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预支月钱
整个当铺,陷入死寂。
谢安盯着李夫人手中的银钱,良久说不出话来。
谢安能感觉到李儒的心思,无非有三:
其一,觉得自己为奴三十年,不该想着挣脱李府的掌控……
其二,那便是触了李儒的威严,令其不悦。
其三,便是李少云练武开销甚大,索性砍自己一刀狠的。是打压,也是真砍。
李儒知道自己拿不出那么多银钱,便只能继续留在当铺为李府操劳。这些年下来,谢安鉴物的手艺好不说,还在镇子内外积累了不小的名声,很多老客户都是冲谢安来的。只要谢安继续留在当铺,个中价值自然超过二百两的。
如果李儒执意如此的话,以谢安现在的能力,是没打算让李府好过的。
可偏偏李夫人……心善仁慈啊。
一时间,谢安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李夫人嫁入李府的那般风光场景。
那时候的自己,是个小伙儿,而李夫人也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如今却也两鬓斑白。
岁月催人老啊。
缓过神来,谢安拱手道:“李夫人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笔银钱,我却是万万不能收的。”
李夫人态度坚决,“老谢头,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善终,并非试探你什么。”
感受到李夫人的真心实意,谢安也没再隐瞒,“夫人,我若是没本事凑出赎身银钱,便是受了夫人恩惠,也无法去外面过活。这样的赎身便没有意义了。请夫人给我七天时间,我去凑钱。”
察觉到谢安眼中的坚决,李夫人也没再勉强,“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了。我去和老爷说,给你七天时间凑钱。若到时候凑不出来,你让春兰来告诉我。”
留下一句话,李夫人便起身离去,重新踏入风雪之中。
谢安送到门口,目送李夫人的背影远去。
稍后走的春兰上来道:“谢师傅,李夫人对你一片善意,你又何必如此呢,这般只会苦了自个。”
谢安道:“李夫人一个婢女,嫁入李府,想来也是过的不易。此事若让老爷知晓,她的日子也就更难了。夫人对我恩重,我又岂能让夫人难做?”
春兰深深的凝望了谢安一番,然后才转身离去。
……
若在数月之前,一百八十两绝对是一个谢安无法想象的数字。
但对现在的谢安来说,倒也不算太夸张。
毕竟张林说过,白羽堂执事的待遇,每月就二十两。找张林疏通疏通,透支个半年的银钱……一共一百二十两,加上手里头的六十两。也就足够了。
回到小屋,谢安看到两个徒儿竟然兴致勃勃的修炼起了养生功,韩立还有模有样的。至于贺春利……就撅着屁股练,怎么看都像是狗爬式……
见得徒儿欢愉,倒是让谢安心头的阴霾退散不少。
铺子要到大年初八才开,大家都闲下来没事。按理说这期间正是走亲戚的日子,奈何三人都是奴仆,也没个亲人,自然没亲戚可走,只得彼此抱团取暖,也算一个小家了。
“师傅,你看我练的对不对?”
“还有我还有我……”
谢安瞥了眼两个徒儿的把式,“韩立的还凑合,小贺你这是……狗爬式游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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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韩立听了这话,乐呵的连拍大腿。本就腼腆面皮薄的贺春利,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我来给你们演练一下,瞧好了。”
谢安今儿心情不太好,但瞧着两个徒儿这般勤勉,情不自禁被感染,便停下来给两人打了个样。
所谓开门见山高,谢安才演练了几个把式动作,就把两个徒儿给震惊到了。
“师傅你这打的也太好看了啊,简直跟大侠似得。”
“小贺你也太不会说话了,请你把‘似得’二字去掉。师傅就是大侠。”
“韩哥说的在理,是我草率了。”
“别走神,看仔细了。”谢安呵斥一声,俩徒儿这才收拢心思,认真学习。越看越震惊。虽然他们是初学者,却分明感觉到谢安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出拳时还能引起阵阵空气的爆鸣声,威武得不行。
顷刻间,两人看师傅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
谢安一招一式演练完,然后收手站定,“好了,你们自个琢磨吧,修行主要看你们自己。”
留下一句话,谢安回到小屋隔壁的杂物间,打了一天的养生功。
黄昏时分,谢安和俩徒儿吃过晚饭,便匆匆出门了。
走出镇子的时候,夜幕降临,谢安用黑布裹着脸,再次来到了血岭黑市。
虽然黑市没有明令闭市,但大年初三没什么人,只有少数二三十个摊位,商客寥寥。
谢安直接来到黑市,并未找到那夜壶小伙。便去边缘的院落找到了张林。
“老哥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张林仍旧穿着一身执事的制服,热情迎接谢安进入内堂,还让周兴泡上陈茶招待。
一番寒暄过后,张林直接开门见山,“巧了。张标执事于除夕夜遭遇土匪截杀,他执事的位置恰好空出来了。老哥哥若是有意加入我白羽堂,正好顶上这个位置。”
说话的时候,张林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安,好像知道了什么似得。
虽然没有证据,但张林就是强烈的感觉此事是眼前这位老头所为。
前几个月张林和谢安暗示过张标,然后张标就死了。
而且才死三天,谢安就找上门来?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更何况,张林查看过现场,知道张标是被重弓射死的。此前张伟和卢伟死的时候,张林就在远处看见了,当时谢安就用的重弓。
综上,张林推测出了八九分:张标就是眼前这老头杀的。
但没证据,这种事也只能埋在心里,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面对张林看过来的眼神,谢安就知道这老家伙在想什么。
不过谢安并不惊慌,他只是推测而已,并无证据。而且经过半年的了解,谢安觉得目前双方利益一致,对方也不至于把事情捅出去。
当然,谢安也不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张林的信誉上,他每次来黑市都蒙着面,张林并不知晓自己身份。倘若张林真有什么陷害自己的举措,自己只能送他上路了。
人情是人情,可以还。但若事关生死,拥有实力的谢安也绝对不会含糊。
权衡再三,谢安道:“张执事,我可否先预支半年的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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