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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祸到临头须放胆‘。咱们哥儿俩出来是拿贼人,见到贼却不拿,难道说我们胆怯怕死吗?1夏九龄说到这儿,一拔腰儿站起来,抖丹田一声喝喊:“呔!大魔庄贼人听真,红毛秃头狸子马俊在保定府清苑县行刺钦差大人,你们窝在家,还不出来受死,等待何时1九龄说完了,一抹身就下去了。张方一听,得!心说:九龄哥哥,我看你有点找瘪子!
这大厅里的灯“扑扑”全灭了,屋里头一片漆黑。一挑帘子,打里面全出来了。爷儿五个:袁金标、袁金豹、袁玉、马竣陈道常,站在堂阶下。
袁金标问:“什么人?到老夫的家中扰闹。来呀,看我的军刃1说话,有家人“呛亮亮”抱过一对军刃。夏九龄一瞧:这是护手双钩,三尺六寸长一个大钩纯钢打制,这身子跟宝剑一样,两面是刃,到了护手这个地方,它有一个月牙儿形的峨眉枝子护住手,后头是个宝剑尖。可人家袁氏这护手钩后头不是宝剑尖儿,是个鱼尾巴,两道锋,这叫鱼尾双锋钩。大喝一声:“你叫何名字?”“随行卫员多臂童子夏九龄,贼人通名受死1“问某家,乃大魔庄二庄主铁面魔王袁金豹。娃娃大胆!竟敢来到某的家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真是送死1夏九龄往前赶步,“哗啦啦”把亮银链子槊涮起来,直奔袁金豹的顶梁就砸。袁金豹跨左步,一闪身,右手钩反腕子这么一别,“哗啷”一声响,人家那护手钩上下这么一划圈儿,就把夏九龄的链子槊缠上了。左手钩往回一带,摘钩撕捋,就这么一捋,九龄闭眼等死。说真的,这一下能把脑袋给捋下来!袁金豹可没有,只是卧腰一脚。
这一脚就把夏九龄踹出一溜滚儿去,脚尖一踏腰眼儿:“捆1家人过来把他捆上了。九龄心说:“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唉,风云庄就来这么一下子,那时候有师父搭救;现在有师父吗?全凭这小师弟了!人家师弟不让我动手,我逞什么能呢?!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的能耐就这个份儿上了,刚照面一下就趴下了。
袁金豹一看,把夏九龄捆好了,把这链子槊围在身上,来到北房的台阶下面。“下来1他拿鱼尾双锋钩,往房上头搭。张方站在中脊上,一晃这大帮子头:“哎——好魔鬼头!伤我的兄长。现有病太岁张方在此1飞身形,捂着大夜壶就下来了。脚落实地,一伸手,把三楞凹面吕祖锥亮出来了:“你是二魔鬼头吧?你认识小爷张方吗?”一抖三楞凹面锥,照着袁金豹的胸前就扎过去了。袁金豹双钩往起一搭成十字,那双钩就把那凹面锥给锁上了。“嘿!撒手1张方一瞪眼:“我不撒手1“噌”,袁金豹错了。那大三楞凹面锥是后粗前细,你怎么锁也锁不住哇。张方夺出来:“好你个魔鬼头1轮起来三楞凹面吕祖锥就砸。袁金豹一合步,双锋钩往下一震,张方这三楞凹面锥就撒了手啦,“呛啷1落在地上。张方一调脸儿,“噌”
地一下拔腰上南房了。“小畜生,你往哪里走1袁金豹脚尖一点地,长腰也上了南房。张方扭头往下一看:这魔鬼头也蹦上来啦!现在他是手无寸铁。
这么一着急,把夜壶抄起来了:“着法宝1袁金豹的脑袋都过了房檐儿了,张方照他脑袋上“啪”地砸过去。这夜壶砸上问题不大,要命的是尿壶里的酒往下一流,把袁金豹眼睛给淹了。“咕嚓”就从房上掉下来,把地都砸了一个坑。于是张方飞身形跃后坡,长腰跳越,离开袁宅。
