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该算总账了
急救室外，换了一身行头将自己洗了个干净的许宵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两只手托着下巴，盯着地板，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很久了。
远处，名为赵健的男人手里拿着两瓶热咖啡走了过来，他就是之前在警局认出许宵的人，也是李泽的小队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许宵先生，这么晚了要喝点咖啡提神么。”
他并不需要，但也没浪费赵健的好意，点点头接了过来。
又过了段时间，急救室的门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开来，几个身穿白大卦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到了许宵边说道“你是病人的家属吧，很幸运病人活了下来。”
坐在一旁的赵健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医生的话又将他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很抱歉，我们没有找到病人的病因，病人身体的特征全部显示正常，很健康，病人虽然活了下来，却依然被病痛折磨着，虽然能依靠普通的药物缓解，也只是拖延时间。”
“不过你放心只要病人还活着，我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救她，再过几天我们医院将会来几位知名专家肯定会…………”
“不必了，我们办理出院。”许宵说道。
“这位家属你在说什么？病人的情况很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医生有些急了不知道许宵怎么想的。
赵健也有些惊讶，只不过没有多嘴问些什么，他相信许宵的判断。
“我说了，办理出院，赵健你跟医生走一趟，办理出院手续，我将秦吟给带回去，你到时候就来开源大厦找我。”
“好的。”
说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进了急救室，在医生惊讶的目光中抱起病床上的秦吟就走，走出门的那一刻，凭空消失。
使得在场的所有人眼神从震惊变成了惊吓。
除了赵健之外，他知道许宵的身份，也知道个大概许宵到底是有多么的强，在总部那里许宵的机密可是队长级别的。
甚至说只要许宵愿意他就是队长之一。
只在一瞬间许宵便从医院来到了开源大厦的楼底，随着他的前进那些围在周围的黄色警戒线忽的直接粉碎，贴满封条的大门轰然打开，令人作呕的味道从里面传出。
血腥的味道，东西发霉的气息，一些动物粪便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很难想象这里不久前还是小春市最重要最豪华的大厦。
如今，却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里面的东西更是乱七八糟桌椅书纸胡乱的散落在地上，破碎的桌凳，凹陷下去的墙壁，四处漏风的窗户，玻璃渣一地，以及那到处都是已经暗红的血迹，尸体都被搬走了，但是血迹还没清理干净，足以见当时的场景有多混乱。
许宵沉默不言，他们是怎么做的那么就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许宵打开了电源，幸好这里没有停电，虽然有些灯泡坏了，但大部分楼层灯光还能正常使用，每一层的灯光全都被他给打开。
至此，开源大厦再次恢复到灯火通明的状态。
许宵抱着秦吟来到了顶层，这里本该是作为他的居室不容任何进入，现在却只剩下了一片狼籍，没有一件物品是完整的。
这里是最为严重的地方，墙壁和地板都被鲜血染红，人身上的碎肉到处可见，断掉的手指，破碎的骨头。
许宵将怀中的秦吟放在那张还算完整的床上，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她的身上，自己则走了出去，
看着一地狼藉，神情平静的过分。
大约半个小时后，不远处的电梯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两个人，一人是赵健另一人则是…….王志彬。
总部的负责人之一，负责他们这些驭鬼者的负责人。
自从小春市出事后他便一直待在这里，以防再有人袭击，有些亡羊补牢的意味。
他们朝着许宵这边走来。
赵健默默跟在王志彬的身后，见到许宵打了声招呼：“许宵…….好久不见。”
许宵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看着破碎的一切，显得十分落寞。
王志彬眼睛布满了血丝，黑眼圈很重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看的出来这些天他过的很不好。
他想解释，“许宵，你放心，总部那边已经下了全面的通缉，给总部一些时间，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到时候捉到他们是死是活任你处置，而且总部对此事也会给你丰厚的补偿，你只要安心待着…….”
