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一起吃饭？”
活动结束后丁海寅拉了一下闵艺瑟的手腕，近距离的对视着，话说的很短，隐约透露出了和在众人前不同的气息。
有点强势的感觉。
闵艺瑟笑了笑，转了转手腕，抽了出来“不了，我今晚约了人”
“男性朋友？”丁海寅挑着眉，话说的像是在开玩笑，可眼睛仍旧注视着她，毫不掩饰的，是在捕捉她的表情，想借此看出些什么。
“你猜？”
闵艺瑟笑着回了一句，没有再多讲，拎起外套穿上，朝他摆了摆手“我先走了，秦诺哥在等我”
“拜～”丁海寅也伸手摆了摆。
他脸上仍旧挂着笑，温温柔柔的。可当闵艺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后，他勾起的嘴角便掉了下来。好看的唇紧紧地抿着。
其实闵艺瑟并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温顺的。
这一点他是知道的，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以“饭友”的身份自居，礼貌的维持着关系，不敢凑得太近，只能偶尔的发一两条美食推荐刷刷存在感。也亏他和韩宇哲还算相熟，顺理成章的也有了机会和闵艺瑟接触。可这种少之又少的接触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哪怕在这部剧的开机发布会上，他们都还是客客气气的关系。
转折点是在情人节的第二天。
那是一个空气中还带着冷意的夜晚。
她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眼里含着泪、将掉未掉的，眼圈泛着红，鼻尖和嘴唇也都透着红色，他走到她的跟前，闵艺瑟仰起头看了他一眼、没等他有反应，便别过了头，咬着唇迟迟不语。
只那一眼，便让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忘了他该说的台词，只呆呆的看着她，心里头酸酸的，又是心疼、又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导演的一声cut打破了这样难以言喻的气氛。
丁海寅收回神，还以为闵艺瑟的情绪只是演技。
他不由得赞叹，跟着导演一同竖起大拇指。那天作家就在现场，面对着与她的剧本全然不同的剧情，她没有生气，反而调笑了几句，说她是不是因为昨天见了男友，所以今天状态才好到这样的出神入化。
可他们拍的是分手戏。
丁海寅隐约觉得不对，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他将视线移开至路灯的影子上，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他竟然有点期待那个猜测成真。
面对众人的夸赞，她并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角、微微的一笑。
那滴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下去，闪烁着细碎的光，丁海寅听见身旁人不太正常的吸气声回过头，那一瞬间，眼前人在他眼里化作了一条伤心的美人鱼。
脆弱、凄美。
她坐着、沉默不语，但那双眼睛，又道出了千言万语。
一滴、两滴、眼泪恰似珍珠一样接连滴落。她嘴角的笑并没有因此淡去，可眼泪却越来越多，像是不受控了。她的经纪人立马跑了过来，搂住她的肩，没有立刻带她离场，只是轻轻地抚过她的肩膀，让她埋在他的怀里。
他听见了细微的呜咽声。
后来闵艺瑟请了假，导演大手一挥，众人也跟着休息了。
他们一同上楼，又各自回了房间，期间谁也没有开口。其实她就住在他的对门，那天晚上他一直站在门口，透过小小的猫眼，数着来来往往的外卖员、看着她的经纪人和助理拿着各种各样好吃的进房、又愁眉苦脸的拿着一堆冷掉了的食物出来。
她和男友分手了。
这是他从网上看到的消息。
他没有给她发短信问候，而是套上外套打车去了便利店，找来了之前她提过的年糕拉面，然后带着一身还未散去的寒气，去敲她的门。
他本来做好了没人应答的准备的。
可她开了门，拢着毛毯子、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他什么也不提，只是笑着邀请她吃拉面。
即食的辣炒年糕、超辣的火鸡面、芝士棒、海苔碎、还有火腿肠。丁海寅按照顺序一个个拆开，单独弄好，又组合到一起。这便是时下很火的网红搭配。
那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的呆在一起。
