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坐待,多情郎断有情事
房中竟然有人！
墨奈身子一滞，就要掏法器应敌，想起这是自家后山，一指眼前这无端闯入的女子就要训斥。
只见这素衣女子一抬头，淡娥眉、眼神幽深，发轻柔、肤润如玉，不是黄欣，还能是谁！？
“你……是你……你怎在这里？”墨奈问道。
黄欣见是墨奈回来，眉间几分韫色，并不答话。
墨奈心下明白大概，穿过中堂，径直走入正房走了一圈，先是闻到香味，又看到他大床上寝具还整整齐齐。
在自己卧房一角，有六张椅子码成的一个硬榻，一层薄褥子作垫，上面一床锦绣的薄被叠好，应该就是黄欣在用了。
墨奈赶紧询问黄欣，到了山门发生的事。
“也没什么，范……范仙师问过我的身世，就让我宿在掌门仙师房中……”
来的第一天，黄欣不敢睡墨奈的床，硬在椅子上睡了一晚，隔天燕柒见到后，给她拿了套寝具。
接着就是万摇脂每天送饭，也不和她聊天，端来就走，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墨奈立在原地，低着头，仿佛在思考如何处理此事，忽地他抬起头，朝黄欣邪魅一笑，正是那日黄欣见过的淫邪模样！
黄欣吓得倒退八步，步步生莲。
忽地墨奈变得呆滞，一双贼眉鼠眼忽然无神，似被什么控制了心神，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空洞。
行过两次【泥塑木雕】的天赋，墨奈恢复原状，向黄欣道歉说：“蛮荒那修士很不好对付，恰好我宗门有秘法，可改换情绪，这才哄过了他，否则……”
墨奈情绪变幻如此之快，又如此真实，黄欣虽是凡人，也信了几分。
“呃……你住在这里，应该是燕柒误会我的意思了，你，你且住着罢。”解释过自己仪态，墨奈快速卷了自己枕被出门，也不敢与燕柒对峙，先溜到宋旗那边睡了再说。
才走出自己院子，就发现王凡伙同几个男修，躲在树下朝这边观望，还嘿嘿的笑。
墨奈恍然大悟，感情之前他们交头接耳，为的是黄欣的事。
“好胆！掌门私事也敢窥探！等老夫休息一阵再来打你们狗头！”墨奈佯怒佯骂，狠狠关了宋旗洞府大门，在东厢找了个屋子，倒下就睡。
燕柒为何如此贴心？黄欣该如何处置？是纳妾还是填房？吴正是死是活？纷纷扰扰的念头中，墨奈美美睡去。
……
再醒来，是听到院子里有人窃窃私语，当是王凡之前留下伺候的两名凡人女子，正是青春年少活泼时候，哪懂避人耳目。
墨奈咳嗽一声，外间立刻盆子、脚步、水声响了一片。
简单洗漱之后，墨奈让两个少女去喊，自己先想了说辞，再踱步到宗门大殿，居中坐着，不多时，除了陈猫猫，门人尽数来齐，荷花搬着小凳子坐在门边，一脸的看戏模样。
墨奈心中冷笑，正襟危坐，朗声道：“那两个丫头哪里来回哪里去，留我房里可说不清楚……这是命令！我先说说和吴、余两位道友去蛮荒的事。”
这一趟又是蛮兽追赶又是修士斗法，比遣家驿还要凶险许多，门人不停发出惊叹，倒是去蛮荒采摘的初衷，无人提及。
“吴正、余升这样的，才是修真之人的常态，我等平平安安活了这些年，可看作侥幸，我说这个话，并非想着未来把你们丢到蛮荒去生死历练，但求你们平时多居安思危，小心为上。”
至于老少修士的跟脚，墨奈也一并说了，好让众人有个提防，必要时可以把知常观拿出来做挡箭牌。
对方是主地修士，除非是疯子，不然不会胡乱伤人，至于舒海那边如何交代，人活着再说吧，大不了摇旗。