张方出离了大魔庄的东口,再往东,借着月光进了袁家坟儿。跃过了花瓦子墙来到祖坟前头,一骗腿儿上了供桌。脸儿冲着南,两条腿耷拉着坐在那儿:“哎哟!可完啦1张方思绪万千,真没想到,原指望跟师哥一起,拿住采花羽士陈道常、马俊立点功劳,帮着我的师叔、师哥们下四川。事情完了,论功行赏,我得个一官半职,也可以荫子封妻,耀祖光宗了。没想到,自己的时运不济,大魔庄师哥被擒。师哥跟贼人水炭不同炉,忠奸不并立,看来活不了啦!如果贼人把师哥夏九龄这么一宰,我的官儿哪做去呀?他越想越难受,就哭起来。张方哭得还真是够悲惨的!谁听见也得跟着掉眼泪。
哭着哭着一想:“你哭什么?!没出息!遇见这么一点小事你就没辙了。这大丈夫的眼泪绝不轻弹!哪能随便掉泪呀?再说,我那三楞凹面吕祖锥虽然被打掉了,这也不算什么。我还有三支迈门弩,六支枣核镖。我是三清教掌门欧阳爷的弟子、少剑客爷,难道说我连两个贼都拿不住?我拿迈门弩进去,魔鬼头一个一个全甭活!把我师哥一救,完了事儿拿住马竣陈道常,把陈道常送往镇江,给死难者报仇。我跟年大人下四川,照样将来能做高官,能得厚禄,显耀门庭!傀哈哈1嘿,小细脖儿子往上这么一晃悠,就乐上了,越乐越高兴:“啊?我还乐呢!有这工夫儿,师哥夏九龄都叫人宰啦1他想着想着,心里一烦,他又哭上了。一阵哭,一阵乐,不觉得两只脚脖子叫人家攥住了。一拉他,张方一个狗吃屎,“呱叽1扔地上了。“哎哟!这是谁呀?把我从供桌上给攥下来1他折起身一瞧:“哟!我眼前这是谁呀?”
黑暗里站着一个人,三十岁挂零儿,细条的身材,形神潇洒,倜傥不群。这是谁呢?原来是他亲娘舅,银钩太保尚义尚二爷。
上面说过,大魔庄东北四里地,就是张方他姥姥家。姥姥、姥爷全没有了,只有舅舅、舅妈在。
那么尚二爷这么晚了,怎么来到这里?原来他在石家镇教了个女徒弟,白天没工夫儿,得晚上教,这是教徒弟去。走到这儿,发现张方从村里出来。
心说:这不是小方儿吗?这小子十二年了!我听他爹说,他在广东学艺回来了。怎么到了我这家门口儿了,不来看看我?跑到大魔庄干什么去了?心里想着,尚二爷就跟上了。再看张方坐在供桌上,哭一阵,笑一阵,喜怒无常,就想看个究竟?
这爷儿俩起小见面儿就闹玩儿。尚二爷往这儿一站:“小方儿!你干什么?”“哟,舅舅!您好哇。”过来给舅舅叩头。尚二爷一看,心说:这孩子长大了,知礼了。这样儿说,我这舅舅倒有点不对了:“算了算了,叩什么头!你打哪来?”“我打家来。”“你爸爸不是说你到广东学艺去了吗?”
“是呵!学出来啦。”“学多少年?”“您还不知道?连前带后十二年哪。
三支迈门弩,六支枣核镖,一支三楞凹面吕祖锥打遍天下无敌!舅舅,你服不服?你要不服气,嘿!咱爷儿俩比划比划。“”好好好!你有能耐。这大黑天儿,你跑到大魔庄来干什么?你怎么不回家啊?你又不是不认得。“”唉!
舅舅,是这么回事,我回到家中,就赶上张开、李豹出事,他们是镇江府里的班头,可那儿出了十八条命案。孩子我有这身能耐,身为少剑客我不能不管。我这么一访案,在金山寺访着了。我是一二三四五六七赶陈道常,我把陈道常赶到这儿来了。走到灵佑三皇观,碰到我师哥多臂童子夏九龄,我师哥是我叔叔镇八方紫面昆仑侠童林童海川的弟子,他现在是随行卫员,奉圣命保钦差大人查办四川。要说我叔叔童林的事儿,您大概也有个耳闻。“”我倒是听你大爷提过,他是个新出世的人物,头下南七省请国宝,两次杭州擂。
敢情跟你爸爸是好朋友0”没得说!那说一不二。还告诉您呐,他是王府的教习,沾着王爷的势。有点大事小情儿的,一句话,过得去0”你先甭吹!你这个人还是免不了你小时候的毛玻“”你提这干什么!我们拿的是保定府行刺的要犯红毛秃头狸子马浚拿来拿去,他们跑到大魔庄袁金标、袁金豹这儿来了。我们今天晚上去了。我师哥夏九龄,唉!一个不留神叫人家拿住了。我当场一动手,还真不含糊,我的三楞凹面吕祖锥叫袁金豹给打掉了。我上房跑出来了。唉!怎么说呢,我是惊一阵喜一阵,怪难过的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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