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时间成为物质
新木优子想要询问到底怎么了。
但还没开口，就被云小楼阻止：
“别说话，你们的体力远不如我，一毫力气都不能浪费，除了呼吸，什么都不要做。”
新木优子点了点头，也在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很光溜，只留了那么一片布，想穿衣服，但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动，只能含羞忍着。
然后她又看到云小楼的腰带是解开的，内心不由得一颤，心想着小楼君对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偷瞄旁边的工藤，却发现工藤没有丝毫气氛或者要和云小楼拼命的意思，于是心中不由胡想起来：
“难道，为了活着，工藤竟然不在意我和小楼君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是说，工藤有某些方面有我不知道的癖好？
也只有女人，能在面临巨大的危险之时，还能胡思乱想这些东西。
这就是感性脑壳和理性脑壳的底层区别。
那棵小草的叶片还在继续增加着数量，每多一片叶子，云小楼就会拿出巧克力和维生素，而且开始渐渐加量。
第十二片叶子出现的时候。
新木优子捂着肚子，往帐篷外爬，却被云小楼一把拽回来。
“小楼君，我要去上厕所。”
工藤这个时候也忙道：
“我也想去。”
云小楼摇头道：
“不许去，尿裤子吧，不要动。”
工藤要哭了：
“云桑，我是大号！”
云小楼依旧摇头，道：
“一样，拉裤子吧。”
见二人还在犹豫，云小楼加了一句：
“除非你们想死在自己的排泄物上，那你们就去，我不拦着。”
俩人登时被吓唬住，乖乖的回到原位窝吃窝拉。
看得出来，俩人都在强忍着，但有些东西是不可能忍得住的。
于是，帐篷内的味道开始多元化。
他们俩还不敢捂嘴呕吐，因为只要敢发出呕吐的声音，就一定会被云小楼一个大嘴巴抽回去。
理由是，呕吐会大量消耗体力和浪费体内水分。
等到小草长到十五片叶子的时候，工藤和新木优子已经没有力气保持身体坐直，俩人只能背靠背坐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现在，也只剩下云小楼自己一个人，还有精力去观察小草的变化。
工藤有气无力的对着云小楼嚷嚷道：
“云桑，我好饿，让我吃点东西吧，我受不了了。”
新木优子还不如工藤呢，几乎带着哭腔祈求：
“小楼君，求求你，让我吃点东西吧，我不要巧克力，我要吃肉，吃饼干，吃......”
云小楼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也开始有些气虚：
“不行，以你们那普通的肠胃，那些东西根本来不及消化，无法及时给你们补充体力，而且排泄那些食物，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和水分，你们俩现在承受不住，听我的忍住。”
说完，吃了一大口肉罐头。
馋得工藤和新木优子使劲咽唾沫，完全不在意自己裤子里都是些什么。
所有的体面，在饥饿面前，都是如此不值一提。
工藤虚弱的骂了句：
“潘嘎之交！”
到了第十五片叶子之后，那棵小草终于不再继续增加叶片，而是开始落叶。
与之前生长叶子的速度一样，匀速的每隔一段时间，便枯黄飘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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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草剩下八片叶子的时候，工藤和新木优子连背靠背都无法做到了。
俩人就好像没有骨头的爬虫，蜷缩在帐篷内。
尤其是新木优子，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会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一动不动的。
最可怕的是，糖和巧克力都已经吃光了，他们现在只剩下牛肉罐头和压缩饼干。
云小楼只能靠着强大而意志力和体力，活动着双手，将牛肉罐头、压缩饼干和水搅浑在一起，成流体状，然后让俩人吃下去。
工藤还好，躺在那，云小楼用勺子喂食，工藤最起码还能自己吞咽。
新木优子就太严重了，流体食物倒进嘴里，她已经无法吞咽，倒是呛了够呛，把食物在鼻孔喷了出来。
云小楼只能低声对着工藤道：
“优子已经失去意识，无法自主吞咽食物，需要你用嘴为她渡食，以手拍打帮助她吞咽，速度要快，否则来不及了，优子要不行了。”
工藤应该是在点头，只不过那头部动弹的幅度小得可怜。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然而哪怕有在强大的意志力，也无法撬动油尽灯枯的身体。
扑腾了几下，工藤悲戚哭了，声音黯哑虚弱，哀求道：
“我没用，起不来了，云桑，救救优子，求你救救她，都是我没用，求你......”
云小楼点了一下头，用清水在自己干裂的嘴唇上抹了一下，然后来到新木优子旁边，用手扶着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口含一小口流质食物，对着新木优子的嘴，用舌头慢慢推渡到深处。
同时用另外一只手轻拍新木优子的胸口，帮助她吞咽食物。
这一幕若是在远处看，就好像是一对情侣坐在帐篷内温存。
随着食物和水分进入肠胃，新木优子惨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原本若有若无的呼吸也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工藤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云小楼救助新木优子的整个过程。
一开始，他心中只有无尽的担忧。
随着食物顺利的被云小楼渡入新木优子口中，工藤的内心升起了一丝复杂的异样。
有点酸，就像是小时候被小朋友抢了玩具。
又有点开心，就像是小时候向周围的小伙伴显摆自己最珍爱的玩具宝贝。
等最后，云小楼很肯定的说了那句“没事了，优子没事了”后，那点酸、那点小开心，顿时与精神上的雀跃混合在一起。
那一刻，在得知优子没事了之后的那一刻。
工藤的灵魂升华了，仿佛被充满生命的绿光笼罩，发生了质变。
爱，真的是一道光。
小草的叶子还剩下最后一片，也在肉眼可见的慢慢枯萎。
云小楼此刻也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就把优子厚实的后丘当垫子，让自己的眼睛可以达到纱窗的高度观察那棵草。
工藤现在只剩下眼睛能动，他斜着眼珠，看着云小楼趴在优子丘上，让他的心脏有力的跳动了几下。
有风袭来。
那最后一片叶子摇晃着，颤栗着。
但最终，没有掉落下去，似乎也停止了枯萎，保持这黄绿相间的状态。
云小楼内心数着呼吸。
“7...6...3...1，我们活下来了！”
倒数结束，那片叶子没有再继续变化，也没有随风飘落。
云小楼咧嘴一笑，闭上眼睛，趴在优子丘上，直接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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