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管阂回家
黄巾之乱才起,便被刘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扑灭了。
而且是突发的、眼前的、几万人规模的、有组织的叛乱!
这和那些尸位素餐的州牧、那些蝇营狗苟的郡守、那些坐困愁城的太守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孙纪一帮人兴冲冲地拟表,要向朝廷请功。
表中所奏事项虽基本属实,但用词用典过甚,形容刘虞坐镇指挥如韩信,上阵杀敌如樊哙,临机决断如陈平,运筹帷幄如张良,执政安民如萧何,几乎将刘虞描述成了一位无所不能的中兴名臣。
就差直接拍皇帝马屁,说你与高祖等量齐观了!
刘虞果断拦下,说是幽州大事未定,东北边公孙度扣边,保不准还会出什么乱子,现在请功岂不是欺君之举。
这一冷淡处理让公孙纪等人如食蝇蛆。
平黄巾的事情,他们没能提出有益方略,收流民的事,他们也未做什么实质性的贡献,所以,他们几乎是寸功未立。
本想上表请功之时做点文字变通,自己也能捞到些许资本好处,谁想刘州牧对此事并不上心,那仅有的一点希望也泡汤了。
再看齐周、鲜于辅、田瑭等人整天忙里忙外的样子,刘虞也是亲自到流民之中体察疾苦,连鲜于银这家伙都拖着一只残手在校场训练新入伍的军士。相较而言,他们真是一帮无所事事的废物。
这种格格不入的差异感,让他们无比难受。思来想去,主要问题是出在了田瑭身上!
这家伙一来,整个蓟县仿佛变了一样,再也不是原来熟悉的,所有人都慢慢作为的景象。
所以心中对田瑭的憎恶竟随着局势的一步步明朗而一步步加深,以至于咬牙切齿,满心愤恨。
田瑭才没工夫理会这些无聊的小人,尤其是为首的公孙纪。
在真实的历史上,公孙纪出卖了刘虞,将刘虞要对公孙瓒下手的消息提前透露给了公孙瓒,导致公孙瓒率先发难,杀了刘虞。
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是早晚要处理掉的,只是现在时候未到而已!
几天之内,蓟县大局渐趋稳定,在齐周的调度下,口罩已在批量赶制,流民得到妥善安置,工程得以顺利启动,军队得以快速扩容,一切都在按照田瑭设想的方向发展。
田瑭所提的解局四策,已基本实现了两策,坚壁清野策也开始推进,仅剩最关键的一策未有着落。
以铁换粮!
这是所有策略得以成功实施的基础,也是一切问题的得以顺利解决的关键。
若造不出足够多的铁,换不来足够多的粮食,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是自掘坟墓。
所以田瑭急急要去沮阳,去看看他的徒弟们有没有搞定冶铁事宜。
但手上还有很多事情,他必须做好安排才能放心离开。
首先便是蓟县下一阶段的管理问题。
其实这个轮不到田瑭过问,但是被安置的流民数量甚至超过了蓟县居民的数量,实在由不得田瑭不担心。
他提出“三不变”建议,当面呈递给齐周。
其一,分营安置的策略不能变,不能为了方便管理和救济而让过多的流民聚在一起。
其二,填饱肚子的承诺不能变,不能为了节省一点粮食而克扣流民的份额。
其三,防治瘟疫的措施不能变,不能不把流民的生命当回事,一旦瘟疫在流民中大规模爆发,蓟县百姓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齐周见识过田瑭的平乱手段,对这三条建议当然照单全收。
他甚至创造性地提出了第四个“不变”:蓟县城防的等级不能变,不能因为黄巾乱平而放松了警惕,毕竟真正的敌人是公孙度。
提醒完蓟县的管理问题,接下来就是人员的安置问题。
他收容四十名勇士的事情经此一役已经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刘虞又将新投靠的一百四十余名黄巾大小头目交给他处置,这些人可是烫手山芋,一旦处置不好,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田瑭的思路很简单,让那四十名勇士每人从黄巾头目中挑选两人,组成四十个三人小组,原来的勇士任组长。
挑选剩下的黄巾头目直接送去军营,让鲜于银去收容整编。
每个小组的组长都上过不少次田瑭单独开设的思政课,已经成为十分可靠的人,由他们约束和团结这些头目,确是再好不过。
而且田瑭让他们留在蓟县,交由齐周管辖,帮助稳定局面。
这一方面可以显示田瑭毫无私心,甘愿把自己的亲军都交出来任人驱使,一方面又可通过从大乱到大治的过程磨练队伍的默契程度。
其实,田瑭心中还是有一点野望的。将来如果能造出性能强劲的单兵射击武器,比如说强弓、刚弩、火铳等等,那经典的三三制步兵战术说不定能复制到这个时代来。
那可是用小米加步枪都能和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敌人有效拼正面的陆战巅峰战术!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为自己手下这帮人做好安排。
明天田瑭就将重赴沮阳,专事冶铁。他不能把这些人都带去,他们该有自己的事情。
“子兴,此一番你平叛的表现甚是亮眼,刘州牧主动提出让你加入军队。”田瑭坐在院内的一张石凳上,看着跟随自己的这些人,“不知你自己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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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安排,我听公子的。”钟全抱拳躬身。
“鲜于银没了右手,不能再临战阵,只能在后方训练士卒,刘州牧麾下仅剩一个鲜于辅领兵,这显然是不够的。”田瑭的意思很明确,“你去军中历练历练,将来能堪大任。”
“喏!”钟全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们早晚都要领兵作战。”沮授在一旁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没有自己的军力,什么计划都是纸上谈兵。”
“喏!”这一次的应答更响亮了!
