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纸黑字契约
“这……五爷！你说得对……我去把人叫来。”
冯保亮知晓范五爷这人最重面子，最看重自己身份。
像范五爷这种人岂能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主儿？
二叔他大意了！
冯保亮朝冯五爷一抱拳，转身朝外面走去，刚出房门口，就看到奶奶带着老大冯保顺，冯保亮二叔，冯保亮三叔，王教师，王大妈以及刘大爷等一众人朝这边而来。
在众人后面吊着一人，正是满脸踌躇的冯黑子。
“亮子！五爷在家吗？”街溜子冯保亮三叔远远的大喊。
等冯保亮离开之后，冯保亮三叔当众提醒了大家一句，五爷是什么身份的人？他们冯家有什么资格让五爷过来跑腿？
这话让大家惊醒了，冯奶奶亲自带领冯家人朝范五爷住所而来。
来的路上又碰到了王教师和王大妈老夫妻，两人身后还有一名尾巴刘大爷，两波人汇合朝这里而来。
“在呢！”冯保亮含笑点头。
大家来得正好，省得他跑一趟了。
冯奶奶率先迈步跨入门槛，这时候，范五爷已经从炕上起身，走到火炉面案，用一个旧簸箕盖住了面碗，一转身，便看到了冯奶奶。
范五爷大喊一声，“陈妈，家里又有事情了？”
陈是冯奶奶的姓。
“唉！人家是多子多福，我命苦！没享过一天清闲日子。”冯奶奶长叹一声，面露郁闷之色。
范五爷笑着请冯奶奶入座之后，这才含笑与其他人打招呼。
冯奶奶曾经是范王府中的老人，范五爷自然要尊敬几分。
等轮到最后冯黑子的时候，范五爷脸色一沉，皱眉道：“冯黑子，你又不老实了？”
“哎哟！五爷，这是哪里的话？冤枉啊！”冯黑子急忙赔笑。
“呵呵！……五爷我也懒得说你！事情听亮子说了，你忒不地道。”范五爷冷笑一声，面露不屑瞅着冯黑子。
冯黑子没敢言语反击，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看在陈妈的面子上，五爷也懒得多言了！陈妈，字据准备好了吗？”范五爷转头询问冯奶奶。
“哎呀！……我倒忘了！老王，有劳你了！”冯奶奶朝王教师招呼。
“唉！”王教师答应一声，便取出笔墨，走到那破旧的饭桌边，摊平纸张，站着提笔写了起来。
片刻过后，三份字据完成，王教师当众念了一遍。
“立契约三份因冯保顺冯保亮兄弟两人与其父冯长财商议定下规矩，冯保顺冯保亮使用洋车需要每日缴纳一角五车份钱和一角五养老费以及饭钱，经三方同意，定下契约凭证。一诺千金，片言九鼎，不可悔改。若有一方违背者，应当严重惩罚。公议人范五爷，家族亲人证人冯奶奶，冯长贵，冯长富。”
念完之后，那门口一众看热闹的人鸦雀无声了。
大家呆呆望着冯保顺和冯保亮兄弟两人，目光充满了同情。
摊上这索财的老爹，这是俩兄弟一辈子的不幸啊！
范五爷听了一脸意外之色，看向冯奶奶，“三角？”
冯奶奶长叹一声，无奈道：“没法子！不然，他们兄弟……唉！一言难尽啊！”
范五爷只好点点头，他起身去内间取印章去了。
很快，范五爷在三份字据盖了章。
冯黑子，冯保顺，冯保亮三人陆续按了手印。
一切完毕之后，冯奶奶朝范五爷感谢一番，便带领大家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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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五爷送冯奶奶到了院内，冯家人朝大杂院深处走去，大家缓缓散去了。
冯黑子一人在柳氏迎接下回到了正堂，闭门独自吃酒，房间里面传来三个孩子们的争抢声音，引来冯黑子一声声教训。
院外冯保亮等众人皱眉入了西厢房，冯奶奶转身，朝冯保亮三叔冯长富吩咐，“老三，你拿一角钱出来去买一斤酱肉。”
“钱呢？”冯长富伸手朝老娘要钱，这样子引来老二冯长贵的不满，眼瞅着又要起幺蛾子，冯保亮急忙含笑接过话茬，“奶奶，我去吧！我姑奶奶给了我五个大洋呢！”
冯长富立即点头，朝冯保亮道：“亮子，你奶奶刚才被老大又讹了一个大洋呢！你二叔又在，最好多买些肉来。”
“好！”冯保亮答应一声正要离开，被二叔冯长贵手臂拦住，冯长贵谆谆叮嘱，“亮子！给五爷和老王两人送一斤烧酒，不要让人家白忙。”
“嗯！”冯保亮答应一声去了。……。
等冯保亮离开之后，冯长贵忍不住朝母亲道：“娘！你瞧见没？亮子变化很大，人沉稳了。”
冯奶奶点头，若有所思，“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到呢！……这孩子前夜脑门烧的烫手，还好撑了过来。”
“娘！我看他们兄弟吃饭还是来这里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老大懒得管他们兄弟，唉……！”冯长贵摇头叹息。
冯奶奶微微颔首，“老二，保顺娶媳妇的事情，你一定要上心。咱不能让孩子打光棍！”
“明白！我会瞅着的。”冯长贵连连点头。……。
冯保亮在骡马市大街大酒缸要了两个冷荤菜，二斤酱肉和二斤熏鱼，共花了四角钱。
大酒缸烧酒一斤十个铜元，算起来一斤三分钱左右。
冯保亮要了四斤酒，花了一角十个铜元。
四斤酒装在酒罐子里面，周身用麻绳绑着，冯保亮提在手中，另一只手提着两个大油纸包往回赶。
一回到大杂院，一路上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冯保亮感觉被一群饥狼盯上了。
“亮子！手里拿的是什么？”
“哎哟！是烧酒吧？还有肉，这肉味隔得老远都闻到了。”
“酱肉的味道！另一个是熏鱼！亮子，让大家尝一口如何？”……。
有人甚至凑过来，想要拦住冯保亮。
“去！去！”冯保亮急忙护着食物，一溜烟没了影子。
返回西厢房，大家凑了过来。
“哎呀！买了几斤肉？几斤酒？”冯奶奶从内间出来，看着两大包酱肉，熏鱼和酒罐子，人吓了一跳。
冯保亮含笑回答，“奶奶，四斤！二叔也在，怎能少了他？”
“你这孩子！……还没攒到钱就大手大脚花钱，你可不许学你三叔。”冯奶奶心疼不已，语气严肃下来。
“是！是！”冯保亮含笑答应着。
这时候，冯长富一脸兴奋解开了两包荤菜，他高兴道：“我爱吃的酱肉和熏鱼！”
转过头朝冯奶奶笑，“娘，中午就不用再煮饭了。”
“屁话！……吃菜能吃饱？对了，亮子，还没有给老五和老王送酒吧？让……大孙，你去送。”冯奶奶转身吩咐老大冯保顺。
冯保顺急忙答应一声，他取来酒葫芦，与冯保亮倒了两份酒之后，提着两个酒葫芦迅疾去了。
冯长富正要伸手拿肉吃，被二哥冯长贵一掌打开，“什么都不干，有吃的时候最上心。老三，去帮咱娘加热一炉糊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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