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掌控基因,设计生命。(中)
67掌控基因,设计生命。(中)
“我需要你对我的指令放行——站起来。”
陆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下水。”
身体僵了僵,跳进滚烫的积水潭。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陆辰做的,但并非来自他的大脑,而是后颈的芯片,那个副脑。
…………
很小的时候,陆辰做过一个梦。
梦见自己死了。
安详的躺在灵柩里,小伙伴们围在一旁悲伤哀悼,而他就像个灵魂,飘在一旁看着,却怎么都无法再感受、触碰物质世界。
后来师娘告诉他这叫「灵视」。
其实大多数人都有过类似在梦境中飘起来,以灵魂姿态俯视自己的体验。
人在陷入深睡眠时意识涣散,身体机能自主运转,神经系统开始整理冗余数据,从而‘关闭了感知’——道理很简单,录像机不可能一边摄影一边剪辑,真发生了这种事那就不是记忆了,那叫幻觉,是在清醒时也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一般我们称这种情况为精神病。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人在睡着后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
但有时会做梦。
它意味着主观意识并没有完全休眠,于是‘看’到了神经系统整理数据的过程。
有的梦有意义,因为它与人的记忆、经历、情感高度相关,也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种梦醒来还会记得。
有的梦毫无意义,它只是单纯的数据碎片,这种梦醒来不会记得,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无论如何,人通常,是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
如果在梦境中飘了起来,便是灵视,它意味着人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意味着睡眠非常浅,神经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一边摄影一边剪辑的情况。
那么,这有什么意义?
灵视本身并无意义,真正重要的是它所引申出来的问题——灵视的存在意味着神经系统即便在不完全关闭‘自我意识’的情况下也能整理数据,意味着人,可以看见自己的意识。
意味着,通过静功主动控制神经系统,理论上可行。
意味着,人可以给自己安装第二套操作系统,这便是义体技术的终点,与机械飞升的起点:中枢神经控制芯片。
后颈的芯片连通了神经系统的所有数据,师父和师娘因此进入陆辰的意识,他从此可以和师娘在大脑里对话,可以让师父在梦里教他武功。
但是反过来,芯片也能截断神经里的数据流,绕过大脑,接管身体。
每当发生这种事情时,陆辰就像灵魂出窍一样,看着自己在动。
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时,师父接管了身体,演示了一遍武术的力量,然后在梦里‘手把手’教会了他静功——师娘对此吐槽说‘直接教给身体,姑且也能称之为「灌顶」了’。
而这一次,是真正的灌顶。
因为这一次他已经打好了基础,身体素质被推到了凡躯所能达到的巅峰,深度开发的神经系统已经能主动向身体下达大多数指令。
绝大部分的神经系统是不会被自我意识控制的,没有为什么,这就是设计图。
打坐冥想,修炼静功,是为了攫取神经系统的完全控制权。
有了控制权,才能释放潜能,强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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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已经获得了许多原本没有的权限,比如他可以命令血红蛋白储存数倍于平时的氧气,从而获得更长的闭气时间,甚至以此控制体温,但这些是极限了,他做不到更多的事。
因为他不知道‘更多的事’是什么。
他知道给车加满油就能跑得更远,也知道发动机越强速度越快,但他不知道发动机是怎么造的,他能把车拆了再装回去,但他不知道每个零件有什么作用。
其实在运动系统强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想过有没有可能改变骨骼与肌肉的结构,这样就能获得更强的体能素质,可是,到了微观结构这一层面,性状是由DNA决定的。
如果说车的设计图是机械原理,那么生物,便是DNA图谱,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对其进行修改优化,就能变得更高、更快、更强。
可人类的DNA有31.6亿个碱基对,每一个都负责了一种甚至是数种功能,在陆辰已知的生物科技水平中,别说是搞清楚它们分别代表着什么,就连把整个DNA图谱画出来都没做到。
这不是没有设计图的问题,而是知道图存在,却没人见过它长什么样。
可是这一刻,芯片中有大量电信号涌入大脑,那是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数据,陆辰能够感觉到它的模样,双螺旋结构与31.6亿个碱基对。
因为与师父‘思维相连’,他明白了那是什么。
有人已经完成了人类基因组计划。
图谱就在芯片里。
双螺旋中的某几个片段断裂重组,与此同时,身体也在细胞层面上发生着剧烈变化。
陆辰明白了为什么非得是现在。
其实他完全触及不到DNA层面的东西,因为那太微观了,只是随着对身体机能的解锁,隐隐有一种感觉。
现在发生的事情,是师父经由后颈的芯片在控制,但即便如此,物质的改变需要巨大能量,如果体能不推到极限,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种改变。
硬件性能达不到,软件再强也没用,强制运行只会死机。
大量的脂肪与糖被转换,以至于身体的维生机能竟然宕机了——积水潭里是沸水,跳下去等于找死,当陆辰跳进去时,正在迅速再生中的皮肤与肌肉再次被灼伤,可这一次,因为改写细胞结构占用了太多能量,维生机能在那么几秒的时间里被放弃了,温度开始向内扩散,几分钟之内,他真的会被煮熟。
但只有那么几秒。
因为很快,被改写的身体组织开始运转了,那是一小块前胸的皮肤。
皮肤里有某种原本并不存在陆辰体内,经由DNA改变,细胞自然生物化合而出的物质——皮肤细胞还是原来的皮肤细胞,基本摸样没变,可现在它突然多了一种物质,因而增加了一项功能:
热辐射吸收。
温度不是能量,温度是物体冷热程度的物理量。
水会烫人,是因为热水以热辐射的方式向外传递能量,过程中产生了热。
那物质在吸收积水潭所散发出的热辐射,将水分解为氧气、氢离子和电子,并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三磷酸腺苷。
陆辰能从师父上传的数据流中看到那物质的分子式,他完全不认识。
但他知道这种生物化学反应的名字。
它叫光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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