“之前危机，我把木盾借了吴正逃命，不管他生死如何，这法器我是不打算要回来的，这件【野鹤道袍】也有【逃遁】之法，我还采了一匣子一阶灵植，史禾一并收着吧。”
这件护身道袍与史禾的【遁木盾】价值相仿，加上多出来的灵植分成，史禾这边就差不多了。
贾谷钰的【浮土幻林阵】是全损，墨奈当即拿出两枚三阶灵石补偿，又把【黄草雪鹿】和灵酒、灵食全丢给她，看贾老太眉开眼笑的样子，也是大赚的买卖，仿佛昨日谴责墨奈的，并不是她。
王凡拿了老仆的【十方储物袋】，以及三个二阶【藏灵玉匣】，这几样东西捕捉【坷沫鲫】都用得上，算是半公半私，虽然价值不低，众人也不会羡慕。
老仆储物袋里的几瓶丹药，墨奈都给了燕柒，也是为公，老仆的两本风物志自然给了王砾。
半是补偿半是施恩，总之人人有份。那柄一阶上品的【飞剑】，墨奈没有声张，打算悄悄塞给宋旗，当做补偿。
墨奈本以为这一趟是得了【驷兵辕】的何昆最赚，谁知贾谷钰看了王砾手里的风物志，大惊失色，说这是元婴期的书道高修亲笔书写，起码是七八百年前的旧物，遇见合适的卖家，五六枚三阶灵石不成问题。
东西既然送出去了，再要回来就难了，而况王砾连他本命器都祭了出来，一副拼命的模样。
“你这书本最是不能给人看到，一定记清楚了。另外，你拓两份，放藏经阁，也算对宗门有个交代。”墨奈无奈说道。
王砾乐道：“嘿嘿，这事掌门不说我也要干啊。”
热热闹闹分完东西，贾老太悠悠问道：“掌门是不是少说一件事？”
“什么事？哦！哦！”墨奈一拍脑门，“黄姑娘嘛，途中机缘，看不过去，就从歹人手里买下了，眼前这事忙完之前，暂居我山门，这没问题吧？”
众人皆不搭话，墨奈赌气起来，坐在那里，猛灌茶水，众人互相使着眼色，诡谲的笑，门边的荷花嗑起瓜子，和她女儿一道不停偷瞄墨奈。
贾谷钰最会添乱：“掌门，你房中的女子，是掌门夫人还是偏房，是给个准话儿的时候了，不然你让孩子们与她怎么相处？”
墨奈气道：“什么正房偏房？我说什么了？当初我就让燕柒看着办，是她丢我那儿了的嘛……”
贾老太仍是不饶：“呵，山门外忽然送个黄花大闺女来，那贼眉鼠眼的散修还不让声张，你让燕柒怎么做？换作是我，囍字都给你贴好了。”
墨奈不理会贾谷钰的阴阳怪气，转头问王凡：“你们有没觉得这黄欣面善？我是觉得感觉哪里见过，有些眼缘才决定救她出火海的。”
王凡机灵地回道：“掌门大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眼熟的……”
燕柒听罢，转身就走。
“嘿……身为执法长老……”墨奈见肇事者走了，赶快转移话题说，“另有一事正好说了，我宗门规即将立好，未来宗门营生、收获，都会放入宗门大库，按赏罚制度分润，再不是见者有份了哈。”
这事众人早有心里准备，总不能掌门出门一回，门人就赚一回，人少还好，一旦宗门强大，这么做可就会出大事。
众人应喏，其中王凡最是高兴，有了大库、赏罚，宗门庶务才算真正掌权。
此时燕柒已回转大殿门口，身后还跟着低眉顺眼的黄欣。
墨奈顺势说道：“你们看看，是不是眼熟，就想不起来呢！”
燕柒转身，拿个什么东西在燕柒脸上涂涂抹抹，墨奈有心去看，又被燕柒遮得严严实实。
等到黄欣转身，众人皆惊。
“嘶！”王砾倒吸一口凉气，“掌门，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给舒前辈看到了，不将你……”