“说的真好听啊，王志彬。”许宵听不下去了打断了他说的话，“在我死后，你们似乎什么都没有做，总部有义务在驭鬼者死后照顾好他的家人什么的，更别说我这种级别的了。”
“可你们不仅什么都没有做，任由那群人来到这里毁掉了我的一切，在那些人来到小春市的时候总部肯定是第一时间接收到消息的，而且还是我的人跟总部说的。”
“让我猜猜看，总部收到消息后做了什么？是将消息给压了下去，还是说就派刚上任的负责人过来，然后再任由李泽他们这些普通人送死？”
“现在我活着回来了，你们又在这个时候说要补偿，这个时候才知道补偿，是不是有点晚了？而且在这之前你们竟然还派人泄露我行踪让叶真来阻拦我回来，你们可真行啊。你信不信如果我真死了，那么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什么都没有？”
“你可能自己也猜到了某些事，但就是不敢相信对吧？”许宵站起了身，对着王志彬的肩膀拍了拍看着他的眼睛接着道：“给我带句话给你上面的那些家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赵健，送客，你再去找些人将大厦内部打扫干净。”
“好的，收到。”
随后强行拽着神色黯淡，眼神迷离的王志彬离开。
看着两个人走进电梯，许宵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独自抽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黑，阴影笼罩了他的身体渐渐的和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一直到天刚蒙蒙亮，已经是一地的烟头了，身后的房间内传出了动静，保持了一整个晚上抽烟姿势的许宵才有所变化，走了进去。
秦吟醒了，依靠在床头，神色好了些许，但脸上依然是惨白的吓人，看着走进来的许宵朝他挤了个笑容。
“好久不见啊，许宵。”
“嗯。”
许宵搬了张凳子，坐在了她的旁边。
许宵的手里凭空多出了一片花瓣递在了她的嘴边，示意她服下。
只是她摇了摇头，并不需要。
“没关系，我还撑的住。”
许宵也不强求，手里的花瓣凭空消失。
许宵将医生开的药从床底拿了出来，大部份都是止疼药，一部份是补气血的药还有止咳药，跟之前她吃的一样。
吃了药她好了很多，有些力气陪着许宵说话了。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看着她惨淡的笑容，许宵微低着头长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
秦吟伸出冰冷的手，轻轻握住了许宵那双更加冰冷的手。
“没关系，你能活着回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们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随后她将一只手放在了许宵的脸上，轻轻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只见她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泪水从眼角不短的滚落，她的表情并不伤心，笑的很美，肉眼可见的喜悦，看着许宵的脸，声音沙哑的说道：“对不起许宵，我没能保护好他们，他们全都死了，为了保护我，全都死了，他们就死在了我的眼前，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他们不应该死的，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本来跟他们没有关系的，他们都是来找我的，他们不该死的！对不起许宵………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的朝着许宵道歉，一直到眼泪流尽，嗓子干涩难耐。
她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她很害怕，现在的她就像是渴求安慰的小女生，又像是可怜无助做错事的小猫，在许宵的面前，她终于将所有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
许宵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她。
一直到她累了，彻底没了力气，许宵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难得的温柔。
“我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涉及到了一些民间的驭鬼组织，我跟你第一次在大京市见面的时候你就要被人强行带走，你认为这次来的那伙人全都是来抓你的？其实不是的。”
“如果只是找你的那些人是不敢如此兴师动众杀人的，除非是背景特殊，比如说总部，那些人还是来找我的，总部某些家伙趁我死了想报仇，可是现在我活下来了，活得好好的，还变得更强，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秦吟依偎在许宵的怀里，再次睡着了，连需几日带着病重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了，突然的醒来也只是下意识躲避危险的举动，这一次，可能要睡很久，可是许宵不急，他等的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宵忽的对着房间某处喊道“滚出来。”
没有任何动静。
许宵冷哼一声，房间内顿时陷入了一阵黑暗之中。
“再不出来，我就要动手了。”
他的话说完，房间内多出了一个人。
头发花白，面容苍老，是一个花甲年岁的老人。
仔细端详还能发现与秦吟有着几分相似。
老人跟许宵，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老人的突然出现许宵并不是多么惊讶，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秦吟身边有着什么东西来着。
如果往深处想一想，就会发现秦吟的疑点很多，在大京市时一个普通人，是怎么做到躲过一位有鬼域的驭鬼者的，来到大京市的？每个人都有些秘密。
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身体健康却还是有着奇怪的病整日咳血………
许宵并没有问她为什么，毕竟每个人都会有秘密。
现在，一切疑问的原因似乎出现了。
老人的状态很奇怪，不似活人，他的双眼死灰之色，没有一点神采，又不像厉鬼，身影飘忽不定如同电影里的幽灵，许宵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危机感。
这个老人的存在似乎有点类似大东市王察灵的家人那种存在。
随后老人的眼中竟恢复了一点精光张嘴开口说道：“你叫许宵？是么。”
“是。”
“能拜托你一件事么？找到它以后，写上我的名字，我是他的爷爷，秦岩，小丫头因为我受了太多的委屈，也因我受到了太多伤害，可是她明明就什么都不知道，因为那破东西被那个白眼狼给逼的四处逃。”
“那件东西是什么？”
“一件灵异物品，很特殊的灵异物品，得到它你能杀死任何一个人。”
“那东西在哪。”
“就在她小时候的房间里，那本是我留给她的礼物，假若她成为驭鬼者就能借此一飞冲天，可惜的是这丫头死活不愿意成为驭鬼者，反倒是这东西的消息被那个小畜生知道了，好在他并不知道东西放在哪。”
“好了，话就只能说这么多，这是我的最后一点意识，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你了，许宵先生。”
老人的话说完，眼神中的那点精光彻底消散，又忽然的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消失，依然还在这里，以某种诡异的方式守护在秦吟的身边。
虽然说是一个小插曲，但许宵对老人说的那件灵异物品还是很感兴趣的。
秦吟睡了很久，这下子更是从早上睡到了天黑，这期间赵健来过很多次，说是大厦内已经打扫好了，装修已经开始准备了……..
