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不好的预感
“喊什么喊?不就是问你要点酒水吗?”
李柔本来就被江归凝吵得有点烦了,他现在又说得这么大声,李柔的泼辣性子就直接被激了起来,所以她直接就放下手中的碗对着江归凝吼了一句。
虽说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小道士确实是有点本事的人,可是脾气上来了,她可不惯着别人。
李柔这边一发火,江归凝顿时就哑火了,他赶紧缩了缩脖子,乖乖喝自己的王八汤去了。不仅如此,他还不动声色地离着李柔远了很多。
看江归凝终于老实了,李柔又转过头对陆阳生说道:“小阳生,别理他,而且你柔姐我一个妇道人家,喝什么酒啊。再说了,等会儿我还要下山呢,万一醉了怎么办?”
和陆阳生说话的时候,李柔就明显变成了另一个人了,语气温柔不说,就连声音都小了很多,看得刚刚挨完骂的江归凝一阵牙疼,却只能乖乖地低头吃饭。
陆阳生此时终于忙活好了厨房的事情了,他也给自己弄了一碗汤和一点鹿肉,正端着碗向李柔他们走了过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柔姐,现在天凉了,山里秋风冷,你有穿的单薄,喝点酒暖暖身子不打紧的。而且你放心,道长是好酒之人,心里有分寸的,肯定不会让你喝醉的。”
李柔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陆阳生在偷偷给她使眼色,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想干什么,但是李柔还是忍住了问下去的欲望,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随便你吧。不过先说好,要是我喝醉了,你哪怕是守孝期间,也得给我送下山啊。你小侄子可才三岁,我要是晚上回不到家,你李全哥得埋怨死我。”
陆阳生赶紧赔着笑说道:“柔姐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下不了山的。”
到最后,他又看向江归凝说道:“你说对吧,道长?”
江归凝赶紧说道:“打住打住,我可还没有同意给酒呢啊。”
听他这么说,李柔当时就不乐意了,她不想喝是一回事,江归凝身为男人这么小气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是还没等她发火呢,陆阳生就好像是已经提前预料到了一样,赶紧偷偷地对她使眼色。
看着陆阳生眼里的祈求,李柔的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她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像刚刚那样直接对着江归凝发火。
陆阳生此时已经走到了江归凝身边,他蹲下身小声地说道:“道长,柔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知道我的请求可能很不讲理,但是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不可能有办法解决的,所以道长,我求你了。”
这是陆阳生长大以后第二次求人了,上次是因为那一场稀奇古怪的梦,这一次,是为了李柔。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李柔这次上山透露着很多诡异,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江归凝故意把她给骗上了山一样。
李柔不了解江归凝,所以感觉不到什么,但是陆阳生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他的性子,知道他做的很多事情看似荒诞,但肯定都有他的用意。所以陆阳生可以肯定,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李柔身上了,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也正因为如此,陆阳生才会又是炖甲鱼汤,又是偷了江归凝的酒给她,为此甚至不惜暴露了彩衣的存在。
他知道江归凝肯定算出了一些内幕,但是他既然不说,那就说明这是真的不能说的事情,而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尽量从江归凝这里弄一些可能有用的东西了。
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江归凝这个人绝对不一般,他身边的东西,也绝不是寻常物件。
江归凝听了陆阳生的话以后,脸上也没了悲愤的神情,他夹起一筷子鹿肉,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才说道:“小子,你已经给她准备了两竹筒酒了,再来找我讨要,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陆阳生闻言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果然啊,江归凝刚刚一直在装睡,外界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而且,这样一来的话,那不是就表明了李柔真的会出事?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上立马就着急了起来,他看着江归凝,用一种低微到尘土里的语气小声地哀求道:“道长,算我求你了,只要柔姐他们不出事,您说什么我都答应您。”
江归凝看着他的眼睛,用一种极其阴沉的语气说道:“即使是要你的命?”
这一次,陆阳生犹豫了,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坚定地说道:“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给我爹娘扫一扫墓。”
两人四目相对,江归凝突然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再拿一个空碗过来吧。”
陆阳生闻言,赶紧去跑着去厨房取了一个空碗递给了江归凝。
江归凝打开酒壶,先是摇晃了几下以后,才开始往碗里倒酒水,等酒水堪堪遮住碗底的时候,他就收回了酒葫芦,把装了酒水的碗重新递还给了陆阳生,并嘱咐道:“等她喝了这碗酒,你需要陪着她一起下山一趟,不过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只要你下了这趟山,手上肯定会沾上血,人血。这样的话,你还要下山吗?”