墨奈此时已是呆了，不过些许胭脂花粉，尤其嘴唇，抹过之后，尤像舒海。
“她老人家看到怎么了？我要是不救，她未来知道，得杀多少人？到时候我还能活？”墨奈嘲讽道。
王凡急道：“掌门，这女子就算过了门，也不兴化妆啊！”
墨奈抬手欲打：“我打死你……什么过门？过什么门？尽在这瞎说。”
眼前女子是一眼都不能多看了，墨奈赶紧让她先回房卸妆，心想这女人真是恐怖的生命，化化妆居然与舒海有六七分像，太可怕了。
他这才把皮亮一事简单说了：“人我已经救了，什么掌门夫人、偏房正妻，都是没有的事，这个话以后我不想听到。你们出个主意，看看如何安排，睡我房里肯定不妥的……那什么，王凡，你不是老想讨老婆么？你娶了也成！”
王凡人都结巴了，连连摆手摇头，这人是墨奈救回来的，且不说掌门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这化妆后酷似执中院使的脸，怕是娶了也不敢碰。
荷花自觉揽下此事：“这有什么难的，让黄家妹子睡在我院子里，还空着好几间房呢，平日也跟我做事就行。”
墨奈既感激又担心：“你那里的几个仆妇……”
荷花得意地说：“有两个大嘴巴我早赶走了，剩下四个很老实，就跟她们说黄家妹子是金客卿家送来的，再嘱咐几句，保管没人说什么。”
说起来也好笑，当初荷花母女是以洪九指名义来的宗门，现在这算故技重施了。
墨奈幽怨地看向贾谷钰，老太太只好点点头。
“哼！你们几个女人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墨奈心道，但回以感激的眼神。
“那再没什么事了吧？”燕柒问候，也不等墨奈答复，起身便走，气得墨奈在身后小声咒骂，这女子是管不过来了。
……
接下来几日，墨奈每天守在湖边，说是看众人捕鱼，其实怀里揣着【执中令旗】，一旦有人打上门来，就要鱼死网破。
少年老仆暴起杀人因由，如谜一般，就算墨奈想和人说声抱歉，都不知做错了什么。
吴正若能得生还，还能合计推论一番，如今卡在生死的节骨眼，真让人心焦。
和老仆少年没头没脑的瓜葛，多少也影响到了门人，除了王凡“冒死”过湖送鱼，一律龟缩。
只有伤熊，每日吃了睡了吃，偶尔和陈猫猫玩耍，何昆现在也能凑近它，虽然卑微，于彼此也是半推半就的人兽友情。
回宗第八日，伤熊几乎伤愈，一身皮毛愈发油光锃亮，开始嗜睡，应了贾谷钰的猜测。
要破境升阶了。
二阶的蛮兽，只斗勇的话，比筑基初期的修士要厉害些。
黄欣如今搬到荷花隔壁去住，说是做点杂务，但这几天还总出现在后山，墨奈每天起码撞见她两三次，不是在自己院子里浇花锄草，就是清扫地面。
“去了两个丫头，倒来个貌似的填房，我这是何苦来哉。”
既是荷花苦心安排，墨奈也懒得多事，每日避开她就是。
别的不说，有整洁干净的房间，整日淡淡花香，史禾也就过着这样的小日子，只是黄欣还有些怕，不小心撞上墨奈，就低着头贴着墙，小步快走。
不怪她，任谁看到自己那幅色眯眯的痴汉样，都会害怕的，当然，如果是舒海看到自己淫相，估计当场就打杀了。
是一日，他起床洗漱，正擦着脸，黄欣慌忙火急跑进来。
“水温还好吗？”黄欣问了没头没脑的一句。
“蛤？”
墨奈楞住了，自己是修士，还真没被问过这个。
他见黄欣还是询问神色，下意识激发道术，将个铜脸盆冻成冰坨子。
