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不对头
两人你来我往杀了半天，最终宋溪溪退让一步，同意按照八二来分。今年宋家种的朝天椒还不到三亩，进入采摘期后，平均每天能够采摘二百斤。其中一部分供给了赵家酒楼，另一部分被晒成了干辣椒。连续采摘了一个月，植株上所剩的朝天椒不多了，差不多这个月底就能结束，估计还有个五六百斤。那些大商贾能放出有多少收多少的话，显然打算在第一时间将朝天椒推遍全国。赵明朗走后，宋溪溪把家人都叫到一起：“晒干的朝天椒先不卖，找人把籽收集起来，明年能种多少就种多少。”张小妹吃惊道：“咱家的干椒有六七百斤呢，弄出来的籽得有三百斤吧？这么多辣椒籽种下去，村子里的地都用上怕是也种不下！”..宋家侍弄的好，朝天椒的品质很不错，差不多六斤鲜椒能晒成一斤干椒，而一斤干椒差不多能出四两辣椒籽，这是宋溪溪亲自动手验过的。其他人也觉得冒险：“是啊，种这么多，明年能卖掉吗？虽然晒干了能储藏很久，慢慢卖也行，但是一年压一年的，实在没必要种这么多。”宋溪溪解释道：“之前赵明朗拿咱家的鲜椒参加商会，有几个大商贾看上了，指明有多少收多少。刚才我和赵明朗也谈好了分成，我家八，他家二。”众人一听，呼吸变得急促：“当真？人家当真说了这话？”宋溪溪笑道：“这么重要的事，他不敢开玩笑。”宋五福他们知道是这样，却还是不敢相信。原以为要花几年时间，才能让大家接受辣椒呢，没想到还是有识货的人还真不少。难怪那些大商贾能发家，不仅有眼光，胆子也够大。“咳，人家都放话了，咱们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要是能够全部卖掉，咱们就能大赚一笔。要是卖不完，也就亏点人工，赚还是赚的。”宋五福摩拳擦掌，眼里的光芒比看到肉骨头的二百五还亮：“正好村里的田地养了几年，差点不多能种庄稼了，咱们花钱租下来，再让村里人帮忙种，大家都有钱赚。”宋溪溪正是这么想的，却又有个问题：“一两辣椒籽育的苗能种一亩地，咱家剪出的辣椒籽能种三千亩地，把附近几个村子的地都租来种也绰绰有余，你们说要不要租？”这一问，把大家问到了，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迟疑。“乖宝，那些大商贾不知道辣椒籽有多耐种，才放出这样的大话。真要种上三千亩，光干辣椒都有不少，他们不一定能吃下，我看还是稳妥点，把咱们村里的地种好就行了。”张小妹在心里略算了下，给出自己的意见。宋五福则提议道：“年底还有土豆要种，得留出一些地，倒也可以把隔壁三个村子的地租一些。还有田庄的二百亩田，拿一半种朝天椒也使得。”不是不想全部拿来种，是田庄的田地都是良田，按律法规定良田必须
种粮食，且缴纳田税是固定的。不种粮食种其他作物不是不行，到时候拿真金白银缴税，官府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一般不会追究。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万一倒霉遇到灾荒年，收成大面积减产，真金白银就不好使了。一旦被官府追究，轻则挨板子罚钱，重则蹲大牢。也是淮安府鲜少闹灾，今年宋家才敢在邹家庄种绿红，而且还有二十亩地种水稻，到时候拿这些水稻缴纳八十亩的田税也合适。因此，宋五福才没说将另外三个庄子的二百亩田全部拿来种朝天椒，就怕遇到意外情况被人告发，到时候难以收场。几人商量了一番，最终决定除了租全村的地种朝天椒，自家的庄子种上一百亩外，再租附近三个村子的地，能租多少就种多少。这地是旱地，不是良田，在上面种什么都行，地的主人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说干就干，宋五福让张春兰黄秋云挨家挨户跑了一趟，招老人小孩来家里剪辣椒取辣椒籽，每取一斤就得五文钱，多剪多得。消息一传开，不仅老人孩子振奋了，连壮劳力也跃跃欲试。正好地里没啥活计，他们拖家带口跑到宋家，扛着一袋袋干辣椒就要回家取籽。见村民们这么积极，宋五福自然不会拒绝，给每家拿走的干辣椒过秤，就让他们扛回家了，等弄好了再把辣椒籽和辣椒皮一起拿过来算工钱。仅仅半个时辰，六七百斤的干辣椒就被搬空了。宋溪溪放下账本，看着日渐狭窄的屋子，对宋五福和张小妹提议道：“明年收上来的土豆和辣椒，塞满屋子也不一定能装下，是不是得盖个仓库什么的？”张小妹立马拍桌：“盖，正好农闲了要修路，咱们把村里的路一并修了，钱就由咱家来出，换一块地来盖仓库，想来没人会说嘴。”宋五福赞成：“这个主意好，掏钱买都不知道钱给谁，修路能让每户人家受益。”张小妹掰着指头开始算：“等秋收结束，咱家要掏钱给许夫子盖房子，给村里修路，还要扩宽通往镇上的路，至少要拿出百八十两银子。”宋五福以为她嫌多，舍不得拿出来：“这钱都是要花的，不能落下话柄。”张小妹白了他一眼：“我有说不花？”她就是感叹自家赚的钱多了，花销也更大了。宋五福赶紧闭嘴，唯恐哪句话不对，今晚又要在外面睡了。有钱可赚，村民们干起活儿来格外卖力，仅仅三天时间，六七百斤干辣椒的籽就取出大半。这活儿不累，工钱还不少，大人小孩都很高兴。这天夜里，村民们睡得正香，恍惚间听到好几声狗叫。有老人觉轻，一下子惊醒过来，推了推身边的老伴儿：“村长家的狗怎么叫了？”老伴儿困得睁不开眼，敷衍道：“狗叫有啥好奇怪的，咱们屋里还有蛐蛐在叫……快睡快睡，还有七八斤干辣椒没剪完，明儿个得接着剪。”说罢
，翻个身就睡去了。老人竖着耳朵听了会儿，心里隐隐划过不安：村长家的三条狗，最爱叫的是二百五，扁担板凳都很安静，今儿个二百五没叫，扁担板凳倒是叫得欢，不对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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