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夏捕头殒命败柳,白捕头反举香楼
张守风返回了主屋,坐在炕上翻看起《飞龙掌法》上册。不过,他显然看的不太明白,自语道:“看来还得有讲解才行。”说着,他把小书放在炕桌上。
张守风觉得肚子饿得难受,便到屋后的厨房里,找了些半熟食,填饱了自己的肚子。之后,他想起张开花的话,便换了一套外出的衣服,特意戴上了一个小斗笠,遮盖自己的面容。他又把那本小书藏到墙边一个活动方砖的后面。收拾好一切后,他关好了院门,往翠柳巷而去。
翠柳巷位于西市南边,距张守风租住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平时少有行人,只是偶尔有去池隆家对面那个由池隆的徒弟们开的铁匠铺打铁的。
此刻,翠柳巷已经戒严了,主持戒严的正是宓夆。小巷两侧都有看热闹的人,都被天道司的捕快拦在了现场之外。现场内,除了愁眉紧锁、正在盘问一个邮差的宓夆以外,还有一个级别较高的捕头。
现场的死者正是刑部天道司京师西城司西白区捕头夏阳锋。这人张守风见过几次,只知道还算正直,在周围百姓中还有一些威望。
张守风悄悄挤进了看热闹的人群中,看到夏阳锋身穿捕头制服,横躺在小巷中央,身子直挺挺,双手握着腰间的官用腰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面色绯红,头上都是汗。旁边,有两个路人在低声议论。
“唉,我说,夏捕头怎么会被人杀了呢?不过,奇怪的是,你看他身体的状态,就好像刚从女人床上下来似的。”一个年轻路人说道。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夏捕头,多么有正义感的人啊!怎么会做什么龌龊事?你呀,要留点口德,不要不懂就瞎说!”一个年老路人说道。
“对对对,你教训的是,我不说了。那,我又想到一点,你想,夏捕头的功夫不算弱吧?怎么会还没来得及拔出腰刀呢?”年轻路人又说道。
“哦,也是,夏捕头的拔刀术师承丁在臣,厉害着呢!不应该啊,难道真是比夏捕头还厉害的高手?”年老路人反问道。
听到这里,张守风忍不住插嘴道:“你们是说那个红顶商人丁在臣?那个跟随史高烈刺杀天狼国君安德藤的那个?”
年老路人白了张守风一眼,答道:“当然是那个丁大老板。丁大老板,江湖人称兵不血刃大官人,又称快刀丁,出手极快,一击必杀。这个丁大老板一生只招了四个徒弟,除了这个最后招收的夏捕头,剩下三个更加大名鼎鼎,乃是傅残月、齐让雨和季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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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宓大人,你们同天府的仵作怎么还不到?话说你现在用的,还是我天道司的捕快呢!”说话的是那个级别较高的捕头。这捕头精瘦无比,双目炯炯,鼻梁高挺,很有气度。
“白捕头,你急什么?我只是临时用他们搜查黑道的张开花。我们同天府的人大都在南城查一桩大案,等会才能过来。”宓夆停下了对邮差的问询,沉声回答。
张守风注意到那邮差是熟人,西城驿站的金白飞,不过还真不认识那捕头,便小声问那年老路人:“那个捕头是哪位?我怎么没见过?”
一旁的年轻路人抢着说道:“你不认识?嘿嘿,那是刑部天道司总司巡查组捕头白有光。”
白有光沉吟片刻,接着对宓夆说道:“我说,他们不来,也不能影响咱们判案吧?”
“仵作的重要性你应该知道。”宓夆哼了一声说道,“当时没有目击证人,这邮差金白飞也只是事后路过,没看到凶手。不过他说的倒也值得参考,当时他闻到一阵浓烈的胭脂味没散去,凶手应当是女人。”
宓夆的话让周围的好事者听到了,引起了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而张守风当然也听到了,为这个奇怪的推断而感到诧异。
白有光显然并不同意,眉毛一挑,扬声说道:“我觉得这不是准确的,怎么能单凭胭脂味就判定是女人呢?你难道忘了还有洪凤这一类的人物呢?”
白有光所说的洪凤,张守风略有耳闻:当年“天下第一刀”洪龙有个弟弟叫洪凤,经常男扮女装,一身阴柔武功,善使软剑,素与其兄关系不和,江湖人称“地上第一剑”。此人虽是男儿身,但胭脂从不离身。
“哼,白捕头,你没必要这么说,我一定能证明凶手是女子,而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武功很高的风尘女子。”宓夆还是坚持己见。
“我说,我还是认为,凶手是男子,是夏捕头的熟人,而我认为最大的凶嫌应当是傅残月。我们都知道,他武功远高于夏捕头,且平素爱穿女衣,喜好香料,即便是偶尔用一些胭脂也是不足为奇的。”白有光说出了自己的论断。
“能是香满楼老板傅残月?不至于吧?这不就演变成了内斗吗?”年老路人嘀咕道。
“香满楼是指东市那个全城最大的香料铺子吗?傅老板就是那个丁在臣的大徒弟?”张守风忍不住追问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杂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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