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重生 第二十章:烟

暴戾的美感。

其他人也关注到了这边，想要阻止，却被高层几个拦了下来。

温小小也靠近了过来，她身上的伤不算太重，所以在治疗序列里被排在了后面的位置，由于前面的伤者不断增加，而魏成安也需要休息，所以她到现在也只是被医护成员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药品也很多没能带出来，只有零散的几种，被用得小心翼翼，所以哪怕是对伤口的处理，也简陋得很。

魏成安看到了她，于是把手里的能量转给了她，他们围着萧子文修养着，也是监督着。

呛人的烟雾被吸进了嗓子里，然后转到同样伤痕累累的肺部，一瞬间，疼痛与麻痹充斥了他的神经。

萧子文却还是笑着，一口又一口，受虐一般地抽着，然后接着的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甚至还有鲜血趁机流出。

“哥……”温小小不适应这样的萧子文，可魏成安却拦住了他。

“他的心情不好。”已经有人给他讲述了有关萧子文的复活，所以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基地长需要静养。

温小小看了看身边的人，最终艰难的回了一句：“好。”

他们把空间留给了萧子文自己。

萧子文也知道他们的用心，可他无法自拔。

笑声像是变成了折磨，他一次次想要靠着尼古丁麻痹自己，一次次妄图感受着烟雾缭绕的快感，却又一次次失败。

他似乎失去了麻痹自我的能力，只能一遍遍地感受着痛苦，沉溺在灰暗的海洋里。

他十载无法喜欢烟这样的东西，却又不愿意放开，一根抽完了，他就看着灰烬失神，然后品味着烟蒂上残留的苦涩韵味失笑。

“还有吗？”他的嗓音嘶哑。

魏成安也不阻拦，只给他再递了一根新的烟。

火与水的交融再次上演，场上似乎成了萧子文的专属领域，任他如何捉弄也无人抵抗。

烟雾一次次被吐出，耳边是桃桃泣不成声的哭泣，萧子文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

他不过一个杀人犯罢了。

“咳咳咳咳咳！”

“哄哄桃桃吧，她很伤心。”

“好。”

“昊钧让我照顾好桃桃。”

“嗯。”

“我是不是很差劲？”

“是。”

“哈哈哈哈。”

一问一答，却没有半点温馨。

夜晚逐渐退场，魏成安休息够了，还有很多的工作等着他于是他留下四根烟，离开了。

温小小也没留下，她去抱了哭昏过去的桃桃，轻拍着她的后背，尽量舒展着小女孩皱成一团的小脸。

萧子文独自疯狂着，但视线转动，看着一个个也没有脱离末世命运的孩子们惧怕的模样，他最终还是收敛了。

他是个怪物，却不是没有人性的怪物。

总共六根烟，全部抽尽了，他的身体内部也多了一团黑色的气体，无法吸收，只能被困着，折磨着本体。

他站了起来，他走到了追风的身边。

追风也受了伤，他的后腿骨折了，不算严重，却也令人心疼——因为他是为了保护向玉泽才受伤的。

基地里幸存的孩子们似乎也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他们哭过了，叫过了，随后就爬起来，有的帮忙递着绷带，有的艰难使用着能力，帮助厨子们烧一锅饭菜，还有的，就比如说向玉泽，他的身上只有些许擦伤，因为无法缓解弟弟精神上的痛苦，于是他去帮助大人们了。

小小的人就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将那些轻伤病患的伤口以及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被魏成安抓住了，他差点就因为不小心转移了一个内伤严重的人而步入死亡了。

疼吗？

肯定很疼。

萧子文靠在大狗的身上，看着魏成安冷着一张脸训斥小孩，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他饮鸩止渴一般继续含着烟蒂，终于，体内黑色的烟雾露出了张牙舞爪的原型，开始冲撞起了伤痕累累的内脏。

萧子文还是不舍得，不舍得身躯被损伤太过，于是他放下了烟蒂。

“我们还回去吗？”

“回去，那是我们的家。”吴峥的情绪还算稳定，末世前执行任务的经历令他甚至习惯了战友的死去，所以他没有像其他人哪样失态。

但同样的，他的信念也比常人要坚定得多。

“家没了，可以重建，但我们的兄弟姐妹们，必须要得到死后的安宁。”

“更何况，那里如今应该是这座城市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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