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章：因为我已触碰过天空（三）
“现在，晴霓应该已经了解真相了，我们去见证一下她们吧！”苏念发出邀请。
“好啊，我也很关注这对家人能否彼此和解。”瓦尔特点头。
“我已经得知了母亲这样做的原因……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司辰宫中，狐人少女神情复杂，“我刚想找你们，我想和母亲好好谈谈，希望你们能在一旁为我壮壮胆。”
苏念斜向上伸直右臂，然后啪的折在胸前，半鞠躬，“晴霓小姐，你的心意我们感受到了哦！”
晴霓十分感动，“谢谢，谢谢大家！”
“妈妈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一个能看到玉界门的地方散心，她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少女领着众人找到驭空。
“妈妈……”
“晴霓？怎么客人们也在这里？”驭空转过身来，将视线从玉界门上转移。
“晴霓小姐为人热情，带我们游历了一番，路上听说她想和驭空司舵重归于好，又有些羞涩，于是便冒昧地陪她一起过来了。”瓦尔特永远是高情商担当。
“小女为人幼稚，让几位客人费心了。”驭空不想在众人面前多说。
“妈！”晴霓鼓足勇气，“我有事情想跟您谈谈。无论如何，我都想成为斗舰飞行士。”
“这件事，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不行就是不行。”驭空语气坚决。
“可是，可是……”狐人少女的勇气被消磨殆尽。
苏念走上前去，拍了拍狐人少女肩膀，“拿出你最后找到的东西吧！”
“哦哦！”晴霓听话地拿出在驭空桌上找到的日记，“妈，我都知道了……”
“这是…彩翼的日记？这东西怎么会在……”驭空有些惊愕，“我明白了，晴霓，对不起，我不能支持你的愿望，因为我已对另外一人发过誓言。我不奢望你的原谅，但只希望你能听听我的辩解。”
“妈，您在说什么，我们是母女，又怎么谈得上原谅与辩解？无论您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驭空转身看向高大的玉界门，“我曾和你一样，对天空怀有憧憬。我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在宇宙中航行，四周皆是辽阔的空无，远方尽是难以想象的奇观。”
“在星海之间像一叶孤舟似的漂流，一些人称之为孤独，但我们更愿意称之为自由。”驭空的声音饱含怀念。
“彩翼也是这样的人。我们从小便是好友，驾驶着星槎到处惹是生非，直到被抓到景元将军面前。”
“不久后，我们就成了天舶司最为精锐的斗舰飞行士。那生活谈不上轻松，甚至称得上残酷——你有远不会知道身边的朋友能否返航，当然，也不会知道你自己能否返航。”
“但对我来说，那是我最为美好的回忆。抛洒热血、搏击长空、荡涤妖邪、匡扶正义，狐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难道不正应为这样光荣的事业而燃烧吗？”
驭空完全陷入回忆之中，那回忆的强烈程度几乎能够被苏念的能力触碰到，那是与彩翼一同度过的时光。
“大脑是个奇怪的器官，活了两百多年，我早已忘记了大多数与她的闲谈，但唯有那段无聊的闲谈，我清楚地记得每一句。”
“因为那是我和彩翼的最后一次闲谈。”驭空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回到了那片遍地火海与尸骸的战场，她怀中是慢慢失去生息的挚友，不管自己如何呼唤，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那记忆的剧烈程度让苏念的能力频频触动，他不由自主地用了出来，一道不可见的流光被属性面板吸收，他得到了一张光锥，【过往未来】
‘这便是不可磨灭的记忆吗？’苏念有些感慨。
“当我从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星槎中爬出，看到的是那颗无血无泪的星球未经大气修饰的天空。”驭空抬起头，泪水才没有从眼眶溢出。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天空，可我只感受到难以忍受的悲伤。我只能像只该死的蚂蚁匍匐在大地上，眼巴巴地望着它。”
“在梦里，我死在了那天。”驭空的悲伤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这是我第一次听您谈起这些事，但是，妈妈，我已经不是懵懂的孩子了。成为斗舰飞行士是一条残酷的道路，这我早有准备。”晴霓的眼中噙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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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不会因此而退缩，我并不害怕自己和她走上相同的道路……如果牺牲能换来仙舟上黎明苍生的福祉，那我甘愿慨然赴死！”
