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林栀年气得脚踩着楼梯“噔噔噔”的响，脸上忿忿不平地样子。
坐在自行车上支着腿的叶鸣川闻声抬头，他看着少女风一般地跑下来，脸色还气鼓鼓的，眉心皱着，“怎么了？”
这时，林栀年已经走到叶鸣川身边，道：“昨晚你装上去的声控灯被人偷了。就剩个面板！！”
“这年头，真是啥都要。”
她说着，一边坐上单车后座。
叶鸣川看向小楼，叹了口气，道：“那也没办法，这样吧，我们今天考完试去买个手电筒吧。给你上楼梯的时候用。”
早餐挂在单车车把上，他伸手拿起后递给后座的少女。
林栀年顺其自然地接过，将吸管插进豆浆内，手指轻戳对方后背，“走了。”
晨光里，少年少女穿着夏季的校服，身姿更显得单薄。
林栀年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说道：“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家就住二楼，楼道里拐个弯就到了。”
叶鸣川不赞同地皱紧眉头：“这离高考也没多少日子了，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那行吧。”
两人便约定今日一模考完语文和数学就去买手电筒。
榕城一中第一次模拟高考严格按照高考的各种流程来的，每间教室的门口自然也配备专业的通讯设备探测仪。
林栀年到了学校后，找到了自己的考场，她和叶鸣川都在三楼的高三一班的教室。
两人将身上的书包放在教室门口的柜子里，只拿着透明袋，袋子里装着文具用品。水也是不能带的，要喝水的话，教室里也一样配备着透明的塑料杯子。
考场老师正拿着通讯设备探测仪坐在教室门口，学生一到时间便自发排成一列，一个个接受探测仪的全身扫描。
叶鸣川正站在林栀年的身后，队伍缓慢地移动着，他一低头，便能看见少女头顶那可爱的发旋。
他看了看，惊奇地发现她居然有两个发旋，叶鸣川想起曾经无意中听过，头顶两个发旋的人一般性子比较野，是不好惹的人。
她不好惹吗？
叶鸣川想了想，兀自点点头，她好不好惹，他不知道，但他是真的不敢惹她，也不愿意惹她生气。
林栀年募然回头，眼神上瞟，少年那带笑的眉眼十分清晰地撞入她的眼里，她有些莫名：“你笑什么？”
他笑了吗？叶鸣川心想。
或许是刚刚实在不小心，不自觉笑出了声吧。
叶鸣川抿了抿唇道：“我见你发顶上有两个发旋。”
林栀年闻言，立刻伸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哼声道：“不许说！！！”
她有两个发旋真的很困扰，每天起床，发旋处老是乱糟糟的，必须拿梳子沾湿了后将翘起的碎发压下去。
叶鸣川这么一说，林栀年便以为是自己的头发又翘了起来。
在面对昨日同自己表示好感的男孩子面前，林栀年今早起来格外注意自己的形象，正尴尬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了她这里。
林栀年只好按下思绪不发，伸开双臂让探测仪扫描全身。
本以为是走个形式而已，然而探测仪在接近林栀年胸口处时便发出“滴滴滴”的警戒声。
林栀年懵了片刻，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藏了什么，自己拿出来。”手拿探测仪的老师眼神严肃，表情紧绷。
林栀年打算开口解释，但说话的这位老师是个男的。她看向身后，叶鸣川也正皱着眉头。
队伍后方的同学们压低着声音议论纷纷，但这声音却在此刻似乎无孔不入一般钻进叶鸣川的耳朵里。
他的双眼一时涣散，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他又忆起当年，那些看笑话、讥讽、嘲笑曾经如同针扎一般刺向她。
叶鸣川的脸色渐渐苍白，他伸出手攥住身前少女的手腕。
林栀年诧异地回头看他，见他脸上难看，安抚般地轻轻拍了拍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
这时，那名考场老师又道：“同学，成绩是什么样就该是什么样，不要做一些没有用的事情。”
林栀年想想，也觉得没什么，正欲开口讲话时，考场的另一位老师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她迟疑地走了过来，道：“怎么了？”
林栀年见是一位女老师，于是立刻道：“老师，探测仪扫描我身上时发出了警戒声。”
另一位男老师也点点头。
林栀年和女老师四目相对的瞬间，女老师心若明镜般地点了点头。
女老师道：“陈老师，我们换一下吧，你去里面看学生，我来给学生扫描。这件事交给我。”
男老师是一位年轻的教师，闻言虽然依旧面带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将探测仪交给来对方后，走进了教室内。
女老师笑着道：“没事儿，我们再扫描一遍。”
通讯探测仪再次发出了“滴滴滴”的警戒声，女老师看了一眼队伍后方的女生，便道：“后面的几个女生，你们先上来。”
队伍后方的女声面面相觑，闻言只好走了上来，女老师先给女生们都扫描了一遍，五个女里有三个也发出了“滴滴滴”的声音。
