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条件抵押
思虑完毕，陈都干脆伸出手，拉住欲要离开的王三水。
“陈兄弟，你……”
“王兄显然很明白猎妖的危险，这丹药法器符箓啥的，肯定是要买够备足，才能确保自己的生存与获利。”
“的确如此，可我日前为了突破境界，已经花了大半身家，不然……”
“诶，王兄说这种软话可是借不到灵石的，毕竟谁家灵石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总得要有个保证啥的吧？”
“……陈兄弟有话大可直说，不过，我也有话在前，你一个切麻小工，顶多能借我近百块灵石，虽然说少并不少，但实际也不多，所以如果想要狮子大开口，那还是别说的好！”
“那要是我能给你解决符箓的问题呢？”
“什么？”
“我是说，你去购置画符三件套，纸与墨简单，符笔租来暂时用也行，我可以给你画基础的下品符箓。”
陈都笑呵呵的，看向何家人消失的方向，“这何家培养符师也是挺有一手的，相信王兄也知道，在工坊这边最后有个纸成试墨的环节，那时会摆出五行基础符箓，有符师现场作画验纸，小工们都能去观摩学习，我觉得我已经学会了。”
“这，要是你没学会呢？”
“你也不听听我的名声？灵根虽然差，悟性可不差！还有，你大可以先借我的灵石去购置，真要是损失完了，只需折一半还我就行。”
嗯？
王三水听着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陈都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继续开口道：“这么一来嘛，要是我成功画出符箓，然后再重新借给你，这价值可就不是区区近百块灵石了啊！”
“……你说得对，理想情况下翻个几倍不成问题。行！这样吧，我这里有份城里的地契，价值近千块灵石，可以抵押给你！”
王三水虽然给说得有些懵，但其实也迅速明白过来关窍。
不按照陈都说的来做，对方不会借出灵石！
眼下他已经辞工，跟猎妖队的熟人说好出发的时间，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干脆一咬牙，才掏出这么一份地契。
很明显，王三水其实也知道空口无凭，一开始应该是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抵押这个跟何家那边借灵石符箓。
陈都的目光一闪，对此有些在意，一边接过手查看，一边开口问道：“为什么王兄不直接去找何家借呢？”
“这，实话实说吧，何家待我不薄，日前的突破之事也有臂助，而这次因为双喜临门，一时激动，连夜就去找朋友说定下猎妖的事，所以，是我这边先坏了规矩，没提前打招呼就辞工不干……”
原来如此，人家原本有心培养，结果却落了个空！
这等情况下，不多加计较什么，已经算是宽仁大度，如果再上门抵押借符借石，那这地契的价值，怎么说也要打个腿折，到头来根本借不到多少！
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陈都点头了然，再仔细看地契。
上面所说的那块地，其实并不大，估算着最多只能建起单间小栋房子，地段上看描述也很一般。
最关键的是，它的位置跟符坊麻田这边，简直就是南辕北辙，所以应该并不是王三水一家子住的地方，而是额外添置，或者说，提前投资？
因为那青玉城里寸土寸金，地价逐年稳步上涨，如这块地来说，再放上个十来二十年，绝对能值千块灵石以上！
不过，这王三水会有这种未来投资目光？真要有的话，也不会把这次的事情搞成这个样……
暗中腹诽着，陈都确定其并没有问题，便将之先还给对方，让他在此处稍待一会，自己回去拿灵石。
王三水不怕他作妖诈契，毕竟自己炼气四层，对方炼气一层，让他一条胳膊一条腿都能轻松教训一顿。
反倒是陈都面对他毫无畏怯，不卑不亢，沉稳有度，侃侃而谈……可惜了，是个九品灵根，最一般的那种！
王三水暗自感慨着，靠墙等着人回来。
另一边。
陈都没有耽搁，一路直回后间工舍，来到自己的房间。
留下足够接下来一段时日修炼的量，再将其他灵石通通装上。
七十七块。
