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正北方向发现大量不明物体，正在朝港口高速袭来！”舰队指挥中心，一名负责操作雷达显示屏的技术军官报告。
这一消息让在场的人瞬间紧张了起来，难不成是塞壬真的打算要强攻这里，派了增援部队来？
“报告具体信息！”作为主心骨的穆雪卿立刻出来稳住了场面。
“雷达无法清楚探测！对方的速度……非常快，可能是舰载机！”技术军官回答。
“我需要准确的信息！”穆雪卿再次询问。
“侦察机报告！”另一名技术军官开口：“岸防炮群C1以北方向，发现一个中队的空中目标，正在朝港口的方向飞来，请求立即返航和增援！”
济远听到后瞬间头疼了起来，自己明明已经分析过塞壬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出舰载机进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了！
咳咳，这让身为老前辈的面子该往哪儿搁？
穆雪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看来今天这一仗还有的打！
“准许返航！另外，通知港口立即进入警备状态！还有让平远……”
“且慢！”济远越想越不对劲，怎么看塞壬都不应该这个时候来进行强攻。如果说是其他事情的话，济远或许没有那么大的信心能够保证，但这件事，是她在出发来到这里之前就结合了各处的情报和资料，进行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推演和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济远是敢赌上自己的核心区打包票的！
济远盯着屏幕上的几个小点，思考了一会儿后，发现他们的直线目标虽然是港口，但实际行进路线却是偏向右边：“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港口！立刻通知海容号，让她调头返航！马上！”
刚刚取得战果的海容号此时全舰上下正沉浸在喜悦与兴奋之中，准备好下一轮的深水炸弹后，海容号的舰桥里也计算出了潜艇下潜后可能采取的逃跑路线。
正当李浩准备下令继续摆动角度，将艉部的投射器对准目标方位时，舰桥收到了指挥中心立刻返航的命令，同时舰上的瞭望员也观测到了侧方有一群舰载机正朝着自己而来！
“他妈的！”见到此状的李浩顾不得潜艇了，爆了一句粗口后，迅速下令战舰转向进行躲避，同时命令防空炮组全面戒备。
还在原地等待拖船到来的抚顺号也接到了前往海容号身边，进行防空支援的命令，立刻调大锅炉功率，马不停蹄地赶路。
“你娘的！”胡大海所在的炮组连忙将弹药重新装填完毕，随着战舰的又一次大角度转向，他们都不得不再次抓稳围栏。
“插销甘霖那（注1）！吊毛的炮还没好？”一名炮组成员问。
“急啊？急！急有什么用哦？上头的命令还没下来，你个白痴还想打先手啊？”另一名炮组成员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你老母！”胡大海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一跤，稳住身形后便在两人脑袋上各来了一掌：“注意看长官的命令啊！挥旗了看见未？”
海容号因为是老式战舰，即使是已经接受过现代化改造后，并不是所有战位都配备无线电命令指示器，只会在前后的主炮塔内有设置。
在战时除了广播和传声筒，便是由左右两舷各一名旗手，通过挥舞手中不同颜色的信号旗，来代表舰桥下达的不同命令。
而当旗手挥完信号旗后，又会有各级的值更官用人声的方式，将命令一一传达到甲板上的各个角落。水兵们在看到相对应的命令后，便会迅速作出反应。
旗手将命令传达后，来袭的机群此刻已经进入了火炮射程以内，胡大海的炮组立刻开始对着他们倾泻火力。
一时间海空上黑云四起，无数的炮弹穿梭在红黑涂装的舰载机群里，几声更为洪亮的炮声传来——海容号的主炮也开火了！
两枚155毫米炮弹穿过机群，重重地砸落在海面上。
改造后的海容号并没有装备过多的防空武器，但作为自保的手段却是足够的。面对眼前的一个中队的空中敌人，尽管对方是很容易被击败的量产型，但仍有些许吃力。
随着几架着火的舰载机一头载入海面，其余的舰载机已经冲过火力圈，在海容号的上空作了一个俯冲投弹的姿势。
海容号立即开始走Z字航线，防止投下的炸弹命中甲板。然而过了一会儿后，舰上的人员才反应过来，这些飞机什么都没有扔下，仅仅只是作了投弹的假动作。
舰桥内的海容见状顿时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宽阔的胸脯。
这些舰载机似乎并没有挂载弹药！
一道冲天的水柱在海容号一旁立起，海容顿时吓了一跳，原来刚刚虚晃一枪只是为了先让自己放松警惕！李浩见此状也不敢拖大，继续下令保持着航速、走Z字型航线进行规避。
抚顺号鸣响了一声汽笛，烟囱往外喷涌着大量浓烟，朝海容号的方向疾驰而来。两艘战舰的防空火力网让这群舰载机很难靠近，他们索性就在两艘战舰的火力射程外上空盘旋，直到两艘战舰渐渐远去，这群舰载机才头也不回地飞往远方。
“靠！”李浩气得直骂娘，原本还有望再添战绩的，现在已经监听不到一点儿潜艇的声音。
“别生气，舰长大人！咱们不是还干掉了一个嘛！”海容在一旁看出了李浩的心情，笑盈盈地轻声安慰道。
对于海容来说，能有一个战绩已经让她很开心了，更何况还抢到了一个心智魔方！