睡醒了，一睁眼便看见自己正如睡着之前依偎在许宵的怀里，她并没有觉的这有什么的，将许宵推开伸了伸懒腰。
“早上好。”她对着许宵说道。
“现在是晚上了。”
“哈哈，没差，睡的真爽~”她又变回了许宵以前认识的那个样子。
濒临崩溃的精神在许宵的到来后已经恢复，许宵便是她的救世主，是她们的救世主。
忽的，她没由来突然问道：“我爷爷找过你了？”哪怕睡着了她也以某种方式知道了老人的主动现身。
“嗯，他让我去找一件灵异物品，说是在你小时候的房间内，你有印象么。”许宵实话实说。
秦吟低着头回想往事，恍然大悟记起了什么：“是那玩意儿啊，好像是个笔记本，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不说我根本就想不起来。”
许宵沉默一会儿，说道：“这个话题先放一边吧，现在是该算总账的时候了，跟我讲讲具体的情况，发生了什么。”
秦吟收起笑脸，神色凝重的说道：“在你死后，发生了很多事，那个叫郭子风的小孩接任了你的位子，成了小春市的负责人，处理了不少灵异事件。”
“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刚死后的那段时间除了内心悲伤之外，其实什么都没有变，而且作为负责人那个郭子风做的很好，甚至比你都好解决了不少灵异事件。”
“只是我知道这持续不了多久，他的威慑远没有你带来的强，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又有人来抓我了，而且来的很快，人数远比我想象的多，有八个人，都是驭鬼者大摇大摆的闯进来杀人………后来李泽带队的人全都死了，以及向阳，李红艳两个人也都死了，温翃重伤濒死在总部疗伤。”
“而我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敌人也只是死一个，伤了三人。”
“后来，他们并没有见过我的样子，把安静怡当作了我给掳走了，我因为有我爷爷的帮助逃了出来，为了不让他们找到在小春市四处流浪。”
“最后，还是郭子风，拼死将两个人给带入了鬼楼里准备同归于尽，现在生死未卜，总部那来了支援才彻底解决这件事。”
事情大概就是如此，她的话很简短但却将事情的开头到结果说了个彻底。
“那些人的样子，你都记得么。”
秦吟点点头：“有几个我见过，都是之前我家那个白眼狼派来找我的，剩下的那些可能就是你说的总部的人。”
许宵找来纸笔，让她将那些人的样子都给画下来。
看完了画像，许宵最后再向她确定了一些事情：“安静怡被当作是你掳走了？”
“是的，当时她是来这里向我说你去世的消息，却刚好赶上了那群人袭击的时候，-她们并不知道我的样子，因为就连那个畜生都没有我的照片，所以只能凭借我是你的接线员来找，却没想到抓走的是她。”
“你的哥哥哦不那个白眼狼是在小京市是吧？然后你小时候的家是在xxxx那里。”
“对的。”
确认好消息无误，许宵从凳子上起来，同样伸了个懒腰，看着黑漆漆的窗外神色平淡的说道：“接下来，这里的一切就麻烦你了，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去鬼楼找回郭子风，然后我会直接去小京市弄死你哥，将安静怡救回来，最后嘛，屠了总部那些蚂蚁。”
跟她说完了接下来的安排，随后黑色的裹尸袋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都是之前从总部得来的。
许宵只留下了一根红色的鬼烛剩下的全都递到了她的身边。
还不等她拒绝许宵就说道：“这些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用处不大，给你反而更好，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哪怕是再遇到什么事都能抵挡一阵子。”
秦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许宵从不对自己的实力说假话，于是对他说了声“谢谢”欣然接受。
下一刻，许宵直接从房间内消失，融入了黑夜之中。
今天晚上不知怎的。月亮微微泛着红色的光芒。
整个小春市安静的过分。
普通的市井民众很多都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内心深处没有来的慌张害怕，只有开了灯才缓解一点。
这是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必将血流成河。
因果报应将会来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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