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简单到难以置信的真相
对于这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军令,方纵也大为诧异。
针对性未免也太明显了!
就连自己和刘熊、唐平都能看穿的所谓阳谋,难道颜书衡不清楚?
他是确信雷鸣不敢对自己下手,还是说和成广笑达成了某种默契?
再者,成广笑为了帮雷鸣,就真的这么明目张胆不管不顾?
即便昨晚伤了雷鸣的面子,犯得着花费如此大的代价,非要把自己杀之而后快?
以颜书衡的聪明睿智,成广笑的官场智慧,以及朱县令这么多年的历练,三个人凑到一起不至于这么离谱。
这道军令,远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方纵反而放下心来,笑着接过爆炎符。
“多谢唐班头!”
“千万小心!”唐平重重叮嘱了一句。
“放心,”方纵又朝刘熊使了个眼色,“不会有事的!”
雷鸣冷眼旁观,对唐平毫不掩饰的敌意视若无睹,依然是先前那般语气。
“方纵,只要此次能抓住贼匪,昨晚的事情一笔勾销。”
“雷捕头,方纵明白!”方纵一拱手。
“各自回去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
雷鸣丢下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去。
等到雷鸣走出院子,县尉才凑了过来,特意提醒了一句。
“方班头,一切小心,”说着又看向刘熊,“刘捕头,千万别意气用事,县令大人肯定会维护自家人的!”
这句劝慰不能说一点效果都没有,但朱县令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就不大好说了。
县尉不等两人回答,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这时,盘芝县一众捕快纷纷围了上来,即便之前有些小心思的,此刻也都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
被府衙的人欺负到这种程度,人人都觉得憋屈。
“众位兄弟,”方纵团团一揖,朗声道,“打起精神,好好办差!”
刘熊明白方纵的心意,跟着大吼道:“要怪就怪咱们自己没本事,如果能早日抓到贼匪,何至于此?”
“我老刘把话撂下,这个月谁要是拖后腿,别怪咱心狠手辣!”
“可要是熬过这个月,把案子破了,俺老刘摆三天流水席,请捕房内外所有兄弟吃个痛快!”
这是连帮闲也一并算上了。
小一百号人吃三天,可比上次的四十两翻了一倍不止,就连外面的帮闲都躁动起来。
“既然刘捕头请大家吃酒,那我也不能闲着,”唐平趁机喊道,“此事过后,想跟我学观想图的直说,唐某绝不藏私!”
他一直都想推广武道,之前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现在做出这个决定,也是迎合了“问心无愧”的武道之心。
此话一出,众人更加振奋。
“唐班头,”一名帮闲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我们也能跟着你学吗?”
“当然可以!”唐平斩钉截铁,“但你得拿出诚意,做点样子给我看!”
“只要有唐班头这句话,你就瞧好吧,兄弟们也不是孬种!”
那名帮闲激动不已,而他身后也是群情激昂。
“那就有劳各位兄弟了!”方纵再次团团一揖,“刘捕头和唐班头都开出了赏格,我也不能没个表示。”
“不过,我的酬谢暂时保密,到时候一定让大伙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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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班头不必客气,你有多仗义大伙全都知道,总之大家拼了!”一名资历较老的捕快凑了个趣。
众人顿时高喊。
“入他娘的,拼了!”
“妈拉个巴子,把弟兄们都撒出去,啥消息都要!”
“没错,就算隔壁村寡妇偷人,也要给老子找出跟哪个狗入的睡的!”
众人哄堂大笑,士气随之大涨!
笑声传到内院,颜书衡禁不住微微一笑。
“这方纵人缘不错,倒是有些期待他的表现。”
成广笑面不改色,心中却对颜书衡破口大骂。
“你想笼络人才,却让我来背没有容人之量的骂名,当真不为人子!”
可转念又一想,颜书衡送来的那瓶丹药,对于自己突破上三品至关重要,似乎也不算太吃亏。
雷鸣在两位大人跟前不敢吱声,心里虽不痛快,却不敢有所表露。
这次为了巴结颜家,只能由自己来当这个恶人。
没有发言权的还有朱县令,他很清楚,这个结果放出去,恐怕一多半人都会觉得自己无能。
关键时刻不能维护下属,这样的上官以后还能有多少威信?
不行,现在就要给方纵一个名目!
朱县令从书案中抽出一张空白告身,在上面填写方纵的名字,然后用官印一盖,交给刚刚进来的县尉。
“孟大人,将这个任命交给方纵,”朱县令的嗓音猛地拔高,“方纵以后就是正式官吏,谁若杀他,就是杀官造反!”
一旁的雷鸣面色一沉,恶狠狠地瞪了朱县令一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给我听的吗?
……
内院的勾心斗角,外面毫不知情。
在出发前拿到告身,对方纵倒是个意外之喜。
朱县令也凭借这个举措,多少挽回了一点人心。
“好了,方班头还要准备一下,大伙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刘熊把众人打发走,带着方纵匆匆回家。
这趟出门差不多要一个月,风餐露宿是少不了的,除了各类用具衣物,还要带足干粮。
这些东西都得仔细收拾,宁愿多带,不能疏漏。
这一块方纵还真没经验,好在有刘夫人帮忙。
早年间,刘熊也时常出公差,刘夫人对此倒是颇有经验。
知道哥哥要出门一个月,小丫头很是不舍,除了一个劲地叮嘱哥哥注意安全,还不断提醒他别冻着饿着。
唠唠叨叨,就连一旁的刘夫人都忍不住赞了一句。
“小离,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细心,考虑的这般周全。”
“所以我经常有个感觉,觉得小离不是我妹妹,反而更像我妈!”
方纵故意耍了个宝,朝小丫头喊了一嗓子:“妈!”
小丫头咕咕笑个不停。
刘小纭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时把离愁冲淡了不少。
等到方纵提着两个硕大的褡裢出门,离约定好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刘熊要调集人手陪颜书衡去西山,先走一步。
方纵则看似随意地走进一间铺子,直入后堂,给掌柜亮出了铁牌。
正面刻着一具古琴。
背面则是三个古体字——
乙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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