“你真的很像彩翼，所以这些年来，你越是优秀，我就越是恐惧。我知道你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我一直都还没准备好……”驭空的眼中带着骄傲与不舍。
“你知道吗？那些残酷的事情从未击倒我。我，彩翼，还有你的生父广渊，在入伍之初，我们心中就早有准备。”
驭空将手放在心口，至今依旧无法释怀“可你知道，那场夺走了彩翼…夺走了几十万战友的战役，我们最终是如何取得胜利的吗？”
“是……是帝弓司命的神矢……”晴霓知道答案。
“是啊！帝弓司命的浩荡神恩，只一击就荡平了那群孽物！可仅为了阻挡他们前进，我们就付出了几十万条生命的代价！”
“如果对于帝弓司命来说，碾碎那些敌人如同呼吸般简单……那么，我们的牺牲又算什么呢？”驭空像是在问晴霓，又像是在问自己。
“在星神的伟力之下，凡人的牺牲，都像是笑话一样……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妈妈……”晴霓第一次感受到母亲的迷茫。
“但是，我不该因为自己的恐惧，就替别人下决定……即使那个人是我的女儿。”驭空看着那与挚友几乎相同的模样，“我粗暴地干涉了你人生的选择。对不起，这是我身为母亲的失职。”
“妈妈，不必道歉，真的不必道歉！”晴霓心疼万分。
“明天，我会去帮你办理手续。你会先从一个地勤人员做起，就像我和彩翼当年那样。我相信，你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斗舰飞行士。”
“啊？真的吗？谢谢妈妈！谢谢妈妈！谢谢妈妈！”狐人少女喜极而泣。
“我担心你走向我的道路，更担心你走向彩翼的道路。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便全力支持你，直到你后悔为止。”
“妈妈，我还有最后一个小要求，能不能和我一起飞行一次！”
“这就不用了，我不会再飞了，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驭空转过身去，继续望着天空。
……
任务结束，星带着不解回到住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星，你就没发现整个事件下来你一句【台词】都没有？”看着爷一副憨憨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苏念确定了应该是不存在一个“玩家”的。
“你这家伙！难怪我总觉得不对劲！”星就要扑上来。
“欸，等等，你自己都没察觉出问题，说明我没做错啊！”苏念高举双手行军礼，“而且，我已经证明了命运就是可以改变的，你不用在意艾利欧的剧本，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我也可以不用在意什么主角不主角的，我要变强，我想触碰到自己的天空！’驭空的问题不会对苏念造成困扰，凡人对于星神就是毫无意义，是仙舟需要帝弓司命，而不是帝弓司命需要仙舟。
“你继续说，我在听！”星把球棒抗在肩上，对苏念虎视眈眈。
见她依旧没有放弃打自己一顿的打算，苏念不得不搬出杀手锏，大喊一声，“姐！”
“住手住手，不要打架！”少女听到声音赶了过来，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变成了可以调停斗争的长辈。
“是他先欺负我！”星一脸委屈。
“那也不能打架，乖，先把武器收起来~”少女柔声哄着，“还有你，苏念，过来道歉！”
“哦！对不起，我不该抢你台词，不该让你全程变成空气毫无存在感，下次不会这样了！”苏念一脸诚恳。
可星是越听越气，当初就不该同意让这个家伙上车！“道歉要拿出诚意！”
“噢，懂了！”苏念掏出一把信用点，“星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掂了掂信用点的厚度，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道歉，“看在你还算有诚意的份上，下不为例，不准再随便改我的命运！不然，你不会想试试看炎枪冲锋的滋味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憨憨的爷这么好打发，苏念都有些于心不忍了，要不，下次给她一点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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