哪怕他拥抱过她、亲吻过她、甚至也有过类似情侣间的亲密接触，可他每每回想起来，始终都觉得，只有那天，他才是真正贴近她的。
人和人之间很奇怪的，可以认识的很久却很疏远，也可以因为某一个瞬间而突然亲近起来。
他们就是这样。
他开始喊她“真儿”，她也开始喊他欧巴，他会在戏外摸摸她的头发，她也会在吃到好吃的东西时捧到他的面前与他分享……他有过几个瞬间，真的，开始有了些幻想。
就好像一切都在朝着他想的方向发展，一点一点的，只要他再努力、再用心一点，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结局。
可是今天闵艺瑟打破了他的幻想。
她好像……要开始和他拉开距离了。
其实一切的发展都完全不受他的控制的吧。
这点他本来就应该知道的。
丁海寅苦笑。
“咦？海寅xi……”
coco推开门才发现屋里还有人，这么突然的，她被吓的浑身一震“您……您还没走啊？”
丁海寅扬起了笑，随口说了句“嗯，我打算休息一会儿再走”
“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coco指了指化妆台一角“我来拿手链，艺瑟姐刚刚落在这儿了，这条手链是品牌方赞助的，可不能随便弄丢……”
丁海寅顺着讲了两句，coco也没有多想什么，拿了东西便走了。
单纯的人就是这点好，凡事都不会往深了去想，只要他叉开一个话题，她就会自己顺着思路往下走了。根本就不会去纠结为什么他会呆在闵艺瑟的休息室里休息。
丁海寅双手插兜看着她离开，过了一会儿，也走出了休息室。
“手链拿到了吗？”
朴秦诺戴着蓝牙耳机，一边问coco，一边开车。
闵艺瑟在后面坐着，脑袋歪向一边、双眼紧闭着，很明显，已经开始睡眠了。
朴秦诺瞄了一眼后视镜，有意识地降低了音量。
“别拿回公司了，你艺瑟姐说了，这条手链她刚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很可爱，想送给你的来着”
“嗐……没事儿，品牌方那边你不用担心～”
“你艺瑟姐这次戴出来已经算给人打广告了……”
“不怕不怕，大不了再买一条，没所谓的哈～你自己回去路上小心点～”
朴秦诺挂了电话，没忍住笑了一下。
刚毕业出来的小姑娘，想法就是不一样的哈～
她居然还惦记着闵艺瑟送她这条手链得花多少钱？嗐……不说闵女士的片酬，光他知道的、闵女士名下的房产和商铺，每一年的收入，怕是买下人家整间店的东西都绰绰有余。更别说人家闵女士手里还有家里产业的分红了。
话说回来，其实……金社长给他开的年终奖，都还没有闵艺瑟给他儿子包的过年红包多。
朴秦诺舔了舔嘴唇。
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死心塌地的只服务闵艺瑟一个人的原因。就算他顶着金牌经纪的招牌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下一个出手这么壕且自身资源就已经很顶的艺人了。
成年人嘛。
就算是谈感情，也得有别的基础，关系才能牢固啊。
t公寓并不算太远，闵艺瑟在补眠，所以朴秦诺特意开的慢了一些，兜了一会儿才进停车场，手表上的时针刚好指向了8，不多不少，恰好卡了点。
朴秦诺喊了两声，后座的人才开始有了动静。
“到了？”
“嗯，到了。”
闵艺瑟伸了伸懒腰，面上有些潮红，看起来睡的还不错。
“待会儿要来接你吗？”朴秦诺看她要去拉车门了，急忙问多了一句。
“不用了，哥你直接回家吧，待会儿司机会来接我的”
“刚好这几天没工作，你好好陪陪嫂子和宝宝～”
“嗯。”朴秦诺点点头“那你也好好休息”
“好～”闵艺瑟笑着点点头，拎着包下了车。
朴秦诺停车的地方刚巧就是电梯口，闵艺瑟从包里掏出了电子卡，在电梯按钮上刷了一下、才摁亮了上升键。
电梯很快就到了，闵艺瑟摁了23，然后便低头玩起了手机。
“叮”电梯门开了。
闵艺瑟低着头，随着身体反应走向某一间公寓，刚要摁门铃，门就开了。
“回来了？”跃入眼底的是一张无比美艳的脸庞。
“嗯！”闵艺瑟亮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步跨了进去。
“我都跟你说了密码我从来没改过咯～你怎么每次都要摁门铃……”女人唠唠叨叨的，她身上的围裙都没脱下来，再加上手里握着的木铲铲，活像个唠叨丈夫的妻子。
“这是你的家，我来肯定得摁门铃的呀～”
闵艺瑟弯腰换鞋子，哪怕承受着那人的唠叨，她脸上的笑意仍旧不减，没有半点儿不耐烦的样子。
“说什么呢你？这房子明明是你的好不好～”女人双手掐着腰，嘴撅了起来，莫名有点傲娇“我都说了要给你交房租咯，这个地界，你居然只收我一万块钱！”
