的历史走向，早已知晓。因为他的前后进入而导致的时间流速原因，这里的时间线，比之另一个副本，实已落后太多。
虽说两个副本并不完全相同，但有些既定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只要他不强加干涉。
在那个副本里，两个瓦里安，因为斩杀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而导致分裂的人格重新合二为一，诞生了完整的瓦里安，这里，自也会如此。只不过，战斗发生的地方将会不同罢了。
在那个副本里，身为护卫的林森，选择了效忠瓦里安，在暴风要塞拼死救下了安度因。这令黑龙公主无以借人质逃脱，从而导致了与两位瓦里安的正面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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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风要塞中战斗，结局自然可想而知，别说有伯瓦尔等一众强大战力相助，更重要的是，暴风要塞的魔法禁制极大地压制了黑龙公主的魔力，导致其战力大幅下降，最终难逃战败身死的下场。
但即便如此，黑龙公主的最后临死一击，也极其恐怖，两位瓦里安在千钧一发之际合力拒敌，不但抗下了这一击，竟还出乎意料地在可怕的噬魂之息中合二为一。
既然知道了噬魂之息能令分裂为两人的瓦里安重新融合，这一次，林森自也能同样让这一幕重现。现在唯一的顾虑，便是黑龙公主她的伤势究竟如何，战力是否当真下降到了没有魔法禁制的压制，也足以让两位瓦里安有能力斩杀。
至于那些所谓的精锐，林森可并不太看好。这些人，也许对抗巢穴中的守卫是足够了，但对付黑龙公主——堂堂大地守护者耐萨里奥的女儿，恐怕远帮不上什么忙。
悄然摸上商船舱室，林森重新见到了另一位瓦里安。
这暴躁而勇猛的角斗士，正通过用剑雕刻手中的木块，来压制心中的焦灼与烦躁。
林森轻笑：“没成想，我们的角斗士冠军，竟成了一名木雕大师。不过，这倒的确是压制你暴脾气的好方法。”
一见林森终于现身，角斗士一把扔了木雕霍然站起，但下一刻，他又重新坐下继续拿剑刻了起来，不再理会林森，显是对其此刻才回心中极度不满。
林森却是不以为意，继续笑道：“双子神剑中的暗影撕裂者沙拉托尔，竟被用来做了刻刀，若神剑有灵，只怕会破口大骂。”
这一次，角斗士终有了回应，只是依然没有抬头，仅仅沉声闷哼：“用来刻我儿子的木雕，神剑有灵，也不会说什么，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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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话貌似有些道理。让我看看，你的手艺如何？”林森当真凑上脸去，意图细看，却不料角斗士终于安耐不住，一般扣住木雕，怒声道，“你这混蛋，还不说究竟作何打算！我已尽皆照你之言行事，若救不出我儿子，你该知道你的下场！”
仿似在回应角斗士的怒气，原本平平无奇的暗影撕裂者沙拉托尔，竟发出隐隐红芒，舱室之内，温度明显一升。
“谁让你板着脸不问。”林森撇了撇嘴，对角斗士的怒气视而不见，眼见对方脸上怒意更盛，一旁的瓦里安终忍不住焦灼想要开口，他终于显出正色，沉声道，“王子殿下，绝对能安然无恙，我可以保证。但我需要你继续做到，按我的计划行事，哪怕是到了奥妮克希亚的巢穴之内。你可能做到？若是不行，我这便打道回府。你当明白，你俩承诺的荣华富贵，对我来说一钱不值。我只是希望，两位伟大的国王，不该因此消失而已。”
角斗士怒哼：“若做不到，我会在这里闷了一整天？”
一旁瓦里安却是稍显异色：“两位？你方才还说，我俩会合而为一。”
“自然是两位。一位伟大的瓦里安国王，一位未来的安度因陛下。甚至，安度因陛下，将会成为更伟大的存在。”
如果说，两个瓦里安，哪里是他俩真正的共通点，那便是对于安度因的爱。为了安度因，两人皆可付出所有。
林森对于安度因的夸赞，终暂时平息了角斗士的怒意，他的眼中，闪起罕见的温情与平静。
“赶紧说你的计划吧，最好，能尽快到达那头恶龙的巢穴。”
“你放心，我已找到了远比最先的计划更快更安稳的路线。现在唯一可虑的，是奥妮克希亚的战力了。我担心，你俩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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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士脸上刚刚因林森的前半句话而显出的喜意，倏然消失。
的确，黑龙公主，大地守护者、黑龙之王耐萨里奥的女儿，又岂是能轻易能战胜的。这从当初对方能在重重包围中逃出暴风要塞便可见一斑。虽说，这里面也有那个可恨的亲卫突然反叛、挟持安度因的原因在。
“但有一点，请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都能保王子殿下无恙。这，不是向国王的宣誓，而是对身怀爱子深情的父亲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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