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小光汽修
章素云回答道:“哎!说起这个事情,到今天俺还生气。俺男人睡到10点多,好象是11点不到的时候,他哥,就是俺大伯给他打电话。让俺们和他们家一块儿起房子,就是两家人把房子盖在一起,俺没同意。他哥和他嫂子,这两个人抠门得很,如果俺们和他们一块儿起房子,这个钱肯定得俺们出得多。两家人以后住在一起,肯定少不了要吵架,闹事情。可是胡满江不敢说不,俺就抢过电话,对他哥说俺们不打算回老家起房子,要在H市买房。
胡满江就骂俺不孝顺,俺就说他,你爹娘早不在了,你让俺去孝敬你哥、你嫂子。俺们起早贪黑的,挣的钱都去孝敬你哥、你嫂子好了。俺说,胡满江你不管俺们这个家了?你不管你闺女和儿子了?他说俺是疯婆子,俺说胡满江你想过就过,不想过就离婚。你要和你哥一块儿起房子,俺就是不同意,俺闺女和儿子也不会同意的。俺们当时吵得太响了,隔壁的过来敲门让俺们不要吵,吵得他们睡不着觉,当时俺娃也哭了。他就甩门出去了,俺就哄娃睡了。”
方瑜追问:“胡满江当时是几点出门的?又是几点回来的?”
章素云想了想说:“出门时是11点20不到,因为隔壁敲俺屋门的时候,俺看了一下钟是11点10多一点。他回来是12点多,好象是12点半左右。当时俺也迷迷糊糊滴,看了一下手机,是12点半多一点。他回来后,俺没有理他,他也没有理俺,就睡觉了。”
卢红江问章素云:“你后来有没有问过他,那天晚上他去哪儿了吗?”
章素云回答道:“俺没有问过他,他一生气常去两个地方,一个是俺们老乡王松河家,一个是刘马村口的阿庆超市。警察同志,俺坦白,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有酒气,是不是第二天一早开车这算酒驾了,所以把他给抓了。俺早告诉他,不要喝酒,不要喝酒,迟早会出事的,他就不听,这事现在闹得车也开不了,还被老乡们笑话。”
方瑜被章素云这番话说得,差点笑喷出来。卢红江看了方瑜一眼,方瑜很不好意思地,假装低头写笔录,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方瑜把笔录整理好,给章素云看,让她签字。章素云紧张地问方瑜:“俺男人这个要罚款还是判刑啊?要判刑判几年啊?这车是不是要被你们公安给扣了?”
方瑜对她说:“你放心,我们现在是调查阶段。如果查清楚胡满江没事,他就可以回家了,车也一起可以开回去了。”
章素云听了方瑜的这话,松了一口气:“那俺就放心了,谢谢你警察同志。”
章素云刚准备离开,陈建峰走了进来,拿着笔记本电脑,指着视频里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昌华面包车,对章素云说:“大姐,麻烦你看看,这辆车是不是你们家的车?”
章素云认真地看了几段视频,对陈建峰说:“警察同志,你能不能把这图放大一点?”陈建峰把视频画面放大了一些,章素云又仔细看了看,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这车前面玻璃破的地方和胶带粘地方跟俺家车是一样的,但是这车不是俺家的车。”
陈建峰问章素云:“你怎么这么肯定,这不是你家的车?”
章素云问陈建峰:“警察同志,俺家的车在哪哈?俺指给你看。”
陈建峰带章素云到派出所院子里,众人也跟着到院子里。章素云走到车前,在前挡风玻璃贴了透明胶带处,用手搭了一个雨棚遮住阳光,
然后手上下一摆,那透明胶带中隐隐地出现了“Z省工商”的镭射字样。众人一看这情况,都说有意思,有警员对章素云说:大姐,原来你家的车还防伪啊。陈建峰也学着试了试,果真是一样的效果。
章素云解释道:“不是有意防伪啊,俺车这块玻璃前阵子破了,那天正好俺在市场管理处,俺跟管理处要用了透明胶带给贴上了。这白天啊,咋眼看是看不出透明胶带上的字,但是到了晚上,这路灯一照或者前面的车灯照过来,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滴。”章素云又陈建峰说道:“俺看你那个电脑里的车,他这个胶带全部都是透明的,前面的车灯照过来胶带上是没有字的。”
陈建峰连忙对章素云说:“谢谢你大姐,我们再测试一下,你可以先回去了。”
方瑜和派出所的另一名女民警把章素云送出了派出所,并且告诉章素云今天问询的内容一定要保密,章素云向她保证,打死也不说。惹得方瑜和女民警咯咯地大笑。
回到派出所院里子,方瑜看到陈建峰正对着面包车在做测试,然后陈建峰轻叹了一声:“高手在民间啊。”
经调查胡满江当天晚上和老婆吵架之后,到刘马村口的阿庆超市买了两瓶啤酒和花生米,和老板聊天喝酒,一直到12点30过了才回家。超市老板,以及当晚到超市买东西的两个居民都可以作证。但是胡满江自己却说当晚没有出去,是害怕说了之后,警察会算他酒后驾车。
胡满江的车经过技术鉴定,三个车轮的确没有拆装过,车牌固定螺丝也没有被拧动过,前档风玻璃处贴的透明胶带的确和视频里的面包车不一样,胡满江的嫌疑基本排除。
胡满江还向警方反应了一个情况,在他们刘马市场拉活的昌华面包车有6-7辆,而银白色的车包括他自己在内,一共有3辆。10月14日早上他出去开车时,看到市场西边的小路上,停着一辆也是银白色昌华面包车,那辆车新旧程度和他的差不多,但是一定不是常在市场拉活的车。
由于当时时间太早,天色有些暗,再加上胡满江离那车有些距离,所以没看清楚车牌。但是,那辆车前挡风玻璃即没有破损和也没有用透明胶带贴着的,同时车身上也没有印字和贴着纸。
在排除了胡满江的嫌疑后,专案组先到回局里。几天下来连续作战,大家都有一些疲惫了,有些专案组成员开始有怨言了:“唉!又白忙活了一趟。”
“是啊,这都几天过去了,嫌疑人楚靖去向查不到,另一名嫌疑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被他耍得团团转。”
“这一个月的破案期限,转眼就要过去了。”
……
