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顾0灵的秘密
四人正着急于联系不上顾百灵时，剧团的一名行政拿着楚靖的病历来到接待室，看到王欢欢在给顾百灵打电话。对王欢欢说：“团长，你找百灵啊。她不是在练功房嘛，电话肯定听不到的，我去帮你叫她吧。”
王欢欢惊喜地看着行政，问：“她回来了？在练功？”
行政说：“是啊，上午就回来了，到我这里来消假，吃完饭就去练功了。”
王欢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她并不知道赵俊清、楚靖和朱伟军之间具体出了什么事，但是赵俊清死在公寓里，楚靖不知所踪，她还是听说了。万一顾百灵这时出了事，这对歌舞剧团肯定会产生不好的影响，同时顾百灵目前还是团里的女独唱，这会影响到后面的一系列的演出计划。
此时徐凯洋把顾百灵的手机定位也发过来了，显示她的确在剧团里。王欢欢让卢红江仨人稍等一下，她去找顾百灵。卢红江、欧阳延和方瑜也虚惊了一场。如果此时顾百灵出事，这个案子倒是简单了，但是又出多了一桩谋杀案，又是一条人命。
一会儿顾百灵来了，顾百灵一看就是搞文艺的女孩。破旧牛仔裤、黑色圆运动衫、高帮白色运鞋，一头黑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间。她的声音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非常好听，但是人显得比较疲惫。
顾白灵和楚靖同一个学校毕业，顾白灵学得是音乐剧，所以她是团里女独唱。因为和楚靖同一个学校毕业，年纪又差不多，同时两人又同住一个宿舍，所以彼此关系非常好，并且是无话不说。
卢红江他们并没有马上问顾百灵，她和朱伟军之间的事情，而是先向顾百灵了解楚靖的事情。
顾百灵比较健谈，没问几句，就把专案组想要了解的都说了出来。她跟专案组仨人说，楚靖在学校里交过一个男朋友，叫金铭阳，是做工程的，27、28岁。和楚靖刚认识时，自称是富二代，两人还同居了半年。后来楚靖发现，金铭阳是一个假富二代，开的奔驰车是借来的，给楚靖买东西的钱也是借来和贷款来的。最后，金铭阳没钱了，连房租都付不出来，楚靖就和他分手了，搬到团里宿舍住。在没有认识赵俊清之前，金铭阳还来过团队几次找楚靖。楚靖不是避而不见，就让顾百灵打发他走。
后面楚靖摔伤离开了团里，金铭阳知道楚靖认识了一个有钱的教授，居然跟楚靖借过钱，楚靖被他缠得没有办法了，就借了几次给他。顾百灵说，楚靖怕金铭阳会遇到赵俊清，手机号也换了，住的地方也换了，所以金铭阳就再也没找到过楚靖。他还向顾百灵打听过楚靖的新手机和住址，但是顾百灵没有告诉他。
顾百灵还告诉专案组成员，楚靖有一个远房的堂兄在H市，不过来往不多，好象是开车的，具体叫什么不清楚，也没有联系方式；方瑜便向顾百灵要了金铭阳的电话和地址。
方瑜问顾百灵：“最近楚靖和赵俊清有没有发生口角，或者闹不高兴的？”
顾百灵说：“楚靖那家女装店开了一个多月，她说她发现赵俊清很招女人喜欢，不管是店里女营业员还是旁边几家店的女的。所以楚靖很不开心，就想把店给关了，但是赵俊清不同意，为这事双方吵过几次，闹得很不开心。前几天，楚靖还跟我说，又和赵俊清闹不开心，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还不是赵俊清招蜂引蝶嘛。
我说她想得太多了，可能是太闲了。我让她找点事情做做，她说她想去学服装设计。
”
方瑜紧问顾百灵：“前几天，是具体是哪天？”
顾百灵说：“13号下午，跟我在电话里聊了1个多小时，当时我在医院呢，医生过来要做检查了，所以就挂了电话。结果后来，我再打她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到今天你们来了才知道她出事了。”
欧阳延问顾百灵：“你怎么知道楚靖出事了？
顾百灵对欧阳延说：“警官同志，警察上门来问我闺蜜的事情，我又好些天联系不上她，她不是出事了，还能干什么。对了，她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欧阳延被顾百灵给呛了几句，顿时感觉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方瑜马上来解围：“现在我们还不能告诉你，等可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还有，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见楚靖的？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同？”
“10月10号，那天她陪我去医院检查身体。后面我们一起逛街、吃饭，她送我回团里，她自己开车回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一切都很正常。不过那几天她和赵俊清的关系不太好，两人正闹情绪呢。”顾百灵回道。
方瑜问：“她有没有说因为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啊，就是赵俊清花心呗，反正全世界的男人都一样，都是喜新厌旧的渣男。”顾百灵说完这个话，发现旁边还坐两个男警察，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傻傻地笑了笑。卢红江对女性这言论见多不怪了，欧阳延当作没听到。
方瑜又问：“你前些天不是出去玩了嘛！怎么住院了？得了什么病？”
顾百灵从放松的情绪，一下子沉重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崩出两个字：“人流！”
方瑜毕竟是女孩子，让另一个女生当着众人明说出这话，觉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说：“不好意思啊！”
“没事，反正也是我自己作的。”顾百灵又回到那付若无其事的表情。
