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少年游 第一百零八章血债唯有血来偿
一艘跨州渡船的动力需要的灵石每天都是数以万计,尤其是这种航行在边境州的渡船在着之上还有再加三成,比起逼停渡船其实击毁更加方便,因为巨大船体行驶所产生的惯性,使得船体的重量已经超越了船体本身。
所以在渡船停止之后,尤其那个神秘的老人现身之后,渡船之上的恐慌已经不能言表。
因为能影响一方天地的只有王者,而一州生灵何止亿万,三千道州更是无数,而王者却是只有三千。
而能够凭空且毫不费力截留一艘大型渡船的人,就算不是王者,也是那无限接近王者还未合道的半步巅峰半步王者。
而无论是那一种,只要他愿意翻手便可覆灭这艘渡船,毕竟不是所有的渡船都和大族军方战舰一样坚固,只是他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半月之间曾在席梦云城握天为剑,抬手之间轻松抹去十余艘人族顶级战舰。
侯文赋凌空立于渡船之上,没有任何举动以一股绝对的威压,让人无法抬头,王者真容不容窥探。侯文赋一眼就看到了褚师山河,不免有些惊讶:“魔族?”不过这只是单纯的有些惊讶而已,毕竟天炎侯家满门被屠时,被冠以屠魔剑的侯文赋就再也没有什么民族大义了,侯文赋余生所求,不过是小少爷的一世安稳而已,而在那之后,侯文赋才会正儿八经的去跟人族聊聊什么叫做血债血偿。
“上三境王者,很强。”站在褚师山河身旁的楚昕素沉默片刻,又加上了一句:“强的有些离谱。”
“杀伐之气。”褚师山河也倒咽了一口吐沫,身外翼魔王族的嫡子,王者虽说不寻常,但是褚师山河好歹见过不少,虽说魔族好战可杀伐之气强如眼前这个家伙,就算是恶路王也得低一头。
只是让褚师山河没想到的是,话还没说完,头顶的那个人就已经出现在眼前。侯文赋自然不会介意一个小小魔族人对自己的评价,如果非要说,侯文赋只能说这个小鬼的评价还远远不够。
“小友又见面了。”侯文赋笑道。
这时褚师山河才能抬起头来看眼前的粗糙老人,褚师山河连忙作揖,笑道:“侯老先生好久不见,不知该要找到的人,找到了没?”
闻言,侯文赋环视四周后轻轻摇头,褚师山河也不好再说什么,着手去那之前专门购来的高粱小酿,就还没拿出来就被侯文赋噎的个半死。
“刚从席梦云城那边过来,夏家人说我家少爷和一个魔族人已经坐渡船离开了,这不我就追过来了。”
侯文赋笑容玩味,看的褚师山河心里有些发毛,都姓侯,这个侯老爷子不会要找的就是那狗日的侯半肃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侯文赋笑看着褚师山河点点头,
褚师山河瞬间如同雷劈,刚从乾坤袋里拿出酒的手也彻底的僵在哪里,小心的问道:“天炎候家?”
侯文赋再次笑容意味的点点头,心里感慨万分,果然是少爷,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确切的听到少爷的消息。
“我去。”褚师山河心态直接崩裂,还真是。
侯文赋也没有继续打击这个特别有眼缘的年轻人,伸手从褚师山河僵直的手里接过高粱小酿,直接痛饮两口。
褚师山河主动报告了侯半肃行程,侯文赋也只是轻轻点头没有立刻去追,反而看着褚师山河,怎么看这么顺眼,果然还是自家少爷眼光好,这么个身负文运、武道的小家伙都给碰到了。
等等,什么?文运!侯文赋又仔细看了几眼褚师山河,问道:“小友,你是这么跟我家少爷认识的?”
“呃…大明城。”
“大明城?”侯文赋满脸疑惑,为什么回去大明城?是要进入魔土吗?没道理啊,侯文赋虚指点向褚师山河,浮手一拨渡船之上顷刻云海翻腾,由白转红,还夹杂着丝丝黑气。并一一股倾倒之力,力压渡船。
被侯文赋王道之气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渡客们也恍然间有一股大难临头的感觉,褚师山河也从未讲过这种场景,倒是灵族圣女楚昕素有些失神,身位灵族圣女,什么景象没见过,只是楚昕素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明明应该算是天道衍算的天象里居然掺杂着渡劫时才有的毁灭……不泯灭之气?