“呀！你是要包养我吗？！”
“……”闵艺瑟闻言眨了眨眼睛。
“我只喜欢rapper。”
她说的是影迷朋友们调笑她的那个「恋爱只找rapper」的梗。
“……”女人白了她一眼“你让我学做饭还可以，rap，下辈子吧”
她说完便转身走了。
闵艺瑟摸了摸鼻尖，也没有感到尴尬，自己去了主卧里的浴室，从镜子后面拿出了备用毛巾，开始卸妆、洗漱。
她能表现的那么自由，是因为她经常来。
自打去年韩素希搬进来了以后，她便减少了独自外出吃饭的次数，她平时要不就跟男友粘在一起、要不就在家里点外卖，再就是来这里吃住家饭，她自己的本家反倒是很少回去。
也亏韩素希通告不算多的。
人家还有空给她做做饭弄弄小点心什么的。
“洗完出来了，可以吃了～”韩素希的声音传了进来，闵艺瑟正拿着毛巾擦脸呢，也扯着嗓子回了一声。
今天的菜挺多的。
辣炖排骨、参鸡汤、卤牛肉、还有闵艺瑟最喜欢的素炒什锦。
韩素希给对面人盛了一小碗糙米饭，闵艺瑟眼巴巴看着，刚想开口让她多装些，就被韩素希的眼神逼了回去。
“多吃点菜。”
韩素希放下碗，又拿起大一些的汤碗盛了一碗汤“虽然不是要减肥，但是大晚上的，吃那么多主食会影响消化的”
“对胃不好～”
“可是……”吃肉不是也？？
韩素希抬眼瞟了一眼，闵艺瑟直接端起了碗。
“好吃～”
“是吧～”
“我炖了一小时呢！”
谈起这个，韩素希笑的可骄傲了“这道排骨我可是和10楼的姨母学的呢！”
“真的？真棒！”
这一餐饭吃的还是很愉快的。
一个是吃的满足、一个是看的满足，皆大欢喜。
“诶，你和峻京哥，真的分啦？”
韩素希低着头，没有去看身边人，只是专注着手里的碗，装作一副不经意的模样，可声音里却带着些许奇怪的生硬感。
这个问题是她一直想问的。可用短信、用电话的话，又更像在八卦，她想当面问，不过闵艺瑟一直在剧组里，她也不好特意去找她，所以才憋到了现在。
“嗯”
闵艺瑟擦碗的动作一顿，没有过多的解释，只回了一个单音。
“为什么……那么突然？”韩素希忍不住问。
分明，分明一直都是很恩爱的样子啊？
他们俩每每同时出现，都是十指相扣的，眼里都有对方、都是温温柔柔的。她从没有听说过他们吵架，甚至都没有分歧。
李峻京永远都是一幅平和的模样，什么都好，什么都依着闵艺瑟，不是那种敷衍的好，是真心实意的、完全的包容和尊重，他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的。
虽说李峻京是年下男，可他们相处起来，韩素希总觉得闵艺瑟才是被保护的小妹妹。
她还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
怎么……怎么就那么突然呢？
她想不明白。
“……”
闵艺瑟没有回话，好像没听见一样，低着头擦碗擦盘子。韩素希借着递盘子的机会抬眼看了看她，见闵艺瑟抿着嘴正在认真擦盘子、全然没有要开口的模样，她便不再提了。
算了吧。
闵艺瑟不想说的话，她再问也没有用。
洗完碗后就是甜点时间了。
闵艺瑟抱着不小的家庭装双拼冰淇淋一屁股在韩素希身边坐下，盘着腿，用铁勺子去挖冰淇淋、塞了满满的一大口，才眯着眼睛抬头去看电视。
“看这个？”韩素希侧了侧脸。
闵艺瑟没戴眼镜，画面看的不算清楚，只依稀看见了是几位嘉宾坐着在聊天的那种节目，其中有一位是……郑亨敦？闵艺瑟认出来了，毕竟是无挑的fans，这位她还是认得的。
“这是什么……”
“是个真人秀，和音乐制作人相关的……”
韩素希回的也有些含糊，其实她也没看过，只是搜索的时候大概的了解了，觉得闵艺瑟应该喜欢，所以她便记下了。
音乐、电影、美食。
这些就是这家伙的娱乐取向了。
“啊……等等，我还是戴上眼镜吧”闵艺瑟嘟嘟囔囔的，放下了冰淇淋，转向去了房间拿眼镜。
她刚刚随手把眼镜放浴室里了，后来想着要吃饭怕麻烦，所以也没随手戴上。
这双眼睛近视两百多度，虽然不至于瞎到无法脱离眼镜，可要是想看清楚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亦或者隔着些距离的人，她都得乖乖的把眼镜戴上。
“grayxi……”
“星和呀……星和你怎么又来了？”
闵艺瑟从卧室里出来，抬头便看见了电视屏幕里的人。
是他？
现实当中好像也没那么安静啊。
她抿了抿嘴，看着那个只是一直礼貌的笑着的男人，心里暗暗的嘟囔了几句。
“要换吗？”韩素希看她一幅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随意吧，看你喜欢的就好。”
闵艺瑟勾了勾嘴角，挖了一勺冰淇淋喂到韩素希嘴边“吃吗？很好吃的哦～”
“……别吃那么多。”