女老师低声同她们说了句什么，只见几名女生都脸上微微发红。
女老师又笑着道：“别紧张，没事，你们都进去吧。没问题了。”
进去教室的学生也都注意着外边发生的事情，见好几个女生都会，老师却说了没问题，他们也就放过了这件事。
若是一个人会，学生肯定是会怀疑的，但好几个女生会，老师也坦荡荡的。自然就没有人想多了。
队伍后方的男生也意识到应该不是偷偷夹带了电子设备，想起方才自己的议论，便有些尴尬。
叶鸣川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女老师，女老师的这个做法为刚才被猜疑的林栀年正了名。
顺利进入了考场，林栀年低声对一起走进教室的叶鸣川道：“加油。”
叶鸣川点头，道：“一起加油。”
打铃声响彻榕城一中，这场模拟考试拉开了帷幕。教室内，笔尖摩擦在答题卡上发出“沙沙”声。
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学生们纷纷停笔，老师将所有的试卷、答题卡收起，一一清点过后，才放学生们出教室。
叶鸣川站在教室门口，等着林栀年出来。
“考得怎么样？叶鸣川──”林栀年说着说着，叫到他的名字时，拉长了声音。
一股熟捻的亲近感不自觉地透了出来，她自己却没有发觉，唯剩少年红了脸庞。
叶鸣川头转向一边，低声道：“还没完全考完，先不要对答案，会影响下一次的考试发挥的。”
“你说得也对。”林栀年笑着催促道：“走走走，去吃饭吧。我饿死了。”
叶鸣川点点头，两人结伴往校外的小吃街走去。
榕城一中作为考场，自然还会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来这边参考，这个时候，第一场考试结束，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
两人找了一家店里人数较少的砂锅粉，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林栀年才终于吃上了这口热乎乎的。
店内比较拥挤，大概二十平方，两侧都排满了桌子椅子。隔得较近，旁边的一群少年说话讨论的声音特别明显。
“卧槽，这次的语文作文到底在说什么吗？居然不是往年的材料题。”
“可不是嘛，看图看文，这都多少年没有出现了。”
“我这次绝对跑题了。那图，我是真没看懂。”
“……”
那群人谈话间，林栀年看了一眼叶鸣川，今年的高考作文也会是看图写文，她记得很清楚。
林栀年有些犹豫到时候高考的时候要不要告诉叶鸣川，说了的话，好像又对其他的高考生很不公平。
然而叶鸣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虽然那十年的时间里将他曾经的青葱岁月磨成一片灰白，但高考语文作文他还是知道的。
两人犹豫间，身旁的那群人突然说起今年高阳市一所传媒大学表演专业会重新再次补招学生。
传媒大学几个字一出现，林栀年便竖起了耳朵，没办法，她上辈子就是吃这碗饭的，重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高考倒计时一百天的时候了，各大传媒大学，戏剧学院的面试早就结束了，不然她是真的要去试试的。
以她现在的文化分数，想上好的一本大学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估摸着自己的成绩只能在本科线徘徊。
然而，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机会，林栀年不由得心动，她认认真真地听着那群人说到面试的时间、地点等等，手上筷子挂着的粉条早就滑了下去。
叶鸣川看着林栀年空空荡荡的筷子还支在半空中，垂下的眼皮一直眨啊眨的，便低声道：“林栀年？”
林栀年正好将需要记住的记在心里，闻声便抬眼看向对方，眼神亮晶晶的，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叶鸣川她的打算，正欲开口的瞬间，她眼睛募然睁大，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叶鸣川身后，店老板手上捧着一份砂锅粉，砂锅上还冒着热气，许是两侧的桌椅将唯一的过道堵得拥挤，店老板似是脚绊倒椅，身体猛地往前一扑，他手上的那份砂锅粉便向着背对着他的叶鸣川袭来。
电光火石见，林栀年猛地探过身子，伸手拽住桌对面叶鸣川的衣领，往靠近墙的方向用力一扯。
叶鸣川猝不及防见身体便是一歪，后方袭来的砂锅粉只一小部分洒在了他的肩膀上，其余的飞向他和林栀年对坐着的桌子上。
夏季校服单薄，他霎时便感到一阵炙热的痛感，下意识“嘶──”了一声，他皱着眉头，循着回头，看到肩膀处挂着白色的粉丝，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状况突发，店老板大惊失色，“小兄弟，衣服快脱下来，快脱下来。”
“你跟我来，快拿冷水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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