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后事
玉康捡起一柄刀,一步一步向着断臂首领走去,眼睛充血,脸上泪痕未干,充满了恨意。断臂首领此刻神情惊恐,又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玉康走过来,在他身上砍了一刀又一刀,鲜血四溅,顷刻间玉康已是成了一个血人。她从小善良,虽说也下厨做饭,但肉类食品都是刑大伯提前处理好的,并未见过血腥场面,可如今因为恨意,挥刀的手丝毫不见软弱。
康延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玉康眼前蒙上一层血雾,猩红一片。她脑海里回想着曾经祖孙三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刻,一幕幕此刻都令人心痛万分。
终于,玉康体力不支,挥不动刀了,断臂首领此刻已是一摊血肉纷飞,看不出来人形了。
玉康踉跄着走到两老身边,扑通一声跪下来,痛哭出声,哭声凄厉。
康延默默走到她身边,眼眶已是泛红,眼角湿润了。
康延报了官府的人,又召来康家在此地商会的掌柜,处理了这一片骇人的场面,而后帮着玉康收敛了两老的尸骨,买了两口上好的棺材,将他们安放于棺中。期间二人皆沉默不语。
康延将责任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看着这个小姑娘如行尸走肉般的样子,心中充满内疚和自责,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来的快一点。
此刻已是深夜,一轮明月分外的亮。
树林下,放着两口棺材,玉康趴在两口棺材上。康延站在她身后,静默的望着她。康家一众人提着灯笼,站在后边。气氛沉闷而又倍显凄凉。
人死后应该叶落归根,回到家乡安葬。玉康换上了孝衣,站在两口棺材前,看着康延,而后跪了下来。康延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随后赶紧扶她起来。玉康对着康延磕了三个头,而后开口道:“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又相助至此,小女子身无长物,本是与家人前来京城寻亲,无奈遇恶人落此境地。公子心善,小女厚颜恳请公子助我,将祖父祖母送回家乡安葬,小女无以为报,在此发下重誓,必要回报恩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康延无奈的看着她摇了摇头,用了把劲,将她拉了起来,怜惜的看着这个还没有他肩膀高的小丫头,想到了小表妹珊珊。
珊珊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尚是无忧无虑的,虽说姑丈不在身边,但有姑姑陪在身旁,祖父,父亲,以及他们几个兄弟都对她宠爱有加。
这小丫头,亲眼目睹了亲人被杀,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夜已深。
玉康跪在两口棺材前面,她要为祖父祖母守灵。
康家众人在林中安起了几顶帐篷,收拾妥当后,总管钱运过来询问。康延站在不远处,凝眸沉思。
“三爷,帐篷已经安顿好了,可以歇息了。”钱总管有点不大理解自家三爷的想法。按他说,报了官,让官府处理事情不就行了,非亲非故的,为何还要亲自陪着这小姑娘,忙前忙后。他们家三爷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儿的人哪。
“无妨,钱叔啊,你先安排弟兄们去休息吧。”康延摆摆手,让钱叔下去。夜凉寒重,不知何时,他递过来一件斗篷,轻轻的披在玉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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