眼看程质跃跃欲试,田瑭压了压手说道:“子廉别急,你需先去南边一趟,看看青州的情况。”
程质一怔,本以为自己也要去军队,没想到却被安排了个打探情报的差事!
“另外,公孙瓒现在正和袁绍对峙,暂时不会清算自己人,但他早晚败于袁绍之手,到时候子义会有危险。”田瑭不理会他的反应,正色道,“子义在军中日久,也该回来了。”
听闻兄长有危险,程质才知南下之行意义重大,立刻紧张了起来:“我现在便去!”
“莫慌!莫慌!”沮授笑道,“明日我等各自散去,你再去不迟。何况公孙瓒和袁绍大打出手,怎么也是明年的事情了。”
程质松了一口气,接过田瑭手中书信,仔细揣进怀里。
“公与先生,你便留在蓟县,给齐周做个帮衬。”田瑭转头对沮授说,“万防再生变故。”
“公子安心,我自省得。”沮授抱了抱拳,“齐治中也是听得进劝谏之人,必能确保蓟县稳定。”
“公与先生在,我们的大后方便在。”田瑭端正身子,认真地说道,“有事先生可临机自断,无需派人去问我。”
“喏!”沮授不再多言,抱拳领命。
“管亥!”田瑭看向站在最后的管亥,朝他作了一揖,“我受伤失忆之事,你必然已经知晓,所以勿怪我记不起往日许多事情。但你当年舍身救我之事,我也已经清楚明白,虽然我们是一家人,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管亥向前一步,朝田瑭躬身拜道:“少主,当年家主蒙难,主母蒙羞,我恨不能护其周全,是我的失职。”
“过往之事不提,我知你心意。”田瑭伸手托住他,“你原名管阂,之所以改名管亥,想必是家门破碎,你悲痛无奈之下便把‘门’字拿掉了吧。”
“少主!”管亥闻言拜得更深了,言语中竟有呜咽之声,“管亥无能,也只能如此才能稍解心中苦楚。”
“既已重回家门,便还叫回管阂吧。”田瑭拍了拍他的背,“你可愿意。”
“谢少主!”管阂趴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偌大一个汉子竟已哭出声来。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啊!”田瑭长舒一口气,然后带着玩笑的口吻说道,“今后,你便随我左右,顺便好好教教我怎么打架,我把以前你教的招式都忘得差不多了。”
众人闻言无不莞尔,只有管阂忆起过往,更加泣不成声。
管阂的武艺大家是亲自验证过的,钟全和程质自诩好手,在管阂这里也只能是手下败将。
有他跟着田瑭,护卫田瑭安全,那是再好没有了!更何况他原本就是田家的人。
“如此!”待众人情绪稍定,田瑭才继续说,“明天大家各自去忙,今夜我们小聚一下如何?”
“甚好!”钟全第一个表示赞同,“管阂武艺高强,我自知不是对手,却不知酒量如何!”
“我不喝酒,喝酒误事。”管阂直接不给面子的拒绝了钟全。
“能有什么事啊!”程质要报那一脚之仇,岂能轻易放过他,“公子身在城中,又有军士守卫,谁会对他不利!”
“那也不能喝!”管阂表现得很坚决,“军旅之中,岂能饮酒。”
“扯什么呐!”钟全不乐意了,“明日才入军旅,今晚是家宴!而且你们又不入军旅,公子你说是不是?”
这家伙,自己要喝酒,还要扯上自己。
“今日便就喝一场!”田瑭笑着拍拍管阂肩膀:“正如管阂所言,明日入了军旅,可就要戒酒啦!”
“喏!”钟全还没答应,管阂倒是一抱拳。
也不知是替钟全承诺不饮酒,还是遵照田瑭的吩咐,今夜饮酒。
看得众人一边会心微笑,一边升起敬意。
这是一位原则性和纪律性都很强的汉子。
“方珺他们不在,也没人料理,我们出去找个馆子!”田瑭一挥手,率先出门。
众人大呼小叫跟在后面,沮授摇头着跟在最后。
这一顿酒,喝得畅快淋漓。
喝出了管阂“酒神”的称呼,更是让钟全等人一年内不敢和管阂提“酒”这个字!
好家伙,车轮战!
喝趴了鲜于辅,干翻了钟子兴,逼吐了程子廉,还把不省人事的田文佐背回了家。
管阂是真正的猛汉,不掺一点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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