黄欣这才想起来，小脸儿瞬间红到了耳后根，“呀”的一声逃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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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奈冷笑：“哼，小小凡女伎俩，也想勾我心魄？”
接下来一整天墨奈没见到她的人，据说在厨房帮荷花烧灶。
次日午后，这是墨奈回宗第十天，王凡气吁吁敲了他院门，禀告吴正已到，衣不蔽体、气息混乱，就在五指岩礁上坐着。不肯进山门。
墨奈以为出了大事，贴了张【轻身符】就奔了下去，事关重大，除王凡守在阵枢，其余人都跟在墨奈身后。
来到湖边，远远就看到枯瘦的吴正，坐在熊窝的乱石上朝下张望，他散乱着头发被秋风带起，说不出的狼狈。
墨奈来到湖边，远远就看到枯瘦的吴正，衣不蔽体，坐在熊窝的乱石上，散乱着头发被秋风带起，有说不出的狼狈。
“老吴！吴兄！”墨奈高声喊道。
吴正听到墨奈声音，站起身，就在石顶遥遥拱手，二人共了患难，这时亲眼见到对方活着，难免激动。
两人在驴棚旁的树荫下坐定，王凡将早预备好的灵茶倒了一人一杯，远远退开候命。
这时墨奈才发现吴正气息虽然凌乱，却是鼓鼓生风的生机气象，忽然想起那天风涛涛去觅筑基，也是这样。
只是吴正体内灵气的激荡，远胜老四。
墨奈高兴地问道：“老吴，你这是要……”
吴正撩开乱发，双眼微赤，却透着澄净，本是苍老的面容，焕发奕奕神采。
“那日被少年一路追杀，把我所有法器打烂才脱得身，也让我再次获了筑基契机……”
和吴正、墨奈在幻阵里思量的一样，除了那个蓝色圆珠子，少年修士身上还有致命法器，吴正身上防御、逃逸的法器以及墨奈给的【遁木盾】，全被对方击碎。
那少年修士有心玩弄吴正，又不识路，终被吴正引到一个叫【伏髅窟】的地下洞穴中。
《影垣洞窟：是鬼修的乐土还是绝地》有记：【伏髅窟】是千百年之前，猿类埋骨的坟墓，分布在影垣各地，窟内阴气盎然，为血气旺盛的蛮兽所不喜，倒成了散修藏身之所。
“我把他引得很深，要走出来，怕是费点劲。”
言下之意，就回不来了。
“没事，左右是拿【执中令旗】摆平，那少年回不来最好，咱们装个不知道，话说吴兄破境在即，还来通报，真是不好意思……”
墨奈的遭遇简单，等于躺了七天，出来之后，万事大吉，唯一的外伤还是熊给拍的。
墨奈摸出老仆的【紫金遁光】，几张二阶符箓，以及并不准备“还”给贾谷钰的【青银印】，推到吴正面前：“你法器已失，这些拿去防身，筑基要紧。”
吴正苦笑说：“嘿，说起这机缘也是怪异，就在我第一次踏入影垣之地，还是余道友带我去的，那是块烂熟的灵地，当时我却差点死了……”
说到这，吴正双目精芒流露，附近如丝的灵气，慢慢向吴正聚了过去，如果这时吴正去【鬼手湖岛】的二阶灵地，再次吞服筑基丹，说不得就要立即破境。
吴正赶忙平复心绪：“此事不能再提了，说来惭愧，我赶到此地，其实私心占了大半。”
话说到这，吴正起身对墨奈参下大礼，并正言：“修士吴正，求请加入遂心宗。”
墨奈已知吴正用意，他这是第二次筑基，且出现了破境契机，不像余升那样，感觉是时候就吞服【筑基丹】尝试。
所谓机缘，也决生死，所以吴正想赶在还是炼气修士时，加入遂心宗，一旦他破境身死，家眷有个依靠保障。
如果他成了筑基修士再入宗，意义就大不相同。
再说，他和墨奈都与主地的邵家结下梁子，别说筑基修士，怕是金丹散修，最好也找个地方暂且护着自己。