陆阳生接过了碗以后,碗底的酒水突然起了一圈涟漪。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的李柔。
由于刚刚的时候江归凝悄悄跑远了一点,再加上两人说话的声音又太小了,所以即使李柔一直偷偷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却也没有听见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所以在看到陆阳生过来的时候,她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小声问道:“小阳生,你刚刚在跟他说什么啊?怎么感觉你有事情在瞒着我啊?”
陆阳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没什么,就是问他讨要了点酒而已。柔姐,咱不说他了,来尝尝我好不容你给你讨要的好酒。”
如此生硬地转移话题,李柔如何会看不出来他这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啊,不过李柔还是接过了酒碗,并调笑道:“和人讨要了半天就讨要了这么一点酒啊?看来你和那个道长关系也不行啊。”
江归凝尴尬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道长人还不错的,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不靠谱而已。”
李柔听了以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真想问问这个孩子,你管那种不靠谱叫一点儿?
江归凝似乎也觉得自己说这话实在是有些昧良心了,他赶紧说道:“柔姐,你赶紧尝尝这酒吧,应该会很不错的。”
李柔也不好意思在这上边多说什么,她正好趁势说道:“行,那我就尝尝你这好不容易求来的好酒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说着,她就在陆阳生充满期待的目光中,端起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陆阳生有些紧张地问道:“柔姐,怎么样啊?”
李柔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事儿,挺好喝的。”
话虽如此,但是实际上李柔刚刚喝的时候并没有唱出什么酒味儿,那感觉就好像是在喝泉水一样,不仅没有那种辛辣的感觉,甚至还有一些微甜。
不过这样也好,李柔本身就不擅长饮酒,甚至说就没怎么喝过酒,若是这酒真的是那种烈酒的话,她还真不一定能喝得下去。
看李柔没什么大的反应,陆阳生也松了一口气,他小声说道:“这样应该就是没什么事了。”
李柔并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就问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啊?”
陆阳生赶紧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柔姐,你先吃饭吧,我也要吃饭去了。”
陆阳生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江归凝蹲着的地方跑了过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李柔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孤僻了,但是怎么感觉傻了很多啊。
等到了江归凝身边以后,陆阳生这次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端起了碗,快速地吃起了饭。
吃饭的时候,江归凝又偷偷跑到了李柔身边,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反正李柔挺生气的,要不是陆阳生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他江归凝肯定逃不了一阵毒打,不过即使是这样,他的眼角也破了点皮,倒不是李柔打的,而是这家伙跑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就这样,一顿饭就在吵吵闹闹中结束了,陆阳生在吃下了最后一块鹿肉以后,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感觉,比在山里采了一天的药还要累人啊。
不过不知为什么,陆阳生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到最后,甲鱼汤还剩半锅,毕竟那么大一个甲鱼,只靠三个人来吃的话,确实吃不完,而剩下的甲鱼汤,则被陆阳生倒进了他平时用来挑水的木桶里去了。不多不少,正好半桶。
这些事情都是李柔在帮忙弄的,因为江归凝那家伙一吃完饭,就又回屋里躺着了,为此,李柔又差点去找他吵一架,要不是陆阳生拦着,江归凝说不得真得挨一顿揍了。
而陆阳生也为此没少被李柔说教。
就这样,陆阳生在李柔的说教下终于收拾好了厨房,但是由于三人吃得太晚,所以这时候太阳就已经偏西了。李柔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小阳生,天色不早了,我得下山去了。”
陆阳生听了以后,赶紧说道:“柔姐,你再等一会儿啊。”
说完以后,还没等李柔问为什么呢,他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他先是去九爷坟前磕了几个头,然后又冲进了屋里,不知道他和屋里的人说了点什么,反正没多大一会儿就出来了。
到了这时候,他才跟李柔说道:“好了柔姐,咱们下山去吧。”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提起了装着甲鱼汤的水桶。
李柔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给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奇怪地问道:“咱们?怎么,你还有下山送我啊?还有,你提桶干吗啊?难道是想让我带回家里去?”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陆阳生竟然真的说道:“没错啊,我就是要下山去送你啊。”
李柔没有惊喜,反而奇怪地问道:“你不给九爷守灵了?”
陆阳生却摇了摇头:“没事,我跟九爷打过招呼了。”
李柔还想再劝劝,陆阳生却已经提起水桶向着下山的路走了下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好了柔姐,赶紧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迟了。”
看着愈行愈远的陆阳生,李柔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有什么问题的话,看来只能在下山的路上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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