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林萱琦并不害怕
“什么嘛，这鬼屋也不是很吓人。”程飞叉腰打量着周围。
此刻两人身处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墙壁是土墙，窗户用旧报纸糊住，房梁上挂着烘干的玉米和辣椒，桌凳都是复古的木质款式。
仿佛来到了旧社会西南地区一个普通的农村屋子，甚至有种屋主人刚离开不久的错觉。
当然，前提是无视掉作为唯一光源的发红光的蜡烛，以及夹杂诡异怪声的念经作法背景音。
林萱琦伸手轻触刷黑漆的木桌，捻了捻手指，然后用程飞的衣服擦手，“别高兴得太早，恐怖片里越安全的场景，越说明接下来要吓人。”
“有道理，还是萱琦你有远见。”程飞点头附和。
“走吧，继续往前。”林萱琦说。
这时，来路的方向传来一阵隐约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慌乱地小跑。
程飞回过头笑了，“看来有人反应比我夸张多了。”
“你怎么知道是人？”
林萱琦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程飞的笑容消失。
少女嘴角勾起幸灾乐祸的弧度。
往前走是一条土墙的走廊，不宽也不窄，两边有窗户，都用旧报纸糊住了，大概只是装饰。
走廊看上去空空如也，两人放心大胆地朝前走。
走到走廊中间时，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再度响起，这次变得明显了许多，似乎那个慌乱奔跑的人已经冲到两人背后，就要扑向他们。
两人连忙回头，然而走廊黑漆漆一片，只有念经做法的背景音在回荡，并且夹杂的怪声似乎越来越明显了。
明明什么都还没遇到，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却在酝酿。
林萱琦拽住程飞的外衣，“你走后面。”
“啊？”
“怎么，不敢？”少女冷笑。
“哪儿的话，我只是觉得前面更危险，不过萱琦你要求的话。”程飞老老实实地和她换了前后。
离开走廊，接下来是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但房间两边房梁上挂满了泛黄的白布，因此实际上空着的区域只有中间一条路。
白布后面发红光的蜡烛勉强照亮地面，不知何处来的阴风吹动白布，让房间变得影影绰绰，总觉得看不见的角落藏着某些东西。
“跟紧我走。”林萱琦偏头瞥了一眼背后的程飞。
“是。”程飞点头。
两人迈步往前，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再度传来，却不是从背后，而是昏暗的正前方，似乎有人正狂奔而来。
林萱琦停下脚步，程飞也跟着停下，屏住呼吸等待对方出现。
脚步声在将要出现的前一刻戛然而止。
程飞夸张地松了口气。
“嘻嘻——”一道诡异至极的笑声在两人背后近在咫尺的位置响起。
“我靠！”程飞似乎被吓得不轻，往前窜了一步，几乎贴在林萱琦背后。
少女眯着眼睛回过头，只看到了表情僵硬的程飞。
“别一惊一乍的。”她不悦地扫了程飞一眼。
“萱琦，前面！”程飞忽然叫了一声。
林萱琦又转回头去，下意识心头一紧。
一个貌似人影的存在，正在白布后面一蹦一跳地移动。
说貌似，是因为那个家伙像是一个人在以一种佝偻怪异的姿态踮着脚尖走动，由于隔着白布，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咦嘻嘻嘻——”背景传来了怨毒的阴暗笑声，同时夹杂的怪声也变得愈发明显。
悬挂的白布其实没有完全垂落到地面，还留了有半米左右的高度，完全可以看到背后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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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的林萱琦弯下腰去看，瞳孔一缩。
她看到了那个佝偻的人，对方穿着旧社会的千层底布鞋，用踮着脚尖的方式倒退小跑。
这真的是工作人员扮演的吗？她心底忍不住冒出疑问。
“哇哈——”一个怪声在少女身侧响起。
她感觉自己被猛推了一把，弯着腰的情况下平衡不稳，踉踉跄跄扑进了面前的白布，视野被遮住，双手乱抓找不到支撑。
“程飞！”少女很不安，下意识喊了一声。
“我在我在。”
少年稳稳地拽住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萱琦你没事吧？”程飞表现得很紧张地观察四周。
“刚才是你推我？”少女神情流露一丝杀意。
“你的错觉，不过刚才旁边确实有人。”程飞手指白布后面。
“啧，这个鬼屋以后不用开了。”林萱琦恼火地说。
“我觉得还是先走比较重要。”程飞用力咽了口唾沫。
此时此刻，那个佝偻的身影还在不时闪现，一边在黑漆漆的白布后面小跑，一边发出怪笑声。
“走什么走？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萱琦伸手去扯白布，发现扯不下来，就把白布掀开，掀开一层又是一层，少女一边掀白布，一边朝佝偻的人影快步逼近。
“萱琦，你胆子也太大了。”程飞跟在她后面。
“是你胆子太小！”林萱琦似有不满地大声说。
像是害怕被林萱琦发现，那个人影忽然加快移动，一下子消失了。
“跑了？”程飞诧异。
林萱琦嗤笑一声，“藏头露尾的没意思，走了。”
她像是胜利者般扭头返回，一把掀开背后的白布——一个人影就站在白布后面，背对他们。
对方穿着旧社会样式的麻布衣服，头戴一顶小圆帽，保持一只脚踮着脚尖另一条腿高高抬起，双手缩在胸前的佝偻姿势，似乎意外被两人发现。
那看上去像一个人，但身材怎么看怎么古怪，又瘦又长。
“我靠！”程飞叫了一声。
林萱琦保持掀白布的动作，死死盯着对方的背影。
就像小时候玩过的木头人游戏，好像只要林萱琦和程飞盯着他，他就会永远这样保持下去。
空气僵持了好几秒。
“萱琦，要不我们绕个路。”
“要绕你自己绕——”
话音刚落，对方脑袋像是生锈的机器人一样小幅度扭动了一下，随后在身体不动的情况下，一百八十度转了过来。
黑暗中可以隐约看清那是一张涂满白灰的脸，脸颊上有两个红色的圆圈，嘴巴呈现微笑的样子，然而眼睛里却流淌出两道殷红的泪痕。
那双眼睛直直注视着林萱琦和程飞。
背景音彻底变了，变成咿咿呀呀像是唱戏一般的怪叫，夹杂令人发毛的怨毒叫喊。
佝偻的人影缓缓活动起来，以一种轻手轻脚的感觉，踮着脚尖倒退着朝两人逼近，完全不是人类的行动方式，异样得无法形容。
林萱琦僵住了。
理智告诉她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恨不得冲上去掀翻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可少女的身体却本能地不听使唤，僵硬地定在原地。
程飞抓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萱琦，别怕，只是鬼屋而已。”少年在她耳畔轻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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