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3.第823章 说好了没心的
都城张府。
张柠的父亲贤妃的胞弟,同时担任礼部尚书一职,不过张柠的父亲张恒忠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地位,就和贤妃一样,虽是妃位,却没什么用处。
不过张恒忠到底是礼部尚书,名望还是有的,更何况张恒忠还有个当妃子的姐姐在宫里,且是生下皇子的姐姐,光是这层关系,也算得上皇亲国戚了,张家的府邸在都城较为安静的北边,地方宽阔,四周的人家也都是非富即贵,地方可算是好的了。
张府平日里都算是比较安静的,张柠的父亲张恒忠并非好色之人,家里只有两位夫人,关系也还算是不错,不像别人家的天天争个你死我活的。
张柠的母亲也是个大美人,尽管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二房稍微年轻一些,倒也知书达理,姐妹两个明里暗里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曾有过什么大的争执,难免碰上点什么事情,也都是商量着做,说起来,张恒忠算是个运气好的人。
这天,张府收到了宫里的来信,信函自然是贤妃送来的,信中的内容,却是叫人高兴不起来,尤其是张夫人,看了信函之后唉声叹气个不停。
二夫人正好和她在一起,询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贤妃娘娘是怎么说的?”
张夫人叹息一声,将信函递给了她,二夫人看过之后,也是面色一沉。
“当初贤妃娘娘说要培养柠儿,我还当是摊上什么好事儿了,现在想想,就为了当时的贪欲,让我这女儿受了多少苦啊,她平日里也不愿意说,但是妹妹啊,我这女儿都有多久没笑过了,我自己都快要记不清了。”
二夫人也是心疼:“是啊,你说着贤妃娘娘也真是的,没被选上又不是咱们柠儿的错,怎么这字里行间尽是讽刺挤兑呢,你看看这都写的什么啊,说什么这次要是再失败,以后就好自为之,怎么好自为之啊?咱们张家的女儿若是不能嫁入云家还能被抄家了不成?”
“妹妹,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二夫人深呼吸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为难道:“姐姐,这可怎么处理才好,柠儿这两天正伤心着呢,要是让她去做这种事……唉,贤妃娘娘也太狠了,怎么说柠儿也是她侄女啊。”
张夫人无奈摇头:“贤妃娘娘在宫里这么久,怕是早就已经不在乎什么亲人了吧,妹妹,幸亏咱们张家只有柠儿这一个丫头,要不然的话,肯定吃苦的不止她一人。”
二夫人叹息一声:“是啊,只是苦了柠儿了,这种话,叫咱们这些长辈如何开口啊。”
“不能开口也没办法了,贤妃娘娘都吩咐了,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做,怕是咱们张家也会麻烦不断,柠儿懂事,她该明白的。”
“姐姐,要不然这事儿还是妹妹来说吧,就算柠儿要恨,也让她恨我一个人就好,姐姐您就权当不知道吧。”
“这怎么能行,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我可不能接受。”
“有什么不好接受的?咱们自家姐妹,姐姐就不必多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这信啊,我拿给柠儿看看她就明白了。”
“什么信啊。”二人正说话呢,张柠就过来了,手里还端着糕点,明显是给她们送点心来的,见状,二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张柠看到二夫人手中的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将点心放下之后,给二人请安:“柠儿给母亲请安,给二娘请安。”
“柠儿啊,在自己家里就不必这么多礼了。”
“不行的,姑母派来的人教导了,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尊卑有序。”说着,她微微颤抖着唇:“这信是姑母送来的吧,让柠儿看看吧。”
二夫人有些踌躇,张夫人说道:“妹妹,既然柠儿已经看到了,你就给她看吧,迟早她也是要看的。”
“哦,好。”二夫人将信函递给张柠,张柠看过之后,愣了一会儿,很快就回过神来,浅笑说道:“还请母亲回信给姑母,就说柠儿知道了,会尽力而为。”言罢,她朝二人福了福身子:“柠儿先行告退了。”
张夫人和二夫人先后起身,不放心的叫住了她:“柠儿,是为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张柠摇了摇头:“身为张家女儿,柠儿该有所觉悟,母亲放心,柠儿没事,柠儿只是想回去休息一下,至少,等过了年再说吧。”最后一句话,张柠的声色已经有些哽咽,说完之后她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转身跑了出去,信函也掉在了地上。
昨天还下了雪,院子里还结了冰,张柠跑的太快,一下打滑便摔在地上,跟在身后的侍女连忙去扶,却被张柠给甩开了,她挣扎着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着,小道长廊,张柠的背影看上去是那般的孤寂悲哀。
张夫人和二夫人将此情景看的清清楚楚,都是于心不忍,二夫人将地上的信函捡起来,再一次叹息。
贤妃送来的信上说,她已经为柠儿安排好了一切,云家四子云少毅已经归来,并且皇上下令让其在都城多留一段时间,训练屯兵营的将士们,一切顺利的话,很快便能调回都城,让张柠一定要抓住机会,和这位云四少搭上关系,最好便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便可顺利嫁入云家,最后还说,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没有成功,后果自负。
后果?什么样的后果?
张柠哭着回到了房间,侍女珍兰跟着进屋,劝道:“小姐,您不要太伤心了,您这样,奴婢也要跟着哭了。”
张柠泣不成声,哽咽道:“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姐。”
“出去,出去啊!”
珍兰连忙应是,躬身退了出去。
张柠趴在桌子上,把自己的脑袋藏在手臂中,尽情的哭了一番,等她哭完了,便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不是说好了没心嘛,是谁都一样,都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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