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异象之一
和程飞交手的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位外表青涩娇小的少女。
飞扬的风衣下露出稚气未脱的小脸，泛着奇异光彩的白发如瀑，身穿黑色水手服，幼齿的双腿包裹黑色连裤袜，脚踩黑色乐福鞋，可爱得像从岛国动漫里走出来的。
少女面无表情，手握一把奇特的直杆黑伞当做武器。
程飞和她缠斗在一起，锋利的剑刃无法伤到黑伞分毫，那层薄薄的伞布柔韧得惊人。
“什么人？”
程飞的疑问犹如石沉大海。
黑伞少女的战力完全不弱于程飞，两人的战斗从一开始就处于白热化，武器碰撞响声震耳，骇人的紫红光束不时从黑伞尖端喷射而出，所到之处坚固的地板和悬空的轨道都化作红热的液态。
林萱琦端起随身的狙击枪想加入战斗，然而两人高速移动缠斗得难解难分，她根本无法瞄准。
两人从宽阔的道路跳上移动的无人货车，又沿着狭长的空中走廊追逐，落到低矮建筑楼顶，任何倾斜低于九十度的平面都成了两人的战场。
林萱琦望着十字准心下交错的两人，本来打算胡乱开枪，转念一想又松开了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只是保持追踪等待时机。
直到某一刻程飞压制住了黑伞少女，一把尖锐的匕首凭空滑入手心抹向她的脖颈。
黑伞少女后仰上半身堪堪避开这一击，从抵挡长剑的黑伞借力朝后倒飞出去。
抓住黑伞少女身体悬空的瞬间，林萱琦开枪了，修长的狙击枪轰鸣着喷吐火焰。
黑伞少女的状态对林萱琦而言和固定靶没有区别，弹道笼罩黑伞少女的头部和躯干。
林萱琦仿佛看到了她碎成几块的画面。
电光石火间，黑伞少女手中的黑伞嘭一声打开，下一秒，连人带伞凭空消失在了空气中。
林萱琦的子弹落空，打在金属栏杆上擦出几道火星。
黑伞少女消失后，没有再出现的意思，如同高昂的旋律戛然而止，气氛静得出奇。
似乎她真的离开了，只留下两人和一片狼藉。
“我靠，跑了？”程飞惊疑不定，警惕地等待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敌人重新现身。
林萱琦放下狙击枪，眉头紧锁，“她是什么人？”
“不认识。”
“你还讲你在回廊人脉很广？”
“那我也不可能认得所有高手不是，而且万一她不是人。”程飞耸肩。
“你吓唬谁？”少女怀抱双臂瞪他。
“说着玩的，别在意。”程飞左右观察，“以后遇到再报仇也不晚，比起这个，萱琦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响声？”
“什么响声？”林萱琦狐疑。
“那边，来了。”
顺着程飞手指的方向，黑暗中由远及近浮现出密集的红色亮点。
半人高蜘蛛外形的失控机械从不知何处赶来，成群结队将两人包围，机械足敲打地面哒哒作响。
林萱琦眼神一凝，握紧了狙击枪。
“走了萱琦！”程飞拽起她就跑。
“你怕什么？”林萱琦有些恼火。
“不是怕，这叫战术性撤退，下次我们带人来把这里端了。”程飞忙不迭解释。
林萱琦虽然有种踹他一脚的冲动，不过少女也清楚两个人留下来鏖战不可能赢，也就任由他拉着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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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原路折返，一路都有机械蜘蛛从封闭的建筑当中爬出来，不过这些蜘蛛似乎不善于战斗，所以没对两人构成实质威胁。
直到从冻海钻出冰窟窿，回到雪花飘飘的岸边，程飞才夸张地松了口气，“好险，差点就损失惨重了。”
林萱琦回过神来，往他腰上拧了一把，“原来你就是怕死。”
“我肯定怕啊，我的装备很贵重的，我家小业小，萱琦你体谅我一下。”程飞一副守财奴的样子，抓着湿漉漉的衣服把水往外拧。
林萱琦被他气得眼皮直跳，深吸了口气，“下次再这样你就给我去喂鱼！”
少女又伸手往少年腰上拧了一把，看他疼得龇牙咧嘴，这才心情好了点。
“玩够了，今天到此为止。”
话音落下，林萱琦一秒在程飞面前跪倒下去。
“萱琦？”程飞蹲下身，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又拍打她的脸，“真下线了？”
见林萱琦毫无反应，程飞想了想，抓住她一只手，像拖垃圾一样把她弄到冰窟窿旁边。
随后抬起脚，照着小腹狠狠一踹。
“喂鱼喂鱼，今天先把你喂鱼。”
随着噗通一声，少年拍拍手转身离去。
……
等程飞摘下潜入头盔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他索性放弃睡觉直接去上学。
而代价就是此刻他坐在教室里，顶着两个黑眼圈和满眼血丝打哈欠，刚才在班主任赵雅的数学课上更是差点睡着，被赵雅路过的时候敲了一下头。
“程飞程飞，你看这是什么？”
周涵和同桌阮静宜来到少年面前，神神秘秘地把一个袋子放在他桌上。
袋子里面是一套衣服，款式且不说，至少手感摸上去非常舒适。
“给你定做的管家服，文化节当服务员的时候记得换上。”周涵笑眯眯地轻拍他脑袋。
“花了多少钱？”程飞忍不住问。
“多少钱你就别管了，你的任务是到时候穿上。”娇小少女竖起一根手指。
“好吧。”程飞点头。
这种事他还是别深究了。
目送周涵和阮静宜走开，程飞打了个哈欠，决定去走廊上吹冷风清醒一下。
离开教室，哪怕只是双手搭在走廊边发呆看风景，俊朗的少年也持续吸引着周遭的视线。
抱作业本的女生二人组经过时，微妙地放慢了步伐。
不远处传来银铃般笑声的女生三人组，不时嘀咕着投来注视。
中庭对面同样看风景的落单女生出神地望向这边。
程飞叹了口气。
顶着黑眼圈都很帅，这要如何是好。
不过话说回来，在绝大部分普通人眼中他很帅，可是在沈曦或者林萱琦这样的超超一流美少女看来他好像又不够帅（长崎明日奈是超一流）。
少年意识到自己处于帅和不帅的叠加态，或者说这正是世间万物都具有相对性的有力证明，哪怕是他，也只能做到相对的帅，而非绝对的帅。
大概是不清醒的缘故，少年控制不住脑内乱七八糟的思绪。
这时候两个人无声无息地来到了他旁边，和他一起看风景。
陈昊拍了下他的肩膀，“程飞，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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