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醍醐灌顶
“要不你还是跟他谈一谈吧，让他自己来选择？”
王慧建议道。
一边是为了未来的发展，一边是真金白银。
如果这个选择，不是由王少君自己来做，未来有了变故，他们还真不好说。
若是没有前两个徒弟的离开，郭桃儿必然会独断专行。他一定从王少君的角度出发，替他铺好以后所有的道路。
但是现在，郭桃儿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对一个人好，不能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觉得自己对他好。
那只能感动你自己，感动不了别人，也无法真的把对方培养出来。
必须要让别人感觉到，你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那才能行。
晚上王少君回来，就看到自己师父和姐姐，坐在屋子里的沙发上，等自己。
“还没休息呢。”
王少君脸上的兴奋，没有掩饰。
“少爷，我听说今天咱演的不错。”
“还行吧，其实中间也有岔子，好在观众们捧。”
王少君客气道。
他这话一说完，郭老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怎么了？”
看到自己师父的脸色，王少君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他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只能求助一般，看向自己的姐姐王慧。
“你这孩子，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
王慧苦笑摇头。
“少爷挺骄傲啊，演出出了问题，也能谈笑风生。今天观众捧，明天观众要是不捧了呢，您又该怎么办？”
郭老板脸上重新露出笑容，笑着问道。
王少君瞬间惊醒了过来。
他忙垂首站在郭老板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我错了，师父。”
“一整场演出，就好像果盘里的这盘冬枣。你吃一个，又脆又甜，那没有问题。中间要是有一个，出了虫子眼儿，你一口咬下去，一晚上的甜味儿都没了。今天你的观众大度，没拿这件事当回事，他们还当自己享受了不错的水果。可要是有一天，人家当回事了呢，回想你给人家端来的这盘水果，那还不越想越恶心？人家花钱买了票，是为了尝这带虫子眼儿的枣吗？”
一番话，仿若醍醐灌顶。
王少君脸上的那点兴奋，彻底看不见了。
“你师父虽然说的严厉，但这是事实。我们做艺跟做买卖的一样，千万不能弄虚作假，也不能糊弄事儿。今天你敢糊弄观众，明天观众也能糊弄你。”
两人一番苦口婆心的说教，让王少君受益匪浅。
他这一段时间走得太顺了，不管是周边人给他的反馈，还是他自己的感觉。
整个人就好像飘在了云端里。
仿佛三队完全靠他自己一个人撑着，他的能耐也大的不行，不仅可以在小园子里说相声，也能到大舞台上去表演。
隐约已经有了追赶少鹏的趋势。
虽然王少君自己还并没表现出来，但这种心态，他是有的。
这个时候的王少君，突然有些理解，自己的那两位师兄为什么要离开了？
说到底，他们只要继续留在这里，就依然是小辈儿。哪怕后台的演员非常尊重，他们上头也有师父老板压着。
到了外头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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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他们名气的面子上，人家会客气的称呼他一声老师。
这个叫一声老师他们没理会，那个叫一声老师他们当没听见。
可多了以后呢？
时间长了，叫的人多了。
他们很自然的也会把自己，当成相声界的大腕儿。
当成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
有了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在后台老老实实，继续给郭老板当宝贝徒弟。
与其说，他们是翅膀硬了以后自己飞了。
倒不如说，外界的诱惑太大，他们没能经受得住。
想当初，他们对郭老板的感情，可丝毫不比自己对师父和姐姐的感情差。
可是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利益的诱惑，也经不住人性的考验。
有人曾说过，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这话，以前王少君是不能理解的。现在结合他自己心里的变化，他仿佛有些理解了。
如果没有师父的当头一棒，他再飘一段时间，或许心态，也会产生变化。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老老实实说相声，按时间录制节目呗。”
“录制完节目以后呢？”
“先把落下的功课做好，然后再想其他的。”
王少君对未来，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划。
郭桃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也不知道他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你起得早，别耽误了练功。”
“是。”
王少君点头，起身离开了客厅。
看着王少君挺拔的背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郭桃儿转身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脸深沉的问道：“我要是早点想明白，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走了？”
在外界，面对外人的时候，不想让别人看笑话的郭桃儿。
就好像一颗铜豌豆。
谁都压不垮，谁也压不倒。
但是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想起了离开的那两个徒弟。
那两个他当成儿子养的徒弟。
他的心里，依然跟刀绞一样，疼得浑身难受。
“过去了就过去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王慧并没有正面回答。
究竟会不会不一样？
谁知道呢。
在那两个人离开之前，虽然大家也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最终这些事情都压了下来。
并没有被外人知道。
只要外人不知道，他们自己也就捂着耳朵偷铃铛，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裂痕一旦存在，再想补上哪有那么容易？
即便郭桃儿早醒悟了，改变了他对两个徒弟的教育方式，他难不成还能把后台分的票钱，全都给自己两个徒弟吗？
其他的演员，不吃饭了。
更不用说，还有剧场那边儿，需要去打理。
落差还是会有，心里的不平，还是没有办法解决。
可能会晚走，但是分道扬镳，怕是必然的。
尤其是像之前那样，德云社经历大难的时候，分道扬镳更是无法避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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