装成不小的一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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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取来床头桌上的笔墨，迅速写出一式两份的借条，自己先印上指头印，作为最简单的凭证。
做完这个，待笔墨干透，这才折起带上，往前间工坊赶去。
此时此刻，下工的雇修们除却不寄住的已经回家去，其他人都流走在前后间，该吃饭的吃饭，该洗浴的洗浴，各有自己的片刻日常闲暇。
孙梓的日常环节，在今天因为王三水的到来，变得与以往不一样。
“哎呦喂！啧啧啧！我们的大天才，这难道是保不住自己的灵石？”
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陈都出借灵石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是刚刚在远远偷看着关注着，总之，此刻又很恰好地跳出来恶心人。
下工的雇工们虽然带有辛劳，但更需要解闷的乐子，于是纷纷驻足看好戏，使自己的日常变得不那么日常。
陈都停下来，瞥着窃窃私语的众人，只隐隐看到一种如释重负。
显然，王三水辞工借石的事情早就流传开，临近工坊的雇工们都怕被找上门，现在能有个替死鬼垫上，他们自然是十分乐意。
尤其是这人还是陈都的时候，仔细琢磨就另有不同的地方！
其中更有甚者，已然蠢动想法，想着有别人开个头，自己或许也可以跟着借来一二……
陈都暗自摇头，知晓此时不能退让低调，不然只会让人觉得自己太好欺负，所以面对孙梓，他选择转头就走。
嗯？！
众人不由一愣。
原本正等着陈都辩驳，自己就要大笑讽刺回去，占占嘴皮子优势的孙梓，更是忍不住迈步伸手，开口道：“你怎么往回走了？”
暗自一笑，陈都止住步伐，回头看去，道：“因为听到孙子你刚刚的话，我突然就不想借灵石了。”
“你怎么可以不借？！”
“笑话，王兄跟我借灵石，自是你情我愿的事情，现在我不想借了，当然就可以不借啊。”
嗯？！
众人更是一愣。
王兄？
他跟王三水那么熟的吗？
连说好的借灵石都能临阵变卦？
众人不知不觉间放下看乐子的心态，那些蠢动借石想法的更是皱着眉，把念头先给收起来，狐疑地观望场间发展。
陈都没等孙梓继续开口，若有所指地说道：“不过啊，孙子，要是让王兄知道是因为你恶心到我，这才坏了他的好事，你觉得他到时会怎么想？”
“你！我！这……啊？”
孙梓一阵话语急促多变，一时间竟哑口无言，因为找不到什么有力反驳的地方。
因为自己好像要倒霉！
陈都还在继续开口：“还有啊，这没我借出灵石，王兄肯定要去找别人，不知道你有灵石吗？哎呀，八品灵根呢，八天炼化一块灵石呢，又比我晚做工，要这么算下来，可是缺了挺多的吧！”
说着之时，还往其他人的身上瞥。
他们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很快表情就难看得很。
王三水借不到自己的心理底限，肯定还要继续借啊，搭上一个孙梓不够，那必然会来找他们，而真的找到他们，那借十块是借，借百块也是借，当然是往高里借了！
借灵石这事看着是你情我愿的，但是你真敢不借啊？别人炼气四层，长得又挺有威慑，胆子不够怕被针对的人，当然是不敢不借，胆子够的人也怕平白惹人记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不容易有个垫背挡枪的，刚刚松一口气，结果……都怪你这臭小子，闲着没事干来找茬，贱不贱啊！
一时间，在陈都的一通太极之下，孙梓成了那个众矢之的，人人都逼视过来，要他赶紧服软，真当一回孙子，好让挡箭牌自己跑回去。
“这这这……”
孙梓眼看自己突然变成那个千夫所指的，十分熟悉适应，转场极快地流露出惊恐欲逃的表情，根本没有陈都的不卑不亢，显得格外软弱。
这一软，别人就硬。
尤其是那些炼气二三层的，目标更大，更怕王三水找上门，于是他们默契散发气势，默契向前迈步。
一起施压！
孙梓的表情瞬间变成猪肝色，又立刻变回惨白色，目光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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