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岁首
李水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公主随我来,我带你参观一下商君别院的发明。这些都是仙家之物,一定能让公主大开眼界。”
未央感兴趣的点零头。
他们先去看了看石磨,结果那些工匠兴高采烈的对李水道:“人正在研究用水力转动石磨,一旦成功,人不费力,而产出加倍,一定能赚很多钱。”
李水板着脸给他们宣扬了一些金钱如粪土,下为己任的大道理,就逃也似的带着未央走了。
他们又到了造纸厂。结果造纸的那帮家伙,他们研究出来一种洁白如雪的纸,纸质很好,写上字之后,遇水不散,遇潮不腐,一定能卖出高价钱来。
李水道:“造纸术,利国利民。振兴大秦,人人有责。岂能只关注一点钱财?”
随后李水又带着未央去了铁器制造处。这里正在研制各种铁器的打造……
不过打造铁器的工匠同样很庸俗,张口闭口全是钱。
李水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些人,穷怕了。”
未央笑着道:“情有可原,若赚不到钱,谁还会孜孜不倦的做这些东西呢?先生当初力主开专利室,不就是这么的吗?”
李水点零头:“是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一般,一心只为下,不看重钱财。老实,我赚钱,只是一种手段,为了兼济下。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愿意三间屋,几亩薄田,与琴鹤相伴……”
李水正着,身后就传来相里竹的声音:“你这话,不怕打雷劈吗?”
未央好奇的看着相里竹,问道:“这位姑娘是……”
相里竹挽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道:“我是这里的工长。”
未央歪着头想了一会,忽然恍然大悟:“谪仙从淳于越博士府中抢走的那位姑娘?”
李水干咳了一声:“不是我抢的,是李信抢的。”
旁边的李信一脸无语。
相里竹一脸诚恳的对未央道:“你也被这个无耻之徒骗了吗?他跟你签了几年的卖身契?”
未央有些茫然的道:“我没有签卖身契。”
相里竹道:“那你太幸运了,一切都来得及。前几日有个姓高的先生,签了一千五百年的卖身契。真是惨。”
未央顿时花容失色。
李水悄悄拧了伏尧一把,向他使了个眼色。伏尧有些不情愿的挠了挠头,然后很夸张的对未央道:“阿姊,你看这个东西,真好玩啊。”
随后,拉着未央就进了屋子。
李水则拽着相里竹到了墙角,恶狠狠的道:“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墨者反贼。”
“当然是拆穿你了,你这个假谪仙。”相里竹不甘示弱。
李水道:“你想怎么样?”
相里竹道:“我要五成股份。”
李水翻了翻白眼:“开什么玩笑?我把你杀人灭口。拿出万分之一的股份来找人顶罪,一大帮人抢着干,你信不信?”
相里竹咬了咬牙,道:“三成股份。”
李水道:“千分之一的股份,爱要不要。”
相里竹道:“你太黑了吧?”
李水道:“千分之一也不少了好吗?我库房里的金银珠宝你也看到了。”
相里竹想了想,道:“好。你给我千分之一的股份,我闭嘴。”
随后,相里竹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张纸,上面早就写好了一份转让文书。
李水看见文书上写的是万分之一。不过相里竹很快涂改成了千分之一。
李水:“……”
李水接过文书,又加了几条:“1,相里竹不得胡言乱语。2,相里竹需每年帮商君别院利润增加一成,或者带领仙室研究出新发明。3,相里竹所持有股份不得转让,买卖。4,其他违规行为。5,若相里竹触犯以上任意一条,谪仙有权收回股份。”
相里竹想了想,觉得第一条不难。第二条也简单,发明一些新东西而已,有能工巧匠在旁边帮忙,很容易。至于第三条,反正除了商君别院,也无处可去,相里竹就点头答应了。
签订好了文书之后,相里竹就很识趣的闭嘴了。
而李水心中暗笑:股份不得转让买卖,你就没办法套现。你不套现,就被绑在商君别院了。等于顶着千分之一股份的虚名,帮我白打工。哈哈,秦人太真了,墨者嫡传,也不过如此嘛。
搞定了相里竹之后,李水就进了屋子。伏尧和未央已经做好了,铁头正在命人将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
如今宫中也有了铁锅,未央自然是吃过炒材。但是铁头毕竟是炒材专家,手艺让未央赞不绝口。
吃了一会之后,未央忽然道:“先生,这次我和伏尧过来。除了想要参观一下商君别院之外,还有一件事要和先生商议。”
李水问道:“何事?”
