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程飞想不通
游乐园附近的旅游酒店，一个被专门清场的大房间，气氛凝重。
沙发上的林萱琦翘着一条腿，慵懒地朝天花板打哈欠，飞行员夹克被她披在肩上。
几个护士环绕在少女身边，用五花八门的仪器给她做检查。
房间出入口和窗户全有黑衣人站岗。
程飞坐在离林萱琦比较远的椅子上，朝少女那边张望。
林萱琦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她的耳朵原本被纱布包得严严实实，像黑猫警长里的一只耳，结果少女嚷嚷一通“擦伤而已我什么场面没见过”，然后自己把纱布扯掉换了张创可贴。
程飞想了想走上前，“萱琦，你没事吧？”
两个保镖伸手拦住他不允许靠近。
林萱琦抬眼瞥了他一下，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先前离开的叶霜快步走进来，俯身凑到林萱琦耳畔低声说话。
程飞隐约听到“在火车站抓到了”之类的。
“带他来见我。”沙发上少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很快，一个身材高大穿衬衣和牛仔裤双手反绑的青年，被带到了林萱琦面前，强迫跪倒在地上。
程飞认出了是宋五。
“给我个理由。”林萱琦俯视青年，阴沉着脸说。
“为了钱，这么说够了吗？”宋五低着头。
“你要多少我给的不够花。”
“我母亲病了，他们找我，我没有选择。”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三个月前。”
“呵，还真有耐心。”少女的冷笑蕴含杀意。
宋五神情麻木，“我什么都交代了，只求你别伤害我母亲。”
林萱琦吐了口气，闭上眼挥了挥手。
宋五被带走了，从程飞身边经过时，程飞看着他无神的脸，他并没有看程飞。
估计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次看到宋五了。
林萱琦瞥了一眼程飞，朝叶霜招手。
后者再度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等叶霜退开，林萱琦又朝程飞招招手。
“给他打一百万。”少女偏头对叶霜说完，双臂交叉在胸前冷笑着看向程飞，“干得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这多不好意思。”
“还有分手费。”少女盯着他补了句。
“分手？”程飞惊疑不定地看向她，“为什么？”
“和你在一起只是玩玩而已，我最开始就这么说过吧。”林萱琦撑着下巴偏开脸。
“今天一开始不还挺开心的——”
“那是你的错觉，我从来没觉得去什么游乐园开心过，今天是引蛇出洞罢了。”少女打断他。
“所以现在消失。”她的语气显得不耐烦而倦怠。
“你不怀疑我了？”
林萱琦嗤笑一声，像是不置可否。
“那我真就走了？”
“滚。”少女毫不客气。
程飞想了想，“真的分手了？”
“叫你滚听不懂？”
“是。”
少年老老实实转身走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程飞听到背后传来幽幽的话音，“哦对了，回去别让我听到你和沈曦复合，不然的话。”
程飞转了个弯回到她面前，“萱琦，仔细想想一百万我拿五十万奖励就够了，分手费果然还是算了。”
“不想要？好啊，还省钱了。”
“那不分手了？”
林萱琦笑了，“你当我是什么人？电话里随随便便表个白就能和我在一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有个限度。”
“好吧。”程飞点头，“只要不跟沈曦复合就行？我知道了。”
“不止沈曦，三年之内我不想听到你跟任何人在一起的消息。”少女把头瞥向窗外，语气轻描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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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飞观察她的侧脸，“那我先回去了，萱琦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去找你。”
林萱琦一动不动等他转身，才用余光打量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
……
【Zzzz：签到时长→中止】
程飞打车回家。
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少年坐在车上沉思。
作为内鬼的宋五被抓了，假如宋五诬陷程飞，那程飞少不了受刑讯逼供。
他现在安全脱身，说明没被牵扯进去，他在林萱琦眼里的可疑程度应该洗脱了大半。
从交往以来，程飞自认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不对，应该说他从言行举止再到外貌才华简直完美无缺。
先前相处挺好的，这个女人居然说分手就分手，实在难以置信。
明明再坚持两周就能拿到林萱琦的【一月】奖励了，至少三万积分加三次抽奖机会。
早知道就下下周再约会了。
程飞查询银行卡余额，发现有六十万，其中十万是之前的。
因为他一句话，林萱琦真的只给了五十万。
也就是说这六十万，就是他这段时间所受的所有折磨和屈辱换来的全部。
老实拿这六十万走人，可以舒舒服服读完大学，将来找个可爱的女朋友，比如说和长崎明日奈约定一起离开学园都市，让时光冲淡记忆，人生或许会很幸福。
但程飞拒绝。
不能就这么放过林萱琦。
必须让她知道，现实主义强者不是用钱就可以侮辱的。
不以强者的身份欺凌弱小，但对仇敌也绝不心慈手软，认定了目标可以忍耐和蛰伏，但绝不会妥协及放弃，这才是现实主义强者。
“小伙子，分手了？”一直在听电台情歌的中年胡茬司机瞥了下后视镜。
“啊？”
“看你有点难过，衣服上是女朋友泼的？”
少年袖子和胸前有一滩水渍，是之前扭打的时候弄到身上的。
“差不多吧。”程飞点头。
“女生嘛感情动物，吵架了回头哄一哄就好了。”司机握着方向盘说。
电台情歌还在播放，是一首零零年代的老歌。
司机跟着副歌一起哼，“不得不爱，否则我就失去未来，好像身不由己不能自己很失败，可是每天都过得精彩……”
程飞想了想，“师傅，问你个问题。”
“你问。”
“请你评价一下我的长相。”
司机一脸淡然地拨方向盘，“帅得惨绝人寰吧可以说，要换我接女儿放学的天，肯定不敢让你上车。”
“那你说像我这样各方面都表现得完美无缺了，我女朋友的手下背叛她，她突然把我甩了是为什么？”
“手下？你女朋友是黑社会？”
“她是做生意的，就是她手下的经销商。”
“你是傍上富婆了啊？”司机斜了一眼。
“算吧，不过我女朋友年纪和我差不多，她家世好做的家族产业。”
“哦，这么回事。”司机沉吟了下，“多半是心情不好，家世大的女生脾气也大嘛。”
“心情不好？可是都不关我的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抛开这件事不谈，你别的事就没有让她不满意过？女生就是这样的，她高兴的时候很好说话，不高兴的时候就要和你算总账。”司机语重心长，“这种情况嘛我只能给你说要多想，泡妞不是那么容易滴。”
“师傅，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情场高手吧？”
“我倒没谈过恋爱，我老婆是后来人介绍的，直接就结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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