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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演武场飘起细雪。赵铁柱集合队伍,每人发下一块木牌,上面刻着自己名字和对应的护民符:“这是观主亲自刻的‘兵民符’,正面是你们的名字,背面是百姓给你们的盼头——张老三的符是护灶台,李老四的符是护水渠。”他拍了拍最前排的黄巾降卒,对方袖口的“天公”纹已被新刻的麦穗覆盖,“咱们现在不叫黄巾军,叫隐鳞军,鳞是鱼鳞,藏在百姓的麦田里;鳞也是鳞甲,挡在百姓的茅屋前。”士卒们握紧木牌,背面的“盼头”五花八门:有的刻着“护孙”,有的刻着“护牛”,全是流民们七嘴八舌提的要求。
这“兵民符”可不简单,它通过士卒的名字与百姓的盼头建立起一种奇妙的联系。当士卒带着这符执行任务时,心中想着百姓的期盼,符中的愿力便会增强。比如张老三每次看到护灶台的符,就会想起嘱托他的百姓,从而更加坚定守护的决心,符的力量也在这种情感连接中得到提升。
王凡站在观门处,看着士卒们收队时顺路帮流民修补屋顶,甲胄上的符光与百姓家中的灯火交相辉映。他忽然想起在洛阳看见的场景,那时他以为护民需要高深阵法,现在才懂,护民是让每个士卒都成为会画符的耕夫,每个耕夫都能拿起刻符的兵器。隐鳞军的甲胄不是铁铸的,是千万个百姓的叮嘱与期盼锻打而成;他们的刀刃不是开刃的,是麦穗的锋芒与炊烟的温度磨亮的。
“观主,”李明远捧着新译的仙府典籍走来,“‘红尘劫运决’第三层需要‘军民生死愿’,或许隐鳞军就是最好的引子。”他指向正在教流民识别邪符的士卒,“当士兵知道自己护的是谁家的灶台,百姓知道自己的符在护着哪个士兵,愿力就有了血脉相连的温度。”典籍扉页上,不知何时多了句批注:“军为民之刃,民为军之种”,正是王凡清晨用麦穗汁写的。
雪越下越大,隐鳞军的篝火却烧得更旺。王凡看见赵铁柱正在给伤兵换药,用的是百姓送来的麦麸药膏,护伤符的光映在士卒年轻的脸上,比月光更暖。伤兵们闲聊着,说等开春要帮张老汉家修水渠,帮李婶家补屋顶,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战乱,而是寻常的春耕。他忽然轻笑,南华老仙说“道种在民”,原来最锋利的军阵,从来不是刀枪剑戟,是军民之间那道看不见的符光,是士卒与百姓掌心相传的温度。
是夜,王凡在密室推演“麦浪战阵”,忽然发现《天机卷》残页上,“三国鼎立”的预言旁,隐鳞军的麦穗标记与曹操的屯田点连成一片,形成抵御黑色邪雾的屏障。残页边缘,不知何时多了排小楷:“民护军如护苗,军护民如护根”,正是李明远白天看见流民送符时记的。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当隐鳞军的每个士卒都能在耕具上刻符,在战甲上画愿,清微观便真正有了在乱世立足的根基。
雪停时,演武场的积雪已被踏成麦穗形状的脚印。赵铁柱站在点将台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那里是兖州,是曹操的势力范围,也是隐鳞军即将开拔的方向。他摸了摸胸前的护心符,上面的麦穗纹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因为他知道,这道符光里,有青阳城老妪的叮嘱,有东莱郡孩童的笑靥,有千万个在乱世中弯腰种地的身影。
“弟兄们,”他的声音混着清晨的麦香,“明日起,咱们既是扛锄头的农夫,也是握刀的护民军!当邪修的阴魂幡遮了天,咱们就用护苗符开道;当贪官的苛税压弯了腰,咱们就用护粮符挡着——因为咱们的刀,是百姓的麦穗变的;咱们的甲,是百姓的炊烟织的!”
演武场响起雷鸣般的应和,惊起枝头积雪。王凡站在观顶,看着隐鳞军士卒与流民们互相帮着拍打身上的雪,忽然明白:这场整训,不是强军备战,是在乱世的土壤里,播下军民共生的种子。当每个士兵都懂得护的是百姓的灶台,每个百姓都愿意为士兵留半块麦饼,这世间便没有攻不破的邪雾,没有守不住的麦田。
远处,李明远正带着弟子们在灵田边缘埋“守望符”,符纸在晨光中泛着微光,像极了即将破土的麦芽。王凡知道,隐鳞军的路还很长,前方有袁绍的邪雾,有吕布的铁骑,有无数看不见的劫运,但他不再担忧,因为他看见,在每个士卒的甲胄上,在每个百姓的门楣上,那道麦穗纹的符光,正连成一片永不熄灭的麦浪,在这乱世的寒冬里,悄然孕育着护民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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