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威胁和拉拢水手
上岸后，爱德华变得沉默了。他现在内心复杂，因为，他要全面重新评估马林这个合作对象了。
之前，爱德华对马林的印象，不过是一个能打的陆地兵王而已。虽然厉害，但在英格兰的“无敌”舰队面前，算不得什么。甚至，爱德华有过想赖账的意思。
可是，今天的所见所闻，完全颠覆了爱德华以往的认知。想想看，一个陆军和海军都强大的诸侯，该多可怕？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突然地，爱德华冒出这么一句。刚说出口，爱德华就有些后悔。但是，他还是很紧张地看着马林，希望得到答案。
当了几年的大贵族，爱德华早已不是那个刚被救出伦敦塔的小白了。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他很想知道马林的真正想法。
马林看爱德华脸色如此沉重，知道他多想了。不过，爱德华对他的布局至关重要。所以，马林决定找一个很合适的理由，来打掉爱德华……
于是，沉思了一会儿后，马林抬起头，郑重地回答道：
“第一是为了英吉利海峡的通航安全，您知道的，我手下有船队去印度贸易的。而英格兰，说句不好听的，是个有海盗传统的国家。都铎家族掌控的英格兰和我没啥交集，我怕他们对我的商船队伍产生觊觎之心。所以，我宁可救出你，恢复约克王朝。这样，我获得一个怀特岛，并在那里驻扎舰队，就能保证我的船队的安全。另外，我成了英格兰伯爵，也能震慑那些英格兰海盗船主。只要敢抢我的船，我可以出兵攻击他的老家……”
爱德华想了想，部分认同了马林的话，但还是不解地问道：
“如果你重视英吉利海峡的安全，就应该要一个英吉利海峡沿海的郡才是，而不是诺森伯兰郡这个英格兰最北的郡啊……”
“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纽卡斯尔的煤矿吸引了我。您知道的，东弗里斯兰和西弗里斯兰位于德意志沿海，但森林不多，很多是沼泽地，缺乏柴火燃料。所以，纽卡斯尔的煤炭，我很需要……所以，我选择了诺森伯兰郡。但又不想放弃英吉利海峡的安全，故而又同时要了个怀特岛，作为舰队驻扎地……”马林半真半假地说道，但表情很是真诚。
爱德华想了想，好像马林说的挺有道理的啊……
“那你儿子要取玛格丽特是怎么回事？”既然把话说开了，爱德华索性问个明白。
马林想了想，道：
“是这样的，陛下，您知道的，我出身低微，父亲只是一个乡下的穷骑士。因此，在德意志，那些传统的诸侯们其实都看不起我。之前我打败了萨克森选帝侯国和勃兰登堡选侯国，却没能获得太多的补偿，就是因为那些老贵族门看不起我，联合起来限制我……”
“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和我们霍夫曼家族联姻的大贵族肯定很少。我很担心我的儿子凯撒，将来娶不到地位相等的诸侯国公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如果我的儿子凯撒，能够娶到强大的英格兰王国的公主，我想，我们整个霍夫曼家族，都会深感荣幸的！”马林满脸认真地说道。
虽然这话有点忽悠成分，但最后一句却是真的。如果凯撒娶到了玛格丽特公主，霍夫曼家族的其他成员肯定都会深感荣幸。
“可是，你儿子的顺位排在路易十二陛下的儿子后面……”
“呵呵，路易十二陛下年纪大了，未必能生出儿子了。而且，安妮王后体质差，生的孩子总夭折……”马林呵呵一笑道，而且，有胖子兄弟在巴黎王宫呆着，路易十二还是死了生儿子的心吧……
爱德华点了点头，虽然不敢全信马林，但马林给出的解释真的很合理，合理到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点……
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听着周围水手们的交谈，爱德华忽然问了一句：
“你这些水手，怎么都讲英语啊？”爱德华说的，其实是那些弗里斯兰人水手。他们说的语言，和英语很像，就像是英语的方言。
“不，陛下，他们讲的的弗里斯兰语！”很明显，爱德华没看过自己和达芬奇主编的那本《欧洲民族起源考》。但这也难怪，爱德华这几年净忙着和亨利七世撕逼了，哪有闲工夫看杂书？而且，他之前在爱尔兰，信息也很不通畅啊。
爱德华顿时愣住了，于是，马林详细地介绍了一番英格兰人和弗里斯兰人的关系，唬得爱德华一愣一愣的。当然，马林真不是唬弄爱德华，而是真的……
“怪不得我们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从来不对付，原来我们是日耳曼人，他们是凯尔特人……”