品行不错的筑基散修在离川还是有宗门要的，只是隐瞒着这么大的祸事，一旦事发，别说邵家，就是收留吴正的宗门，都要怨怼吴正族人了。
所以，只有加入遂心宗最可靠，要死一起死，起码罪不及妻女老小，而况遂心宗还有【执中令旗】。
吴正此番回转，看似赶在主机前入宗，实则是生死难料的托孤。
墨奈心中念头流转，其实只是一瞬，他起身扶起吴正：“你我患难相识，彼此已有托付，我难道还能拒绝？”
“拜见掌门！”吴正高喊，又把谨遵掌门等入宗誓词说了一遍，附近门人见证，也遥遥还礼，作为回应。
二人回座，墨奈将遂心宗与知常观的跟脚说了，连同舒海关系、风涛涛筑基失败都一一长话短说的告知，眼前这人如果活着回宗，就是筑基修士，当然得以诚相待。
吴正回转鬼手湖，主要就为家人托付，既已有了简单入宗仪式，他赶紧写了封亲笔信，连同自己信物交给墨奈。
“余道友那边有些复杂的，不过我们每次行走蛮荒，都会给家人留下交代，你既有他储物袋，可在其中找到……”
吴正将余升那边情况一讲，墨奈不禁愕然，没想到那不起眼的老头子还有这般奇异遭遇。
墨奈想把蓝珠子拿给吴正防身，却遭拒绝。
“也不知这老仆少年有没有人来找，这符宝放身上，被搜出来就是个死，东西虽好还是算了……”听着熊窝里的呼噜，吴正不免叹服：“掌门是个有命数的，哪怕我成功筑基，怕也要继续沾你的光，若是身死道消……”
这话暗示他就算筑基，也会以墨奈马首是瞻。
“老吴，后话再说，凡事别都往坏处想，没准受点儿伤就筑基了呢，对不？你就说你缺什么，真的，尽管提！”
墨奈说罢，就要喊人，却被吴正拦住：“当时我正是一无所有，才明白……啊，不能再说，总之，身无长物，人无瓶颈。”
说到这，他双目精芒流露，附近如丝的灵气，慢慢聚了过来。
吴正赶紧玉瓶法器，急朝向湖上飞：“此去险恶在我，只望掌门护我家人平安，吴某在此谢过。”
墨奈率门人拱手遥祝。
既然确认少年修士未死，护山大阵外就不好住人了，墨奈让门人将睡熊抬回宗门，另搭熊窝，反正它总在睡觉，也无所谓在哪了。
等门人七手八脚抬着笨熊离去，墨奈独自在湖边转悠了一会儿，想搞清楚一些事，再回大殿议事。
少年肯定是知道墨奈与遂心宗，看那晚情形，也不是专门到蛮荒追杀墨奈的，那么他们之间的仇怨就与宗门无关。
以少年性格以及与老仆关系，寻仇比兴师问罪更有可能。少年的蓝珠子在自己身上，追打吴正也用了厉害法器，再要从【伏髅窟】里逃出，怕也剩不下什么。
“最好死在洞里，一了百了。”
这事墨奈暂时抛到一边，仇怨结下，多想无益，甄志勇家就没有【执中令旗】，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这么想着，人已过了山门，快到大殿时，忽看后山下来一对男女，彼此依着你侬我侬的模样，墨奈定睛一看，顿时觉得有些辣眼。
墨奈眼睛瞪得像铜铃，完全不敢相信：“王砾？你……你二人……”
王砾一看到来人是墨奈，脸刷一下红了，原地打了转，还不停顿足，完全手足无措的样子。
荷花很有胆识，将身边男人一推：“你先去大殿！”
王砾“哦”了一声，却不敢动，眼角只瞥墨奈。
墨奈也觉得尴尬，挥挥手让他走，王砾赶紧跳下台阶，从花丛里窸窸窣窣钻走了。
荷花噘了噘嘴，理直气壮的质问：“哼，掌门说帮忙牵线搭桥，最终还不是要我自己找？”
墨奈愕然：“我有说不让你们在一起吗？荷花夫人好手段啊，苦修士也骗得到。”
荷花像炸毛了一样：“嗬！说起来这事还得谢谢掌门大人，要不是您给了他那块春宫图，我还不知道王砾也是个风流人物呢！”
