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威尼斯的金币不好爆
虽说副王的舰队最早也要在夏季才能抵达东非海岸，但威尼斯人还是急了。直至先前还有一些人乐观地认为远距离航行的高昂成本能让葡萄牙人的努力无以为继，但这样的想法已经被现实打脸了。
卡利卡特委员会为了收集到有关于葡萄牙香料贸易的信息，派遣间谍伪装成商人在里斯本负责向本土传达葡萄牙在印度洋贸易的实际情况。
间谍的消息十分灵通，每年出航和返航的船只都被他纳入统计当中，指挥官是谁、船员数目、货物数量等都被刺探地一清二楚。
从里斯本送回的秘密报告击碎了残余的幻想，让所有在场聆听报告的元老都陷入悲观之中：“我认为，要说葡萄牙人因为无法克服长途航海的困难而被迫放弃这门生意是大错特错的。现在从里斯本到印度的香料贸易已经变成一项长期稳定的生意，因为他们已经主宰了大海，利益受到侵害的印度君主们显然无力对抗葡萄牙君主的帆船和火炮，在可见的未来，这些利益会一直把持在葡萄牙宫廷的手中……”
而马穆鲁克的反应让他们颇为失望，得知科钦的葡萄牙要塞奇迹般生还的坎苏·高里的第一方案却是用圣地来威胁整个基督教世界，这直接让威尼斯将作为埃及使者的修士视为烫手山芋，他们不敢公开支持这一主张，还公开写信让坎苏·高里放弃这一做法，却又在私下表示同情。
将修士甩给罗马教廷后，委员会对当下的进度大失所望，马穆鲁克依然没有将重心放在对抗印度洋的葡萄牙人上。
直到此时，委员会才注意到驻波斯大使方面的报告，通过仔细翻阅和理解，他们基本理清了这位印度洋战局新玩家的有关信息。
总督和委员们惊讶于他们无意中结交了一个能和马穆鲁克相提并论的异教徒朋友，并且萨法维还在印度拥有附庸，这意味着波斯更有干涉印度的动机和能力。委员会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授权没过多久就要卸任的弗朗切斯科与易卜拉欣谈判，希望能让万王之王积极干预印度洋混乱的局面。
于是弗朗切斯科便再度出现在易卜拉欣面前，向易卜拉欣阐述当前威尼斯所知的印度洋局势。
等到易卜拉欣了解完威尼斯方所知的信息后，为了防止浪费时间，他先揶揄一句：“大使阁下，您这次前来觐见是得到了贵国执政官的授意而非自行其是，对吧。”
“是的，外臣得到了总督和委员会的授权，如果您仍有疑虑那还请您过目这些有总督签字的授权文件。”弗朗切斯科将文书拿出，易卜拉欣自然是看不懂意大利文的，只是摆手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来说说正事吧。”
说到印度局势，易卜拉欣有些恼火，对于葡萄牙人能击溃扎莫林他不意外，他烦恼的是比贾布尔苏丹拒绝了在果阿修筑堡垒的要求。
原本他想着以果阿堡垒为支点继续向南渗透，可若是城防力量没有得到加强，葡萄牙人一个突袭就能拿下，到时候舰队还得从霍尔木兹出发千里迢迢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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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掉这些不愉快，他先说道：“我先前就已经知道这些讨厌的法兰克人已经在印度找到立足点，并顽强地抵抗来自本地势力的压力，已经有一些卡利卡特的商人北上逃至我的臣属的领地，造成了诸多动荡。”
“是的，看来您的消息渠道更加通畅便捷。”弗朗切斯科吹捧着易卜拉欣，并打算把这些言辞都记录下来，以方便说服本土波斯是比埃及更加适合干涉印度洋、恢复正常贸易秩序的。
威尼斯大使的来意双方都一清二楚，易卜拉欣已经下定决心干预葡萄牙人的侵略，只是先前因为出于对舰队实力的怀疑而没有贸然行动，而现在他不再打算犹豫，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他砸重金建起来的海军到底有多少真材实料。
只是在威尼斯人面前，他不打算那么干脆，既然来都来了，易卜拉欣还是想试试让这些威尼斯商人爆金币，毕竟维护海上秩序可不是免费服务。
“大使阁下，对于这些肆意妄为的法兰克海盗，我个人也是强烈反对和谴责的，可目前我实在没有力量阻止他们……”易卜拉欣故作遗憾，他想试试能不能骗过弗朗切斯科，大使在这几年都待在阿塞拜疆，别说霍尔木兹，连巴士拉都没去过，加之印度洋过去一向平和，沿岸政权没有武装海军的强烈需求和意识——与地中海截然相反——虽说他通过威尼斯招募了造船工匠，但威尼斯大使应该是不知道萨法维海军的底细的。
易卜拉欣这嘴一张，弗朗切斯科就知道该给援助了，不过好在萨法维比马穆鲁克强，能自己铸造火炮，造船的木料也不完全依赖进口，他这样思来想去，却突然发现手里好像没什么条件可以实际帮助到波斯人的。
“尊敬的万王之王，外臣可以询问贵国在海军建设上有什么困难么？我国需要知道贵国需要什么才能决定如何帮助您。”威尼斯大使缓缓问道。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瞒大使阁下，我国需要时间扩充舰队，但单有船可不够，如果可以，我希望贵国能引荐足够了解法兰克海盗，能够帮助引导我军作战的航海家。”
易卜拉欣又提出希望威尼斯能给予财政援助以帮助海军建设，但这项条件让大使直呼离谱，哪怕是对绑定最深的马穆鲁克，执政官也没有直接给钱。并且威尼斯现在还被卷入意大利陆地上的国际事务，暂时无法脱身，再加上要支付给奥斯曼赔款，此时的财政并没有外人想象得那么富裕。
没能让威尼斯爆金币的易卜拉欣则感到可惜，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萨法维从国际贸易中赚到的利润本来就足够开支。
至于聘请了解葡萄牙的海军顾问，弗朗切斯科只能表示尽力，毕竟这样的条件还是有些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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