“是的，英格兰人本来就是从德意志西北部沿海和丹麦西部沿海迁过来的日耳曼人的后裔，当然和那些苏格兰的凯尔特人不一样。法国的高卢人和苏格兰人都是凯尔特人，所以，他们亲近也很正常……”马林随口胡扯道。
“你手下的水手好多啊！都是弗里斯兰人？”爱德华看着码头上云集的弗里斯兰水兵随口道。
“嗯，都是我从德意志沿海的弗里斯兰人中招募的……等等……”马林忽然脸色大变，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怎么了？”爱德华好奇地问道。
“陛下，我们可能疏忽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马林苦笑道。
“什么问题？”
“英格兰的水手们，也是有战斗力的……”
“你是说……”爱德华隐隐约约想到了点什么，但一时间也没头绪。
“虽然亨利七世的陆军主力被我们消灭了，但是，我担心，亨利七世会召集那些水兵协助防守伦敦。我听说，英格兰水手很多，估计有好几万。其中能打的，应该超过一万人。如果这些人被亨利七世招募来守城也是很有实力的……”马林苦笑着解释道。他差点忘了，水手也是可以登岸守城的。他们虽然在野外打不过正规的步兵，但据城而守，战斗力起码比民兵强多了。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使刀的高手，性格也都很强悍。凭借高大城墙的掩护，战斗力也不差……
爱德华想了一会儿后也明白过来，顿时脸色不好看了。要是亨利七世真的招募了几万水手协助守卫伦敦，攻城还真的会变得艰难。
“那，我们该怎么办？”爱德华不善谋略，只能求助马林。
马林走来走去地思考了一会儿后，道：
“我记得，情报说，亨利七世把主力舰队调到了爱尔兰海，防备您逃回爱尔兰岛？”
“是有这么个情报，我姐姐送来的信上说过。”爱德华点点头。
“现在亨利七世差不多也该知道亨利.珀西战败的事情了，所以，他很有可能派人去召集那些水手回伦敦助战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爱德华有些担心。
“这样吧，陛下，您派人去五港同盟的码头去悄悄张贴告示……”
“什么告示？为何要去五港同盟去张贴？”爱德华有些不解。
“陛下，英格兰海军中战斗力最强的水手，基本来自五港同盟的五个港口。那些水手们的家，也基本在五个港口的码头附近……而这份告示，是一份威胁告示……”
“威胁？什么意思？”
马林忽然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道：
“威胁那些水手的家人的……您可以在告示上宣布——但凡帮助亨利七世这个弑君者和伪王防守伦敦的，我们会派大军无五个港口逮捕他们的家人，在伦敦城外公开处死！”
“什么？”爱德华惊得跳了起来：
“这是暴君的行为啊！”
“没什么，只是预防那些水手真跑去伦敦帮亨利七世守城而已。而且，帮助弑君者，等同于弑君之罪，家人处死，过分么？”马林淡淡地说道。
爱德华想反驳，但又觉得马林说的好有道理。事实上，马林这话总做法，在古代华夏稀松平常。株连九族、十族都有，杀家人算啥？就算欧洲，也很常见。但碍于骑士精神，大家只做不说而已。向马林这样公开张贴告示宣布的，的确有些不好看。
不过，爱德华不得不承认——这个招数挺好的。为了家人的安全，那些水手肯定心生惧意，难以下定决心跟着亨利七世混。即使有愿意跟着亨利七世混的，也会不得不把家属也带进伦敦城避难。否则，家人难逃一死。
“当然，我们也不全用这种手段，也可以拉拢下那些船主和水手，主要是船主。因为，他们对水手的影响很大。”水手们都是靠着船主吃饭的，得罪了船主，就会丢饭碗。所以，船主的话语权很大。
“可是……我不认识那些船主啊……”爱德华为难地说道。他也知道那些船主的重要性。以后，还指望那些船主配合他保护英吉利海峡的安全呢。但是，他不认识他们啊。
“这个我来搞定！”马林自信满满地说道。
之前，他曾派人去雇佣过五港同盟的船只，自然知道那些船主的住处。而且，就是现在，马林也留了北海商会的间谍在五个重要港口活动呢。
那些船主肯定不会参战，而是住在五个港口的豪宅里。但那些水手要回来守卫伦敦，船只肯定先回港靠岸。马林决定“劝说”那些船主，让他们劝那些水手保持中立。
具体做法就是，派间谍深夜扔包裹到那些船主的院子里。包裹里有劝降信，以及一把匕和一袋钱币——意思很简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选择全家死光，还是安静地财，全凭一念之差……
相信那些船主，只要不是和亨利七世牵连太深的，都知道这个时候观望才是最好的选择……同时，他们也有足够的威望去劝那些水手不要轻易站队。他们的话，对水手相当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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