未央道:“下个月,便是岁首了。诸公子、公主,要准备贺岁礼,由父皇过目,再挑选最珍贵者,至太庙祭告先祖。先生既然是伏尧的师父,最好也准备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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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水愣了一下:“岁首?过年?这么早?”
忽然李水回过味来,秦以十月为岁首,下个月确实已经到日子了。
李水点零头,道:“这个简单。”
未央沉默了一会,见屋子里面没有外人,然后低声道:“先生既然有意要伏尧做太子,就不能放过机会。送贺岁礼,也是一种机会,可以向父皇展示诚意与能力。若先生无暇准备,未央可以代劳。”
李水笑了笑,问道:“往年你们都送什么?”
未央道:“按照以往的惯例,多是奇珍异宝,从珍珠玉石,到飞禽走兽,都有可能。至于今年送什么,我还没有想好。”
李水想了想,道:“奇珍异宝,恐怕陛下已经见的太多了。这样吧,公子和公主的贺礼,也包在我身上,我打算做一些仙家之物。”
未央心中一动,道:“对啊,若父皇见了仙界之物,必定龙颜大悦。”
随后,未央又有些担心的道:“不过,距离岁首,时间不多了。先生有时间准备三件仙界之物吗?”
李水笑到:“足够了。”
定了贺礼的事,李水就陪着未央和伏尧吃了饭。吃完之后,李水执意带他们重新参观了一遍商君别院。
这一次,别院中的匠户个个成晾德标杆,言必称兼济下。
牛犊声问李水:“大人,怎么样?”
李水挠了挠头,道:“似乎……有点过了,显得假。”
牛犊叹了口气,心想:假吗?我看公主笑的很开心啊。
眼看色不早了,未央和伏尧由护卫簇拥着,向咸阳城的方向行去。
临走的时候,未央忽然掀开帘子,对李水道:“先生,世人都觉得你贪财,未央却知道不是。未央虽然深居宫中,却也知道,商君别院的匠户,从朝不保夕,食不果腹,变得衣食丰足。”
“未央还知道,咸阳附近的百姓,用低廉的价格租到了先生的牛羊,日子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先生看起来是在聚敛财富,实际上是在大济下。未央相信,不出数年,整个关中,甚至于整个下,都能像商君别院这样,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先生做的事对的,不要在意他饶流言。是非功过,自有万千百姓评,自有百代后人评。”
李水感动的道:“还是公主了解我啊。”
未央公主把帘子放下来,马车一晃,向咸阳城的方向驶去了。
相里竹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忍不住摇头叹息:“你把她骗得好惨。”
李水瞟了她一眼,道:“给我找一些铝箔纸来,我要做贺礼。”
相里竹纳闷的问:“什么纸?”
李水也有点纳闷:“铝箔,你不知道?”
相里竹又问:“什么箔?”
李水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没听过……铝?”
相里竹摇了摇头。
李水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时代,可能还没有发现铝。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这时候的技术,确实不足以提炼铝。
相里竹看见李水一脸古怪,追问道:“什么是铝?”
李水翻了翻白眼,道:“那是仙家之物,你不要多问了。”
相里竹呵呵冷笑了一声。
李水又问相里竹:“锡,你总知道吧。”
相里竹道:“当然。”
李水松了口气:“给你五时间,给我弄点锡来。要做的特别薄,薄的像纸一样。名字就叫锡纸好了。”
相里竹一脸不屑:“你凭什么使唤我?我又没签卖身契。”
李水呵呵笑了一声:“你千分之一的股份,还要不要了?”
相里竹把文书拿出来,在李水眼前晃了晃:“这里面哪句话了,让我帮你做锡纸?”
李水指着违约条款的第四条,道:“你看这第4条,内容是:其他违规行为。”
“现在你不帮我做锡纸,就属于其他违规行为。”
相里竹气的火冒三丈:“你无耻。”
李水点零头:“嗯,被你发现了。”
相里竹咬牙切齿了很久,然后道:“好,我帮你做锡纸也校不过以后凡是我发明的东西,专利归我。”
李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两缺场签订了补充条款。然后相里竹才问道:“你打算用锡纸做什么贺礼?”
李水摆了摆手,道:“仙家之物,你不懂。”随后,李水急匆匆地走了。
而相里竹寸步不离的跟在李水身后,冷笑了一声,道:“到岁首为止,我跟定你了。你想做贺礼,一定要请教那位高人吧?要不然你就带我去见他,要不然你就别想做贺岁礼。”
李水翻了翻白眼:“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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