突然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出发来:“大家不觉得,我们现在离锁定另一名嫌疑人越来越近了嘛!”原来是方瑜在说。
方瑜对众人说:“嫌疑人一定知道我们首先会查找楚靖的去向,所以他会设法让我们找不到楚靖,不论把楚靖藏起来,还是杀人灭口。总之,让我们一直找不到楚靖。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换个思路。反其道行之,把侦查重点放在这名嫌疑人身上。我们目前调查到这名嫌疑人的信息,已经非常多了,我们可以先给他做一个侧写,从他和楚靖的关系、性别、年龄、职业,包括身高、体重等各方面,然后再从楚靖的社会关系中一一排查。福尔摩斯过说: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便看上去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说得好!”陈建峰在一旁给方瑜叫好:“你们听听人说,不要遇到一点挫折就放弃,不要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向方瑜同志学习学习,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方瑜瞪了陈建峰一眼,陈建峰笑着对方瑜竖了个大拇指,方瑜对陈建峰做一个“住嘴”的口型。
而周光海、于冬和卢红江此时刚从局长办公室,汇报完工作出来,也听到众人的声音。他们走到众人中间,于冬说:“我也觉得方瑜说得不错,至少现在我们离那名嫌疑人越来越近了。他最后消失的刘马村、刘马市场,这地方方圆也就2-3公里,3000-4000户人家,我们即便挨家挨户搜查,也能找出嫌疑人的线索。再说周边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还有拱北派出所同志们协助我们调查,我看这个嫌疑人这回一定会浮出水面。”
于冬接着说道:“方瑜刚才说,给嫌疑人做一个侧写,我觉得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和证据,这个侧写马上就可以做了。”
于冬话音刚落,方瑜举了一下手,对于冬说道:“于队,嫌疑人侧写我已经做了一份,可以拿出来和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周光海连忙说:“那很好,快拿出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
方瑜拿着一叠已经打印好的嫌疑人侧写,分发专案组各成员,众人拿过资料后,马上翻看起来。方瑜对众人说道:“我先讲一下我的嫌疑人侧写,然后大家再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样我们可以对嫌疑人的描述,会更完善一些。”
方瑜先虚看前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这名嫌疑人应该是男性,年龄在25-35岁之间,身高在170-175cm之间。单身或离异,曾经是楚靖的追求者,或者是她的关系极好的亲友,但是俩人平时的联系较少。此人冷静、孤僻,而且细致。嫌疑人曾经或者目前在从事与警察相关的职业,比如辅警或者联防队员。并且,此人对H市的交通情况非常熟悉,经常需要驾驶车辆,可能还会维修车辆。此人经济情况不算拮据,但是也不会非常好。目前我能分析的就是这些,请周队、于队和各位同事指正。”
欧阳延问方瑜:“方瑜啊,你是怎么判断他的年龄在25-35岁,身高是170-175cm之间。”
方瑜回道:“交警技术中心的同事告诉我的,他们从视频中嫌疑人的驾驶娴熟程度,驾驶手法,判断嫌疑人至少有5年以上的驾龄,但是年纪应该不会很大。还有,楚靖自己是24、25岁,除了赵俊清,她平时交往的人基本上年龄在20-30岁之间。
而身高呢,是根据嫌疑人坐在车里的高度判断的,根据交警的说法,要考虑到腿的长短因素,身高上下偏差在3-5公分左右。我让陈建峰和许越别分坐到胡满江的车里测量一下高度,陈建峰身高173cm,坐在车里和嫌疑人高度差不多。而许越身高是178cm坐在车里明显要比嫌疑人高了一个头,放下遮光板把许越的嘴都给挡住。-但在视频里,嫌疑人把遮光板下放来,正好挡住脸的一半,不到鼻尖,所以判断身高应该在170-175cm之间。”
周光海问方瑜:“方瑜,你是怎么分析出来,他是单身或者是离异的?”
方瑜回道:“周队,这是我从楚靖的角度分析的。当楚靖发现赵俊清死于自己的手,那么她冷静下来后,去求助别人帮忙。她会找什么样的人帮忙呢?首先肯定是关系密切的,而且能够为她担当的,其次对方当前没有女友或老婆不在身边。如果她求助的男性,有女友或老婆在身边的,那么他的女友肯定会质疑自己的男朋友,半夜里接了一个女性的电话,然后就匆匆出去,这是在干什么呢?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我们警方肯定会案发后,查楚靖的社会关系,当查到他女朋友这边时,他们俩马上会暴露。所以,楚靖一定会找一个单身的男性,或者至少是独居的男性来帮忙。”
周光海听方瑜的分析,点点头,说道:“分析得很有道理啊,我看方瑜的这个侧写做得不错。”
而卢红江此时,在轻声地念侧写的几个关键词:“经常驾驶、辅警、会修车、对交通情况熟悉。”忽然他一抬头看着方瑜。在一旁的欧阳延也听到了他读的关键词,转头看了看卢红江,然后两人对视了一下,几时同时地说:“交通辅警!”
欧阳延又接说道:“小光汽修。”卢红江回道:“是的,小光汽修店!今天我去查访的时候,怎么看这家汽修店,怎么都不对劲,现在全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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