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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朝雨淋得一身湿,斗笠上尽是消融的雪水,她揭下斗笠甩了甩,曝露在天光下的一张脸不施脂粉,却透着莹润的光泽,深邃的五官含着女人的柔美,又显出少见的英气。
“消息从哪儿来的?”温朝雨复又戴好斗笠,遮去了明亮的眉眼。
“江湖上都传开了,”阶下站着名下属,回答道,“听说沈曼冬已经现了身,还听说圣剑就在她身上。”
“消息可靠么?”温朝雨问。
“属下们亲耳所闻,”那下属说,“护法可要及时禀报教主,如若圣剑真在沈曼冬手上,万万不能让云华宫抢先夺了去。”
温朝雨思忖一番,将这下属摒退,末了才转身扣门道:“教主?我有事跟你说。”
楼里一如往常地充斥着女子们的欢笑声,那熟悉的熏香也萦绕在鼻尖,温朝雨在门外等了一阵,听到里头的动静消停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便听南宫悯的声音远远地传来,说:“进来罢。”
大殿内云雾缭绕,四处挂着绯红纱幔,已无那些女子们的身影,静得像是从未有人存在过。
重重垂帘后,南宫悯一身红裙,斜躺在美人榻上,她手里翻着一本册子,头也不抬地说:“沈曼冬果真现身了?”
温朝雨没吃早饭,从桌上捡了个果子咬了几口,含糊不清地道:“是这么传的,不过教中没人见到她,只是听说有这么回事。”
“听说?”南宫悯轻笑一声,“先前听说那孩子病得快死了,这会儿又听说沈曼冬露了面,没有一件事情是板上钉钉的,你报给我做什么?”
温朝雨知道她是在暗讽自己做事欠妥,也不反驳,只平静道:“这江湖上的消息真真假假,有虚有实,谁知道云华宫在搞什么鬼?不是教主你自己说的么,任何风吹草动都得跟你禀报一声,我听话么。”
“你这么聪明,会看不出云华宫的用意?”南宫悯扔下册子,起身撩开帘子行了出来,“小七早就来过书信,那孩子在宫里好得很,一点病也没有,既然她没病,沈曼冬就不会轻易现身,至于圣剑在不在她手上,目前也全凭谢宜君一张嘴。”
温朝雨说:“但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人看见沈曼冬,这消息又怎么会传出来?”
“说不定是云华宫自己编的?小七的信里说过他们带人去了锦城,估计就是去接沈曼冬,”南宫悯说,“可若真是去接沈曼冬,就不会搞的人尽皆知,谢宜君自作聪明,却是愚笨至极,且将我看得同她一般蠢,这么明显的圈套,也亏她想得出来。”
温朝雨瞧着她,手里的果子啃了一半就丢了,说:“那你怎么打算的,按兵不动?”
“不动就没意思了,”南宫悯笑了起来,“谢宜君放出假消息,倒不是想引诱我们中计,而是想借机摸出咱们安插的眼线,我若不动,就证明有人暗中报信,只有动起来,顺势而为,才能叫谢宜君的计划不落空。”
温朝雨扶着腰间的刀柄,沉默须臾说:“所以怎么个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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