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面圣
雕梁画栋，茅檐飞角。
木制的阁楼在三面假山环绕中显得幽静恬适，不远处有池水潺潺，数尾游鱼浮出水面，轻点荷叶，倏而远逝。
宋客坐在阁楼中，桌子上摆放着十几本书籍，看完之后总算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估计还没有南诏修真星的等级高。”
宋客叹了口气，大秀国内没有任何关于星空的认知，想必是从来没有修士具有飞行的能力。
大秀境内习武成风，多半是在与恶鬼的对抗中锻炼出来的，至于恶鬼的出现原因，书上没有丝毫提及，宋客暂时不能得知。
“闻朔前来拜谢先生之恩。”
阁楼外传来声音，换了一身便装的闻朔相貌中庸，看起来平平无奇，只不过举手投足间儒雅气自生，书生气十足。
“闻大人客气了。”
宋客走出阁楼，虚手一引，二人在外面的石桌上坐下，桌面刻有石质棋盘，看起来曾经居住在阁楼里的客人喜好下棋。
闻朔郑重抱拳道：“感谢先生救小女一命，还望先生多住些时日，聊表心意。”
“那就多打扰了。”
宋客颔首道：“不知道闻小姐体内的恶鬼是如何形成的？若有唐突之处，还望闻大人海涵。”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皇上登基后下令禁售鬼神类书籍罢了。”
闻朔苦笑，捋一捋长髯，道：“我夫人在怀孕的时候外出踏青，不小心撞见恶鬼，受了惊吓，请了许多医师都没有发现病因，等小女出生后才发现体内留有恶鬼灵识，因此自幼体弱多病。”
宋客沉思道：“想必闻侍郎之所以入京面圣，也和闻小姐有关系吧。”
宋客先前灵识扫过闻朔，就发现闻朔身上有鬼怪气息，近日内必定接触过鬼怪类生灵。
“没错”
闻朔回想起自己几个月前义愤填膺，直接上书阐明鬼怪害人不浅，再列举小女的例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后收到召令，入京面圣，这才有了近日的局面。
闻朔淡淡道：“立秋以来，皇上下令暂缓驱逐鬼魂，只诛害人之鬼，我因此上书反对此事，这才调到京都，谁知道皇上已经拿定主意了，我虽然修为不过是二流武者，但是昨夜面圣，仍然感觉到暗中窥视，一定是有鬼魂迷惑皇上心智。”
“听闻先生是先天武师，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援手。”
宋客点点头，本来他也打算接触一下皇室，如果大秀境内没有自己想要的消息，那就只能万里迢迢去另一个国家了。
……
次日清晨，初阳的淡黄微光穿过树梢，在阁楼上留下斑驳陆离的影子时。
闻新柔梳洗打扮好，拎着食盒前来拜访宋客。
等进了院子这才发现空荡荡的，后面的侍女小翠跑过来道：“小姐，是不是宋先生和老爷一起进宫了？要知道皇上早就下令，高官厚禄聘请江湖高手组建武阁，用作斩首奇兵。”
“可能是吧，既然先生走了，那就等等吧，中午总要回来吃饭的。”
闻新柔点点头，把食盒里的饭菜分给下人，回到房间继续看书。
闺房中的书架摆满了破旧的古籍，似乎许多都是禁售的版本，好在官宦人家可以收藏，只在民间禁售罢了。
此时御街上一辆马车慢悠悠行走，里面坐着闻朔和宋客，正打算进宫面圣。
而皇宫大门敞开，早朝会议结束的官员正在陆续走出来，看见闻侍郎此时才往宫里赶，不禁有些纳闷。
大秀官员并不是每日都需要按时早朝，只需要同一个部门的官员错开上朝即可。
闻朔作为礼部侍郎，早就和同僚排好日期，今日本该休沐才对。
路上有不和的官员故作惊讶，询问道：“闻大人今日何故如此啊？”
“哈哈哈”
周围人员大笑，显然都听说了昨日闻朔出宫时的丑态百出，因此略带嘲讽意味。
闻朔置之不理，懒得与一群小人为伍，在皇城外下车，带着宋客进宫。
周围人对宋客的存在完全感知不到，仿佛看不见一样。
只是一个简单的光系法术，通过改变光线的折射来达到隐身的效果，对于遮蔽凡人视线来说很好用。
一路上畅通无阻，显然闻朔得到特殊照顾，直到进了金銮殿，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女帝仍然坐在龙椅上，其余空无一人。
大殿顶部垂落的龙首也在注视着门口，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能看到神色狰狞的龙首散发出的威慑之意，只有低头顺从，才能缓缓进入大殿。
“臣闻朔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寂静的殿里响起声音，宋客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侧，仿佛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一路上走过来，宋客最起码感受到三位先天境武夫的灵识，只不过比起筑基修士，体修在灵识上远远弱于法修，也就堪比炼气九层的强度罢了。
“免礼”
大秀女帝淡淡道，神色自若，雍容华贵，帝王之气庄严大方。
如果不是宋客灵识可以感应到女帝体内的鬼怪灵识，还真就以为这位皇上只是简单的先天体修。
“绝对是饲鬼之术。”
宋客心里暗道，这种修炼法门多半是邪修才会，因为对自身的伤害有长期慢性的，而且难以逆转。
只不过一国之君有国运护体，冥冥中克制鬼怪，使得恶鬼暂时受限，时间长了，仍然会受到侵蚀。
大殿中，闻朔和女帝日常奏对，依然是就鬼怪之事据理力争，因此女帝脸色愈加不耐。
“好了，闻爱卿还是说说你女儿的事吧，朕有一法，可以解决鬼怪侵蚀，爱卿考虑的怎么样？”
闻朔凛然拒绝道：“皇上，此法切不可推行，臣怀疑是奸臣所为，献上邪术，目的就是祸乱朝纲，还请皇上明察秋毫。”
“行了，朕乏了，你退下吧。”女帝摆摆手，显出不耐之色。
闻朔无奈，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即脑海里响起宋客的声音，这才独自一人离开大殿。
随后女帝独自来到御花园静坐，屏蔽随从，这才淡淡道：“出来吧。”
起初宋客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等到女帝旁边的石凳上浮现一道鬼魂的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咯咯咯”
黑色纱衣罩体的妇人掩面轻笑，两侧脸颊上各烙有两个字，左侧“女”，右侧“又”，看来生前饱受折磨，不然也不会在死后还保留这种记忆，显然是要提醒自己不忘仇恨。
随着妇人上半身晃荡，半露在外的春光乍泄，女帝冷哼道：“够了，举止轻佻，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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