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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信手接过,一目十行,很快就读完了。
今年省试,他虽非是主考官,但主考官的人选也在昨日于中书定下,此时此刻,人应已被捉去锁院了。
那位主考,还真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
以欧阳修既华丽又不失风趣,并具辛辣的文章风格……
陆辞莞尔一笑。
应很能对上柳兄的胃口吧?
欧阳修眼巴巴地等着他发表批阅意见,他便认真思索一阵,提出几条。
望着对方面露恍然,接着赶忙埋头按他意见进行修改的模样,陆辞会心笑笑,眼前浮现出十几岁的狄青尚显生涩的面庞。
当时的小狸奴,也是如出一辙的认真。
但明明是年岁相仿的二人,因境遇的改变,出路也是截然不同了:欧阳修连刚起步都还称不上,还在未金榜题名而奋斗时,狄青已是朝中新贵了。
思及此处,陆辞虽还凝视着欧阳修,心神却已不知不觉地飘回了一年多前的那天。
素来要强的寇准破天荒地主动开口示弱,无法令他不想起临终时还念念不忘家国前景,将重任托付给他的王相。
扪心自问,这趟西南,他的的确确是不必亲力亲为的。
与他初为参知政事时的束手束脚不同,集贤相的话语权也好,将致仕的寇准将带来的后续影响也好,都注定了他留在朝堂,将比再出外任要有利的多。
他之所以要奋力争取亲赴南疆的机会,主要为的,还是要与狄青多些相处的时候。
看来……是要食言了。
当晚,陆辞想明白这些关窍后,很快下定决心。
他不欲多加隐瞒,尽管有些难以启齿,还是向狄青微赧地承认了自己将要失信的事实。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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