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青,离别
剧组是一个封闭空间，剧组演员朝夕相对，感情一旦发生，升温很快。
但这个空间一旦打开，这种温度又能维持多久呢？
食髓知味的韩风与胡婧还没空考虑这些。
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同进同出的时间增多了。
拍戏时候的默契提升了。
两人互动的小动作变多了。
晚上钻房间的次数同样也增多了。
久而久之，就来到了那一个关口。
破关的人很坚决，守关的人又不是很用心，于是……
从某一天开始，剧组的人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很多个清晨，女主角胡婧经常脸色苍白、精神疲惫，走起路来似乎有些不太顺畅。
而反观男主角韩风，神清气爽、满面红光，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好在导演沈贻对剧组的管理很严格，倒是也没什么人在背后嚼舌根。
时间很快进入到7月，暑气正浓，剧组拍摄转移到了室内，自此进度提速。
一个多月连轴转，疲劳日积月累，越是临近杀青人越累。
但25日的那天，胡婧却一反常态，一整天都处于兴奋中。
直到晚上，韩风才知道原因。
当晚，胡婧早早的拉着韩风回了房间，打开电视。
平时他们很少看电视，一般不是在交流表演，就是在交流其他。
师出反常必有妖。
韩风从脑海中检索出前世古早的信息，锁定在1999年7月25日那天，一则信息跃然眼前。
韩风哭笑不得：“你饭吃一半就拉我回来不会是要看《还珠格格》吧？”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唯一与娱乐圈有关的“大事”就是《还珠格格》第二部开播。
这种人来疯的穷瑶剧对韩风这种重生者来说，简直不忍直视。
见韩风愁眉苦脸的样子，胡婧倒是很开心：“好了，别挂着脸了，就当陪我咯，嘻嘻。”
靠躺床头，胡婧勾着韩风的手臂，脑袋贴着他的肩膀，双眼弯成了月牙。
韩风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行吧，有你陪着干啥都行。”
胡婧高兴地拱了拱脑袋。
其实吧，韩风对这部剧本身倒也没那么大抵触，看看就当回忆青春了，只不过他实在不太待见那只歪了屁股的燕子以及那位黑了心的湾岛“女神”。
‘哎，算了，就当提前领略范爷的风采了。’心中郁闷的韩风自我安慰着。
但99年的范爷哪有什么风采可言，水嫩的小胖脸配上稚嫩的演技，好尴尬啊。
见身旁的胡婧看的津津有味，韩风憋着吐槽的欲望，索性闭上了眼。
没多久，燕子的吵闹声中突然夹杂了一丝轻鼾。
胡婧回头瞥了韩风一眼，皱着鼻头，嘟了嘟嘴，嘴里轻叨着：“没劲。”
——
拍摄的日子过的很快，就在《还珠格格》风靡全国之时，一个没什么人关注的小剧组也默默迎来了杀青。
最后一场戏，在一家餐厅里。
这是车诚俊规劝韩静书去做手术的戏份，同时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真相。
这场戏对韩风来说不难，正常发挥就好，但对胡婧的挑战很大，需要演员从开心的氛围中快速转换为激动、悲伤、哭泣、疯狂，情绪转换之快、张力之大很考验演技。
拍摄前，导演沈贻花了十几分钟为胡婧讲解这场戏他想要的效果，韩风也早已为她拆解了每一部分的表演要点，可真要拍摄起来，他们也没把握能一条过。
这种戏份多拍一条就多一份伤害，最后很有可能把演员整奔溃。
因此，此刻，整个剧组都笼罩在一股严肃的氛围中。
“各部门准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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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打板声响起，表演开始。
镜头拉近，两人面向而坐，一个心情不错，一个面色有些沉。
“干嘛不说话？”胡婧看着沉默的韩风略显疑惑地问道。
见他没给反应，胡婧撒娇似地喊道：“车诚俊总经理。”
一个俏皮的尾音足见其此时的心情还是比较愉悦的。
韩风抬头注视着胡婧，眼眶逐渐泛红，轻呼一声：“静书。”
磁性的声音透露出来的情感直入人心。
这声呼唤就像一把拂尘，拂去了胡婧仅留的最后一丝杂念。
她彻底代入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情绪逐步铺开的部分。
“已经转移了。”
“接受抗癌治疗的话……”
“不要。”
“韩静书。”
……
当韩静书得知她的眼角膜是韩泰华移植给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不知是因为最后一场戏，还是与韩风离别在即，胡婧贡献出了这部剧拍摄以来最好的一场表演。
激动、奔溃、怒吼，一切都表现的极为真实。
即便是导演喊了咔后，胡婧仍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哭声不止。
这回，韩风不顾现场工作人员的奇异眼光，抱着她拍着背一直安慰着。
待她情绪稍微平复后，导演沈贻才拿起喇叭一吼：“杀青。”
欢呼声霎时而起，现场浸入了一片欢乐的氛围。
——
当晚杀青宴后，一些人已经急着离组。
黄海兵在走之前还特意来跟韩风打了个招呼，说着希望能再次合作。
韩风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真诚。
其实黄海兵的演技还行，对表演也有足够的热诚，但可能是脸型和气质的关系，要拓宽戏路比较难，再加上他的性格比较佛系，不喜争抢，如果没人提携，要红很难。
不过韩风也不是那种“谁红跟谁玩”的人，只要是出于真心，他愿意交这个朋友。
约了有空一起吃饭，韩风送走了黄海兵又迎来了王蕙。
这个小姑娘年纪还小，聊天时说起打算去考中戏，韩风十分鼓励。
因为他已经看过答案。
但有点可惜的是，原世界的她，职业生涯并不长久。
《少年王》中的白素是很多人的白月光，再加上《水月洞天》中的大反派赵云，王蕙也曾有不小的知名度。
可惜名气刚起来就一脚踏入了恋爱婚姻之中，最后一凉到底。
这都是个人的选择，韩风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简单提点了她一句“不要轻易放弃演戏”。
送走这二人，韩风与胡婧共度了剧组的最后一晚。
这一晚，两人没说太多话。
一是不舍，二是心情有点复杂。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这段关系很难长久。
韩风明白胡婧并非看上去那么感性，只不过情窦初开，又带有崇拜滤镜，两人才能这么快走到一起。
一旦分开两地，又能维系到何时呢？
难道要两个刚踏入这场事业的年轻人就此放弃，附身一人？
胡婧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接触，她也算对韩风有了一些了解。
他亲和阳光、幽默风趣、才华横溢，是最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男生如果要绑在身边是会很累的。
胡婧很年轻，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
不过这不影响他们这一晚的疯狂。
第二天，韩风一早收到了蒋樰柔的电话，很早便离开了酒店。
胡婧直到午后才起来，拖着个大行李箱的她，走路不太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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