侯文赋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一抬手,八方云气席卷而来,形成一个白色大剑,侯文赋随手一挥,天象顷刻化成两半,复得清明,白色大剑也随之崩裂消失,如推开云雾见青天。
侯文赋笑看苍天,我欲得见青天君不许,便以白云斩青天。写不尽的风流意味。
可惜这数千人的渡船之上,唯有褚师山河和楚昕素看到了这斩天一幕。
青明重开,无数细不可见也混乱如麻的脉络出现在侯文赋面前,然而这令无数算士,甚至术家头疼至极的脉络,竟被侯文赋一眼望穿。
亿万里之外,一座本就不大也没几样摆件,只放着无数杂乱不堪的书籍,同时还有十余人被淹没在书籍下奋笔疾书的宫殿里,首座之上的张仪察觉到这一幕后丢下那廉价却又价值万金的青竹狼毫笔,挽起满是笔墨的袖子直接翻出巨大的文案冲出大殿,一路上也不管撞倒了几摞书本,惹得手下文官骂声连连。
张仪望向西北方,虽然看不见那道蓬勃无匹的剑气,却能借着落在人族地界上的天象明锐的察觉到,不由的赞叹一句:“天子王剑,果然是锋利无匹。”
“李牧。”
正北方想与魔族接壤边境之上,加上白袍小将,还有四骑亲卫,拢共六骑却敢深入魔土腹地纵横千里的人族武之柱石的李牧心湖之上,张仪的声音立马浮现。
“什么事?”李牧反问道:“是不是良渚城里又有不老实的?还是有人执意要插足十方亭?”
“没没没。”张仪只能苦笑道:“您李大柱石都出面了,谁敢还拿脖子往您枪上顶啊,脑子被狗给吃了还是怎么着。”
“哦。”李牧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句。
张仪也不好跟这个除了兵道以外啥也懒得懂的武呆子继续卖关子,只能说出自己的计划:“易交玄人界州那边的天子王剑气你就没感觉到?”
李牧还是那不咸不淡的语气:“感应道了,怎么了?”
“要不要我去拉拢,然后给你打包送过去?”
李牧冷哼一声:“那天炎侯家的仇怎么算?要不是当年我潜入天炎侯家将那个才几岁的娃娃给抱出来给了侯文赋一个活下去的念想,要不然那个为了天炎候家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外姓人,早就血洗良渚城了,敢问在我回去之前,谁能拦下一个存有必死之志,且天子王剑决大成的家伙?”
“噢,原来救侯逸之是你小子救的啊?我说谁能在那狗阉党手底下救的了人。”
李牧没有回答,张仪也不愿意在提那件堪称少昊人王继位以来最大脏事的案子,只能摆摆手连招呼都不打的消失在了李牧心湖里。
李牧轻轻勒住缰绳,胯下那个黑色雄伟大马极有灵性的停住脚步,原地跺脚几下,低声嘶吼两声后便异常安静。
李牧停下,其余无骑也都勒住缰绳,在前方打了个转,返回李牧身侧,距离始终与李牧差上半匹马的距离,在人族能与大将军并驾齐驱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人王算一个,还有那个喜欢耍嘴皮子,却还偏偏每次都能莫名其妙成功的张大相国也算一个,除此之外还真他娘的没了。
至于其他人,也不是没掰着手指头数过,他娘的给咱们大将军提鞋牵马都不配。
要知道除了那几个天天能围着主帐将军,整个三十万大军的军营里也就给大将军牵马的地位最高了,无他只要大将军骑马,牵马官就得跟在一旁候着,真他娘的让人眼红。
四骑都是清一色的棕红大马,唯独那个骑着白马,披着宽松白袍银甲的年轻小将,轻轻甩了一下缰绳,白色大马就往前走了两步,就两步,就比四个也算是名气大如天的大…小将军领先一个马头而已,真的不能再多了,就算银甲小将与大将军并驾齐驱,之间的距离也如天地相隔。
四骑对此也心照不宣,谁让那小子还是大将军的半个徒弟来着。
“将军?”白甲小将微微前倾身子,说道。
李牧回过神来抬起那杆染血无数令人胆寒的照胆寒,指着正前随口说道:“子云,你看那座城如何?”
字号子云的白袍小将顺着枪尖所指的放下望去,才见那一览无余的平原之上还有一座黑色巨城。
“以平原做完战略纵深,倒是适合骑兵作战,可是平原之后还有一座城池,位置极好,只是骑兵攻城,自损八百,确实不值。”
李牧笑笑,驱马前行,拐了一个大弯,这显然是要回营,顺带着提醒那个只喜欢看书练兵的小家伙:“魔族,南驱城,屯兵十万。”
其他四骑也随着李牧转了个弯,跟在李牧身后。
李牧刚走几步发现子云没跟上,于是停下马,望向子云。
子云背对着李牧,面北望向南驱城,朗声笑道:“一个小小的南驱城,大将军想要,那便送给大将军。”
子云,姓陈,名庆之,字子云,不修天道,仙家青年排名却有他一席席位。
张仪坐在台阶上,双手互插放在小腹上,倒仰观天,愁容满面只能喃喃自语:“无解。”
天炎候家,血债唯有血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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