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紫色竹剑
老妪得到王魔的肯定答复之后，目光动容，朝着他深深躬身一拜，毕恭毕敬道：
“老身拜谢道长大恩，解我青槐村生死危机。”
“欸，老人家不必多礼，降妖除魔也是我辈之义，贫道这眼里就看不惯妖魔作乱，害我人族性命。”王魔快步上前，把老妪搀扶起身。
老妪神色感激，目光却有些隐忧的看向祠堂当中。
王魔见状，问道：“老人家是在担心火塘之中那头吞噬众多鬼物的老鬼？”
“是，不瞒道长，您口中那只老鬼正是老身曾祖，我们这一支也是自曾祖开始踏上了修士这条道路，这次面对妖魔威胁，曾祖和诸位村中先祖自我吞噬融合力量，可如此一来，也无法再次逆转。”
曾祖如今的状态她心知肚明，长久在火塘之中被阴气滋养，失控的风险极其之高。
老妪心中思索片刻，像是拿定了主意，目光缓缓坚定。
王魔目光好奇，问道：“老人家这是做出了决定，你们青槐村这位老祖宗留还是不留？”
老妪叹息一声。
风险太大，她不能让村中处于高风险之中。
王魔见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老人家亲自和火塘里面的祖宗交涉，将它唤出来，让我收了它。”
老妪摇头道：“道长，这次就不劳烦您出手了。”
王魔目光疑惑，不让他出手？可那老鬼如今的实力不弱，面前这老妪杀它有些困难。
更何况，那是她自己的先祖，心中必定有压力，不如他这个外人动手。
老妪道：“曾祖如今一身百魂，也难得拥有现在的力量，足以给村中提供更强的庇护，若是让道长将他诛杀，我青槐村的火塘祖宗力量大幅衰弱，没个几十年都补不回来。”
“老身本就已经行将就木，寿不过三五载春秋，合该以身魂祭祖灵，壮曾祖神魂，使其可以徐徐图之，掌控体内百魂之力。”
王魔闻言，神色惊讶道：“你还会魂祭之法，也是祖上所留？”
魂祭之法不是寻常法术，虽然说不上十分罕见，却也算难得。
青槐村能有此术，可见那火塘中老鬼留下的传承也可圈可点。
老妪颔首一笑道：“道长，您大恩大德老身也无以为报，曾祖去后有所遗留，我愿赠予道长作为报答。”
“道长请。”
老妪拿着黄竹竿朝着正前方的石殿中走去。
王魔目光好奇，遗留之物？法术还是法器呢。
他跟在老妪身后走进前方的石殿，殿中很深，青石铺地十分整齐，一面摆放灵牌的高台如同三角阶梯出现在眼前。
白色蜡烛燃烧的火光昏暗，浓郁的阴气自供桌前一口直径一丈的黑灰火塘当中涌出。
一个个老少面孔从中浮现，朝着王魔颔首示意。
王魔微笑摆手打招呼。
老妪走到供奉祖宗牌位的长生台前，躬身一拜之后，双手捧下供奉在正中央的一柄紫色竹剑。
“道长。”
王魔快速上前，朝着长生台拱手一礼，这才看向老妪手中捧着的竹剑。
竹剑无鞘，通体紫意盎然，盘着一道道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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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柄深紫，质感如玉，上有九节竹纹，而剑刃宽有两指半，覆盖一层寒霜，时刻向外散发着一股寒气，锋芒藏于霜下，却让人不敢怀疑它的锋利。
王魔目光惊奇，从老妪手中接过紫竹剑，手握剑柄，寒意缠身，王魔却觉得格外舒服。
“这柄紫竹剑可不是寻常法器，若是我的感觉没错，这应该是一件极品法器，没想到你祖上竟然留下了这么好的宝贝。”
王魔抚摸剑刃开口说道，他大师兄的极品法器给他的感觉就和这柄紫竹剑相差无几。
和他缴获的拨浪鼓和红剪刀那种低劣法器不同，这一柄紫竹剑价值不菲。
“一件极品法器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摆在这里，若是被识货的人见了，他要是再心怀不轨，你们青槐村恐怕已经成了废墟。”王魔笑着道。
老妪目光看着紫竹剑缓缓道：“祖宗祠堂乃是重地，从不让外人踏足，更何况有各位祖宗们看着，还算安全。”
“这东西是曾祖在山里挖出来的，虽然东西一直在，可从曾祖开始，我们修为都不高，从来没敢把这东西拿出去过，宝玉蒙尘，也是可惜。”
说罢，老妪又笑着道：“如今赠予道长，这东西也算是得见天日。”
王魔笑得合不拢嘴，师父虽然没给他法器护身，不过现在他也算是凭借自己的能耐得了不比观中大师兄差的法器。
嗯…值得骄傲两个呼吸。
“这谢礼可太重了，贫道多谢老人家。”王魔持剑道谢。
老妪却侧过身，并不受王魔的礼。
“是我等应该感谢道长才是，如今回报道长大恩，老身也算是可以放心走了。”
老妪转身看向火塘，火塘中灰雾缭绕，阴气森森，那老鬼庞大鬼影浮现，脑袋顶着石殿看着老妪僵硬摇头，嘴巴张了张，却有数百道男女老少混合的声音响起。
“丫…头，不要。”
老妪面带微笑，颤颤巍巍放下黄竹竿跪倒在地，朝着火塘中的老鬼磕了三个响头道：“曾祖，丫头一直听您的话，可现在我都一百多岁，这一次请您老原谅丫头不孝顺，得忤逆您老一次了。”
老鬼伸出手，这次的动作十分顺畅，像是体内百魂同心协力一起抬起右手。
偌大的手掌轻轻抚摸老妪头上白发。
老妪眼眶留下两行浊泪，缓缓站起来，双手掐印捏决，一缕缕精气神从衰老的身体向着额头汇聚。
老妪原本就瘦弱的身躯迅速缩水，但是她额头的印记却越发明亮璀璨。
不到十个呼吸，老妪脸上绽放笑容，灰白无色的身躯轰然倒入火塘当中，熊熊白色火焰突兀浮现。
一缕缕白气向上升腾，融入老鬼体内。
随着白气的融入，老鬼的气息越发稳定，面容逐渐恢复平静，又更加伤感，悲伤的情绪蔓延。
王魔目光触动，朝着火塘中老妪燃烧的身躯行了一礼。
这自我奉献自我牺牲的精神他没有，但也并不妨碍他敬佩。
片刻之后，老鬼手掌抚在火塘的灰烬上，身躯沉入火塘当中。
只留下王魔一人站在长生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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