韩素希张嘴咬下，伸手拿了遥控器把节目换成了一档美食综艺，白钟元的节目，总是不会踩坑的。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电视机里的人介绍美食，韩素希看着突然拿了手机起来，简单的记下了该道菜要用到的食材，她正在认真的梳理食谱呢，身边人却突然开了口。
“其实，我……”
“mo？”
韩素希疑惑的看了身边人一眼，这人，怎么突然好像开始低落了？她低下头继续写东西，可挨过去的耳朵又代表了她正在听的意思。
“我”
闵艺瑟停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开始揭露自白“我觉得很内疚”
“为什么？”韩素希皱了皱眉。
闵艺瑟有什么可内疚的？
眼前的这个人，拥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出身，家财万贯、身上却没有半点儿纨绔的毛病，个性温柔且善良，对待谁都很礼貌很体贴。这样一个人，她怕只怕她被骗吃亏，又怎么会有机会产生内疚？
当初不就是如此吗？她初初以模特身份出道，满怀着憧憬进入行业，平面广告没拍多少、却常常被代理拉去吃饭陪酒，她只能以各种理由、耍心机以求脱身，有一次又是一场饭局，眼看着她就要逃不过了，这时、闵艺瑟出现了，虽说她只是路过那个包厢，可却依然接受了韩素希的求救，带着她走、还帮她开好房间、安慰她让她好好休息。
后来她和公司打官司要求解约，也是闵艺瑟给她请的律师，再后来听说她没地方住，闵艺瑟又借着自己有间空房子没有人打理的借口，把钥匙塞给她、让她去住。
她承认她为了攀上闵艺瑟攥了很多小心思。
她也承认她开头接近闵艺瑟的时候，只是为了利用她而已。
可是，这是她从小到大，除了外婆以外，唯一一个如此真诚的对她好的人。
所以啊。
韩素希放下了手机，侧过身子靠在沙发上，一侧的脸庞贴着靠背，目光复杂地看着闵艺瑟。
“为什么要内疚？”
“我……”闵艺瑟说着，只觉得嘴里很干涩，声音也连带着嘶哑了些许“峻京他……”
“他跟我求婚了。”
“这是件好事”韩素希点了点头，眼睛不自觉地望向别的地方，声音轻飘飘的。
“可是，当我看着他单膝跪下、那个认真的眼神、那个一生只能买一次的戒指……”
“那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很抱歉。”
闵艺瑟苦笑“其实，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我很痛苦，是他一直安慰我，陪着我，比起人们所说的热恋对象，我觉得他更像是……更像是一个什么都可以倾诉、一定会给我拥抱的大白”
“那会儿他跟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没关系、慢慢来，他一定会对我好的”
“我相信他的，他对我很好，非常非常好……”
“可是，我回应不了他相同的爱”
“所以我拒绝了他的求婚”
“那天他很伤心”
“我看着他，我也很伤心”
闵艺瑟叹了口气。
“真的。”
“我很难过。”
“失去他，我也很难过的”
“可是……”
“一个会付出全身心爱护别人的人，他也应该找到一个全身心去付出、去爱他的人，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是吗？”
韩素希看着眼中含泪的闵艺瑟。
她知道的，这个人，在等她一句能令她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的答案。
可……谁知道那个付出的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她很想告诉闵艺瑟，并不是的，并不是一定要相同的回报的，只要在一起，谁在乎谁多一点谁少一点呢？
“不是吗？”
眼前人又重复了一句。
韩素希没有开口，她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闵艺瑟，将下巴放到她的肩上，紧紧的，拥抱住她。
至少她不在乎这个。
-=-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闵艺瑟点点头，没让韩素希出来，她慢悠悠地走去了电梯口，摁了电梯键后便低头看手机。
“叮”
电梯到了。
她抬头往里看一眼，恰好撞到了另一个茫然的目光。
电梯里的人顶着一头有点乱的头发，脸上带了白色的口罩，穿着宽松的黑t加运动裤，脚上是一双灰色的拖鞋，手里还提着鼓鼓的垃圾袋。
就是很平常很居家的样子啊。
“嗯？”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闵艺瑟。
“艺瑟xi？”
“你好，星和xi”闵艺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电梯里两人各占一边，气氛沉默了半分钟。