“什么春宫图？”墨奈刚想反驳，记起在定君仙坊买的瓷片，“那宝贝还有逼良为娼的功效？”
“呸呸呸！您贵为掌门，怎么能乱说话？”荷花急了，“此事生米煮成熟饭多时，掌门要是不允，我先殉情！”
“腮帮子跟桃花似的，还殉情，嗤！”他心道。
荷花狠话都说了，再取笑她，怕真会出点幺蛾子，现在也只能唠叨几句成何体统的话。
“敢跟掌门在这发狠？你要狠也找自家男人顶撞去……”
荷花本是想去大殿旁听看戏，见墨奈荤话越说越起劲，扭着屁股走了。
大殿上，众人正围着王砾嘻嘻哈哈，见掌门来了，哄然散去。
发现自己是最晚得知王砾荷花的事，墨奈只瞪了王凡一眼，就将吴正、余升家眷的事说了。
墨奈扬声道：“余升那边，我不打算强求，过去问一问，不行就算了，吴正已拜入我宗，他的家眷是要马上接回来的。”
众人了余升的事，反应和墨奈一样，都觉得有些出奇，不过掌门既已有论断，他们也遵命就行。
央着贾谷钰给吴正一家在西山坪起座院子之后，墨奈点了王凡的名，让他和自己同去定君仙坊，顺便换宋旗回来住几天，一家老小都在宋大郢，他长期不回，也是不妥的。
“燕柒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燕柒黑口黑面，找了最远一张椅子坐下，脸朝着大殿外，不理墨奈。
墨奈知道燕柒与舒海关系不错，弄个和她相貌相似的回来，自然会惹她不高兴。
“诶诶诶，也不知道你成天冷着脸做什么，我带个女的回来，也给你做个伴儿啊，荷花和你犯冲，黄姑娘给你做个丫鬟不好吗？真的是……”
墨奈一边抱怨，一边把【筑基增丹】那一套东西摆在桌上：“你过来看看这个。”
成功把燕柒骗到近前，也不跟她解释，就在一旁等她自己了解，看到燕柒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墨奈高兴极了。
墨奈得意地说：“我知道你嫌弃我前几日给你的东西少，那几瓶丹药是障眼法，这才是给你的！”
燕柒把东西推远：“我不要，也用不上。”
墨奈劝道：“我知道我知道，正经的【筑基丹】我也会去搞，这套你收着，万一呢？对不对……先别走啊，你就算不用，帮我把东西收着总可以吧？别的人我既不敢给，也舍不得，我拿着更不合适，万一哪天给人逮着，清空储物袋……”
话没说完，东西就被燕柒收回储物袋，脸色嘛，比刚才好了一些，毕竟这东西来得不容易，怕是三颗【筑基丹】也换不到。
既然目的达到，墨奈就得去看看熊兽情况了：“那黄欣你还是多看着点儿，荷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说别人大嘴巴，她自己舌头也不短。”
燕柒冷笑：“哼，她以前会，现在可不敢。”
一想起荷花和王砾竟配了对儿，墨奈一乐，“哈哈”笑出了声。
“还有事？”
“没啦，”墨奈一摊手，“我即刻就走，你身上有【执中令旗】，轻易不要出门，万一那少年喊家大人打上门，你直接激发。”
“嗯。”
说完了事，墨奈立即上路，燕柒行到大殿外，望着墨奈逐渐消失的背影发呆，许久才发现贾老太太就在左近，正满脸慈祥的心疼看她。
“何苦来哉哦。”
燕柒仍是不理，望向天边悠云。
（大事记「影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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