方瑜觉得这时问她和朱伟军的事情，应该比较合适了，于是就问：“你和朱伟军是什么关系？他每个月怎么会给你打钱，最近一次性给了你100万。”
顾百灵也不惊讶警察知道这事，说道：“这事你们也知道啊，朱伟军这王八蛋，真是一个胆小鬼。2年前跟我好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和他老婆感情不好，要离婚，和我结婚。可是我怀孕了，他却让我打掉。我就不打，我准备生下来，再去找他老婆。他怕了，说给我50万，我偏不，他又说给我100万。和他闹了几次，后来我也想通了，反正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好的结果，不如拿钱买套房，省得窝在剧团这个小宿舍里。以后如果想回老家了，把房卖了，说不定还能多赚点钱。所以我拿钱，就去医院打胎了，这事我只和楚靖说了，其他人谁都没说，尤其是团里的人，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本来楚靖说好来照顾我的，可是到14号怎么也联系不上了，我以为她又和她的教授出国玩了呢。”
方瑜问顾百灵：“你知道朱伟军曾经想约楚靖出去吃饭吗？而且在今年的9月16号到10月10号之间，连续给楚靖打过四次电话。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顾百灵不假思索就回答：“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朱伟军是追不上楚靖，才转追我的。那时楚靖和她那个教授好了，搬出了宿舍。我一个人也无聊，朱伟军天天来找我，我就答应他了。9月中旬我发现我怀孕了，就跟朱伟军说，要不他离婚跟我在一起，要不我生下孩子找他老婆去。他当时慌了，就找楚靖劝说我。一直到这个月10号，我想通了，还是拿钱算了吧。”
方瑜从来没有听到过一个姑娘，把分手、堕胎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一下子有点愣住了，不知道问什么了。卢红江接过话题，问顾百灵：“你有住院单据吗？”这话说得比较委婉，一般女生遇到这事，肯定要纠结很久才愿意交给警方的。但顾百灵却是说：“有啊，我去拿给你们。”出去后，过了5-6分钟，拿了一叠医院单据和病历回来。
此时的顾百灵什么话也没说，只把那叠单据递给方瑜，但顾百灵看着那叠单据的眼神，让方瑜想起一个词叫哀莫大于心死。似乎那叠是她未出世的孩子，那份逝去的爱情，以及她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顾百灵平静地对方瑜说：“你们用完了，直接把它销毁吧。”
方瑜不知是同情，还是可怜这个女孩，但是还是按办案程序说：“我们用完，确定与案件无关，会送还给你的。到时候怎么处理，由你自己决定。今天，谢谢你。”
顾百灵对方瑜笑了笑，又对卢红江和欧阳延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不用谢。”然后径直走接待室。
三人上车之后，方瑜说：“唉，这顾百灵也是可怜的。”卢红江说：“其实她还算幸运的，至少拿了100万。有些女生和那些已婚男的交往，不仅没有得到任何东西，自己还丢了命。被骗财骗色的，也是大有人在啊。只怪她们爱了不该爱的人，或者太轻易相信人。以后案子办多了，这类事情，你也就见怪不怪了。道德这个东西虽然不是我们警察管的，但是这个社会如果没有对道德的约束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恶，是始终无法得到惩罚的。”
这话让车上的三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儿，方瑜想到刚才欧阳延对王欢欢的态度，觉得特别逗，就问欧阳延：“欧阳你今天怎么了，好象对王欢欢意见很大。”
欧阳延说：“王欢欢这人，一股子的老鸨相。弄一堆漂亮女孩到歌舞团，然后带她们参加各种饭局，名义上是拉赞助，实际上不知道干什么违法勾当。我之前查过一个案子，在临县，一个高档茶楼里面很多年轻漂亮的所谓茶艺师，去喝茶的老板很多，结果一查茶楼以喝茶为名，实际干得是卖淫的勾当。就是她这种不好好工作做事业，拉着楚靖和顾百灵出去应酬大老板，结果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我们今天看到可能只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还有其他更多的事情还在那个歌舞剧团里面藏着。真该让宋浩他们查查她。”
卢红江说：“等我们这个案子查完了，再查吧。”
方瑜坐在车后坐上，咯咯地笑，说：“今天是怎么啦，你们两位警察叔叔，正义感都了爆棚了，给你们点赞哦。”
方瑜的话引发卢红江哈哈大笑，欧阳延也不好地意思笑了。
车刚开了10分钟左右，卢红江的电话响了，是于冬打过来的：“老卢，你们那边结束了吗？”
“我们刚从白鹿歌舞剧团出来，准备去东湖分局，宋浩昨晚不是把朱伟军给拘了嘛，我们去看看情况。”然后把白鹿歌舞剧团里了解的情况，和于冬说了说。
“老卢，你别去东湖分局了，一早周队带着人去审过了，审出来的情况和你这边一样，我估计这朱伟军和案子应该没啥关系。”于冬在电话里接着说：“你到拱北派出所吧，一会儿我和陈建峰马上就过去，海墅派出所的老高今早给了一段视频，里面发现了案发时间内，出现在现场周边的嫌疑车辆，最后消失地点在余新区拱北的刘马市场。”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卢红江挂了电话对欧阳延说：“去余新区拱北派出所，于队查到线索，一辆在案发时间出现在现场周边的嫌疑车辆，最后消失在拱北的刘马市场。”
“好的，我马上掉头过去。”欧阳延迅速把车转向马路反方向，方瑜查了行程时间说：“14分钟应该可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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