当初在地球大战期间，虽然海容号也参与过几次海上作战，但大多时候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至于战绩什么的……如果说成功护航，以及舰队其他成员击退的敌舰也算的话，那么海容号也算是有那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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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仅单靠自己就击沉了塞壬的潜艇，并且还抢到了一个心智魔方，这样的战果也足以让整个舰队对自己刮目相看了，甚至还能因此获得一枚奖章！
见前辈开口了，李浩也没再继续发牢骚，但还是有些恼火地抓了抓头发。
这群舰载机离去后，任何有关于潜艇的信息全部消失了，在搜寻了一段时间还是无果后，舰队指挥中心最后经过确认，宣布各舰解除战斗状态。
云熠看着面前的战后总结表，扫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海军军官和舰娘，长出了一口气：“鸟儿们还不能安心地在这条树枝上筑巢！”
解除战斗状态后的各艘战舰立刻回了港，尽管云熠下令加强近期黑潮岛周边巡逻，但在第二天的中午，所有舰娘、中级以上海军军官还是被召集到了指挥中心开紧急会议。
在场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昨天的袭击虽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但至少向已经认为可以卸下一段时间防备的他们证明，塞壬仍然有余力发动一场进攻！
尤其是黑潮岛原本就是塞壬的一处据点，他们或许比地球人更加了解这里。这对于负责这里的守备力量，并且此时还未完全成气候的北洋舰队来说，压力无比巨大！
穆雪卿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已经向司令部发送请求，他们已经同意增派其他阵营的战舰前来援助，不过至少在三天后才能得到派遣战舰名单的答复。”
“那么，”海天号舰长程雨龙开口：“我们现在是否需要加快现在以及后续的战舰建造进度？”
欧阳木琛点头：“这是很有必要的！我们已经向港口和国内的船厂下达了这一命令。”
“船厂和我们造船科（注2）方面，还需要继续收集三艘新巡洋舰的数据，整理过后才能发回国内，完善下一进度巡洋舰的设计。”穆雪卿说道。
“我们所有水兵的休假已经全部取消了，包括新年，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进行长期训练的准备！”三艘巡洋舰的舰娘也开口道。
“事实上新年也不会有假期，前些天的时候已经放完了！”梁谡说。
“关于我们的异世界朋友……”云熠端起身前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
所有人立刻不出声了，全都转头看向云熠，有了先前的情报，没有人不会把昨天的事情和异世界人联想到一起。
昨天那艘大破的塞壬潜艇被拖回港后，其舰娘立刻就被软禁了起来，现在想来已经是从中获取到了一些情报了。
“他们向我们发出了邀请，去他们的国家进行访问，我和穆军门以及几位舰长、正副参谋长讨论了此事，并且询问了司令部，”云熠顿了顿，在面前的几份文件里找出了一张来：“根据司令部的指示，允许我们率领舰队前往访问！”
这则消息实际上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清楚的，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感到意外，不过众人却很好奇云熠在这个时间点提及这事是何意。
“铁甲舰镇远号，巡洋舰经远号、来远号、靖远号、宁远号、海容号，补给轮利运号，以上战舰将作为此次访问舰队的成员，前往德圻兰帝国。至于出发日期，暂且将时间定为春节前一天，也就是5天后的2月17号（注3）。”云熠照着面前的文件念道。
几位舰娘一愣，反应过来后还是不解云熠在这个时候说此事的目的。
“云军门为何提及此事？”镇远问。
“也许这些异世界人知道一些关于塞壬的事情，我们此番行动的另一个目的，便是调查塞壬在这个世界的动向以及布局，防止昨天的事情再度重演！”云熠解释道。
“另外，”穆雪卿接着说道：“这也是司令部的要求，昨天的事件上报后，上面要求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塞壬和异世界人有无联系！”
众人恍然大悟，想一想的确是从这里的土著入手调查，会更容易有收获！
塞壬先一步到达这个世界，虽然从之前的情报来看，这里的土著似乎不仅没有察觉到塞壬的存在，双方还结下了一些梁子。
虽然很困惑塞壬为什么不先找这个世界的麻烦，但如果拉拢异世界人一起对抗塞壬，那么对于地球来说压力则会小不少！
事实上，司令部在收到消息之前也一直在考虑类似的问题，但苦于没有更多的情报数据，无法进行有效判断。塞壬突然出现在黑潮岛港口的外围后，司令部才意识到没时间再等了，必须尽快和异世界人建立有效的联系，然后拉拢他们一起对付塞壬，司令部也将这一点列入了驻守异世界的四支舰队的主要任务之一。
“所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会围绕这个方针做更进一步的活动，计划赶不上变化，访问的事情只有提前咯！”云熠说。
“南洋舰队的两艘主力舰，还需要我来进行后续的接收。”靖远推了推眼镜，飞速翻查着自己的笔记本。
“此事无妨，接手改由海军部负责，到时候会直接将你们的经费对等地转拨给南洋舰队，然后你们派人前去接收战舰即可。”穆雪卿补充道。
注1：闽语，粗话。
注2：穆雪卿同时兼任着东煌海军部造船科的副主任一职。
注3：此时的日期是2月12日，春节的日期是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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