李星和借着电梯反射看了几眼身边人，她穿着一身休闲宽松的衣服，头发披着、脸蛋也素着，肩上挂着一只老花neverfull，像是才吃完饭从家里出门似的，左手上也提溜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她也住在这儿吗？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挑了挑眉头。
他刚搬来不久，因为性格、职业的问题，他没有主动去和邻居们打交道。所以不知道闵艺瑟住在这里，也很正常。
“出去吗？”李星和舔了舔嘴唇，偏过头，对着闵艺瑟扯了一个笑。闵艺瑟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没有表情。
李星和有些疑惑，怎么了嘛？闵艺瑟是心情不好吗？
转过脸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电梯门，通过反射他才知道原因。阿……他忘了，他戴着口罩，即便他笑，她也看不见。
“出去玩吗？”他接着搭话。
“不，我回家。”闵艺瑟摇了摇头。
“回家？你不是住在这里吗？”李星和的视线定格在她手中的垃圾袋，不住这儿？却要丢垃圾？
“阿……我今天是来朋友家吃饭的”
“顺便丢个垃圾～”
闵艺瑟抿着嘴笑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噢……”
李星和点了点头。
电梯里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闵艺瑟咬了咬唇，想想，她还是礼貌的开了口“星和xi住在这儿？”
李星和住这儿她也是不知道的。
她也没遇见过他呀。
“我刚搬来。”
李星和干脆拉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口白牙“真没想到会遇到你～”
“阿……确实很巧，呵呵”闵艺瑟有点尬的笑笑。
“艺瑟xi不上ins的吗？”
没由的，李星和忽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闵艺瑟皱了皱眉，多少有些云里雾里“emm……是比较少上。”
她这话也不算假的，闵艺瑟公开的ins账号其实一直都由朴秦诺进行管理的，她只是偶尔偶尔的上去看看而已，次数不多，毕竟她有私人账号，那个用于营业的大号她自然是不会去用的。
“是嘛……”
李星和啧了一声，似乎有点苦恼，像是有什么想说又有些迟疑的感觉。
“怎么……了嘛？”闵艺瑟偏过头看他。
“阿……没什么”李星和咧开嘴一笑“我还以为艺瑟xi不愿意和我交朋友呢”
“嗯？”这话说的，还是让她觉得不明就里。
“我前几天就关注了艺瑟xi，前天还给你发了私信问你落地了没呢～”
“今天看见你更新了照片、我还很高兴呢，可是刷了一下才发现你并没有回关我、也没有回我私信，我还以为你……呵呵～”
李星和这茶里茶气的话呀，闵艺瑟听着，下意识升起的不单是不好意思，也有点头大。
这话说的，她怎么那么耳熟？
之前会这样悄咪咪阴阳她的人是谁来着？
闵艺瑟微微皱眉。
“叮”
楼层显示现在已经到了一楼。
李星和抬了抬手，挡住了电梯一侧的门，闵艺瑟微微点头后先一步出了门。
“那个账号是我的经纪人在打理的”闵艺瑟到底还是开了口解释。
“噢～”
“那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聊天房那种？”
这人，扔着垃圾也不忘给她抛个直球。
“……”闵艺瑟把垃圾袋扔进垃圾桶里，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就是微微抿着嘴的样子。她既没有表现出讨厌，也没有开口回答，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李星和看了一眼，咬了咬唇，没再逗她。
他们扔完垃圾后便一同走回了大堂。
回到电梯口，他们摁亮了电梯按键，一个向上、一个向下。
“叮”电梯到了。
闵艺瑟抬头看了一眼，是向下的。她向前走了几步，进了电梯后，下意识看了一眼在外面站着的李星和。他的口罩还没戴回去，她看他的同时、他也看着她，似乎一直都在注视着她似的。
“拜拜～”
“艺瑟xi”
他抬起手摆了摆。
又对着她咧开了一口大白牙。
“再见。”
闵艺瑟勾了勾嘴角，也回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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