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防卫过当
王魔走进雾中，身后薄薄一层雾墙内外泾渭分明，像是一层结界。
村中阴气森森，浓郁的灰雾遮挡之下暗无天日，如同一步走进了阴间。
王魔打量着眼前青槐村，村中多是土坯混杂石头建造的房屋，一棵棵散发着煞气和阴气的槐树分布村中，共同撑起磅礴的灰雾。
村口偏右的路口，一颗墨青黑皮歪脖子老槐张牙舞爪，枝干之上系着五根草绳。
草绳垂直绷紧，下方悬挂着三具人尸以及两匹个头如牛犊的灰狼尸体。
王魔眸光好奇，快步走到歪脖子老槐树下抬头查看，嘴里嘀咕道：“这两匹狼死的更久一些，微弱的妖气，应该是开了智有些修为，但是并没有入境。”
“这三个倒霉鬼大概就是走马帮的杂役伙计，竟然连村子也没进去，啧啧。”
忽然。
王魔眸子微动，瞥一眼地面轻笑道：“你若是有灵智听得懂人话，贫道劝你就此打住。”
嘭！
脚下松散的地面忽然崩裂碎土，一条黑蛇一样的根茎灵活钻出，捆向王魔右腿。
王魔冷哼一声，脚下魔光浮现，踩在老槐根茎上将其禁锢，随后脚掌微微用力，这条根茎直接四分五裂。
根茎碎裂瞬间，歪脖子老槐无风摇曳，发出呼啸怒吼，地面微微震颤，像是他惊扰了蛇窝一样，一根根黑蛇似地老槐根茎钻出，朝着中间的王魔绞杀过来。
“没有一点眼力见。”王魔轻笑一声，周身黑烟滚滚，一根根老槐根茎直接在黑烟当中被磨灭成灰。
歪脖子老槐瞬间萎靡不振，树身上散发的煞气和阴气都削弱一半有余。
与此同时，槐树上草绳吊着的三人两狼忽然睁开双眼，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盯着王魔。
“还不服输？那就死吧。”
王魔手掌心幽青阴冷鬼火汹涌，向前随手一拍，分化五条火蛇啃噬向三人两狼，瞬间将其点燃。
幽青鬼火顺着草绳蔓延，瞬间就燃烧到歪脖子老槐树身上，那不断散发的煞气和阴气对于幽青鬼火而言，就像是助长火势的火油一样。
幽青鬼火遍布树身，十丈高的火焰映向整个青槐村。
不出三个呼吸，原本枝繁叶茂的歪脖子老槐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大滩燃烧过后的余烬。
王魔走进村子，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木门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王魔神色越发奇怪，村中百姓竟然都在家中，他感应到家家户户都有人。
这些人现在只是昏睡过去，但是呼吸平缓，并没有生命危险。
“村里人没有危险，还处于火塘祖宗的庇护当中，可是这灰雾不消，说明这青槐村的火塘祖宗还在和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角力。”
“呃……”
王魔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扭头看向村口。
原本站在这里应该能看到村口的歪脖子老槐，只是现在却空无一物。
“青槐村，青槐村，这些槐树也是村中的一份子，和这村子火塘祖宗相辅相成，既然村里人处于庇护之中，那这村里的火塘祖宗便并未失心发疯。”
“好像杀错了……”
“唔，它先攻的我，我也是被动出手防卫而已，顶多算是防卫过当，不打紧不打紧。”王魔自顾自嘀咕一声，目光看向村中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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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槐既然守着村口，谁也不让进，里面的形势恐怕也不太好。
与此同时，村中灰雾滚滚卷动，更加浓厚。
王魔身前，一个个目光冰冷穿着各色寿衣的鬼影在雾中浮现，从四面八方把王魔团团围住。
一瞬间，村中气温再次骤降，阴风吹着，风里面像是夹杂了看不见的冰刀子。
王魔笑容和善，朝着身前拱手一礼道：“诸位乡亲父老，贫道此行前来没有恶意，道路不通，特来通路，仅此而已。”
一道道寿衣鬼影面无表情，但是灰雾越发浓郁，阴冷寒气也更加侵袭逼人。
王魔咋舌无奈，这些火塘祖宗死后投入火塘，为庇护后人尽心出力，甘愿化作受困火塘的鬼魂永生永世呆在这方寸之地。
以前他所在村中也有火塘，同样供奉着祖宗，他也年年月月前往磕头祭拜。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对这些火塘祖宗们动手。
王魔摇摇头，周身黑烟滚滚而起挤压的灰雾节节败退，随后再次拱手客气道：“贫道若是有恶意，你们拦不住我，村口那老槐是个意外，谁让它先对贫道出手呢，诸位退开吧。”
这时，前方雾中响起一道苍老而有虚弱的老妪声音道：“各位祖宗们还请息怒，听儿孙一句劝，我信他没有恶意，还请祖宗们别和他较量。”
王魔眉头微挑看向雾中。
前方灰雾卷动，灰雾当中面无表情的寿衣鬼影缓缓向两边漂动。
竺！竺！竺！
像是竹竿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雾中一道佝偻人影缓缓走出，个头矮小，身体瘦弱，一身灰布衣裳，漫头白发梳的油光发亮，脸上满是褶皱，眼皮耷拉，浑浊的三角眼看着王魔释放善意，手里撑着一根黄竹竿当作拐杖。
王魔看着身体瘦小的老妪，觉得一阵风就能将这个步履瞒珊的老人吹倒。
她脸色蜡黄，嘴唇像是抹了面粉一样白。
“咳…咳咳，老身拜见道长，祖宗们也是一心为了我等儿孙，还请道长谅解。”老妪咳嗽着微微躬身，缓缓开口。
王魔拱手回礼道：“老人家客气，是贫道擅自闯入，也是我的不是，青槐村各位祖宗们也是尽责尽力，并无不是。”
“多谢道长宽宥。”
老妪道一声谢，朝着周遭寿衣鬼影道：“各位祖宗，还请你们前往火塘继续镇压那妖魔。”
周遭的寿衣鬼影微不可查的点头，一个个消失在雾中。
王魔打量着老妪，缓缓向前。
这老妪虽然衰老，却是个入境的修士，已是开海境后期，比起杨空也不弱。
“老人家，敢问你们青槐村是发生了何种变故？方才所说的妖魔又是什么妖？”王魔客气询问。
老妪道：“昨夜有一头强大妖狼闯入村中，祖宗们死伤三成才将其困住，镇压在祠堂中央，这才导致村中如今无法通行。”
“老身一直在祠堂当中，不知村外之事，也是方才祖宗们告知有强敌闯入，这才连忙出来。”
“敢问道长，可是命轮境修士？”老妪恭敬问道。
王魔点头，老妪顿时松一口气，颤颤巍巍躬身一拜恳求道：
“祖宗们不能再死伤了，老身请求道长出手相助，助我村中杀了那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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