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农夫与蛇
听这人号施令，明显就是这几人的头头，率先站起来，奔着另一边的出口跑去，每个人手里拿的东西都不少，加一起估摸着得有二百斤左右，说是偷铁就是泛指，看到铜、铝等相对贵重金属也拿。
花了不到一分钟，几人走到路边停着的几辆摩托车边上，每个摩托车两边都拴着帆布袋子，装个一百斤问题不大，看里面都已经装的鼓鼓的，这一晚上可谓收获颇丰。
以前过来偷的时候，有些零部件都在机器上，他们看着眼红但是拿不下来，此时都被拆卸，拿起来方便。
“呸…”带头的吐了口唾沫。
很有兴致的巡视一圈，袋子里面装的铜多，保守估计得有三百斤左右，按照卖给轧钢厂十五块一斤，杂七杂八加起来，这一晚上能弄个小一万块钱。
“行，差不了，走…”他挺满意的说一句，随即走到最前边摩托上，跨上去就要离开。
“哥，等会儿…”刚才趴地上那小孩抬手抿了下鼻涕，缓缓又有走过来“哥，那边还有个铜球，你等会儿我去给拿过来…”
“别特么整事，赶紧走”为这人略显不愿意的回一嘴，今天弄这些明显够他们潇洒一段时间，再去冒那个风险没必要。
“那个比我刚才拿的大，得五十斤，大的也好谈价，最起码得一千块，也不费啥事，我到哪就给拿回来了，你给我五分钟时间”这小孩说的非常轻松。
为这人眼睛一转，他们能干这行就不在乎多不多冒一点风险，一切都是利益至上。
“你确定自己能搬回来啊？”
“肯定能，我一拿就给拿回来了，你们等我五分钟，马上…”这小孩说着，转过身就开始往院里跑。
里面有灯但不亮，甚至没有路灯亮，因为还有很多外地工人在旁边的彩钢房里睡觉，白天劳作一天，必须得营造个安稳的睡眠环境。
他走了一半，不禁回头看一眼，见自己的同伙还在等自己，心里放心一点。他敢回来是出于利益诱惑，可一个人行动，终究有些信息，弯着腰尽量把自己重心压低，让体积看起来更小一点，很难被人现。
“刷…”他走进厂房里面，脚下都是杂物，一不小心就能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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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过来已经把位置瞄好，所以路线几乎没有偏移，直奔那个五十斤左右的铜球走过去，双手往下面一搭，用力抬给抱起来。
“铛啷啷…”脚下又提到一根钢管，出响声。
“谁…”外面突然传出来一声响，听这声音大约还有十几米距离。
这小孩有些犹豫，如果放弃铜球往出跑肯定能跑掉，但这东西好歹也值个千元上下，有些不甘心，要是藏也藏不住，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唰…”一道手电光束从他旁边打过去，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小孩看这架势就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心里素质还算好，并没慌，寻思着实在不行就给老头打到，缓步往旁边退。
“刷…”
他刚才就踢到钢管上，此时更没想那么多，一脚踩在上面，脚下打滑，身体失去重心，下意识的向后伸手要支撑地面。
就看手里的铜球瞬间掉下去。
“嘭…”直接砸在脚面上。
“嗷…”这铜球下落的力道机会给小孩脚面砸碎，他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叫出来，捂着脚开始在地上打滚。
门外的大爷经常干这活，这里面的一些人情世故都懂，不能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敷衍，但绝对没必要把自己的性命压在这帮小偷身上，就是提醒一下这里有人，别瞎特么乱动。
此时听见里面突然叫出来，吓得一激灵。
下意识把手电筒照过去，光束照亮这小孩全身，老大爷看到这孩子年纪不大，并且周围没有别人，往前走两步，再一看，这小孩脚上全是血，动了侧影之心，偷是偷，毕竟年纪还小。
可嘴上却说“该，小臂崽子干点啥不好，非得走这个歪门邪道”
说着，继续往前走。
小孩已经疼得快晕厥，大脑嗡嗡作响，眼睛也睁不开。
由于距离太远，外面的同伙根本听不见他的叫声，也不知道里面生什么情况，还在等。
老大爷走近一看，这小孩脚上的鞋明显又被撑大的痕迹，而且顺着鞋面往出渗血，他知道这样不行，得先把鞋脱下来。
把手电放到地上，嘴里又带有几分责骂的说道“就你这样，就应该给扔看守所里关俩月，年纪不大，不好好在学校读书学字，出来整这个勾当，你自己说，等你二三十岁的时候能干啥，指偷能活一辈子啊？”
他说完，伸手抓住这小孩的鞋，又道“你挺一下，整下来就好了，要不然憋着更是事！”
这小孩勉强能睁开眼睛，脸上都是虚汗，他看着老大爷，琢磨着应该怎么跑。
“嗷…”就在他愣神期间，老大爷伸手把鞋拽下来，疼的他又是一阵尖叫。
“咋整成这样呢…”老大爷蹙了蹙眉，看着红肿的脚丫子有几分于心不忍“这让，你把胳膊搭我肩膀上，先去我那屋血止住，等会儿你能动了，找人来接起，赶紧上医院看看，拖下去你这脚可能都要费…”
这老大爷属于面冷心热的主，嘴里说的都是训斥的话，可看他表现根本没有要报警的意思，他又走到小孩身边，一手放在小孩的腋下，就要给架起来。
正在这时。
“嘭…”的一声。
老大爷就觉得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但还没失去意识。
“干你大爷，傻逼老东西，你不出来我能砸到…”这小孩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攥着一块石头，咬牙切齿的骂，眼中还泛着寒光。
他说着，紧接着又对老大爷脑袋给一石头。
老大爷头上刷刷往下冒血，人也躺倒地上。
“呸…别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当我傻么？还想利用我套我兄弟？”这小孩往老大爷身上吐了口唾沫，随即伸手指着店面，咬牙站起来。
疼绝对是疼，相比被警察抓到蹲看守所，他绝对选择前者。
对躺在地上的老大爷根本没有丁点怜悯，头也没回的往出跳。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老大爷起来之后，能不能认出自己。
外面。
为的这人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按理说应该回来，有些烦躁的往里面看一眼，但并没看见什么。
“你们在这等我，我进去迎迎他，这小犊子肯定是拿多了…”他撂下一句从摩托车上下来，就要往里面走。
“我跟你去啊…”
“呆着吧，人越少越好”他摆摆手，随即开始迈动步子。
大约走出二十多米，就看见远处有人在跳，他第一眼没认出来，谨慎的爬到地上观察，过了几秒，他认出这是自己的同伙，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左右看看并没有其他人，快速站起来往过狂奔。
“你麻辣隔壁，咋干成这样呢！”他压低声音，上去就甩了一个大嘴巴。
“嘿嘿…那个老东西拿手电照我，东西没拿稳砸脚面上了，不过你放心，他已经让我干倒了，没事！”这小孩像是邀功似的说一嘴，根本没觉得有多大问题。
“你说啥？打倒了？”他一愣。
“啊，让我照着脑瓜子给两下，现在还在地上趴着呢！”
“照到你脸了”
“对呀”他呆萌的点点头。
“凑…”他忍不住骂一嘴，心里快速的琢磨起来，这是丁煜的工地全市人民都知道，但小偷小摸这点事犯不上给自己腿打折了，他也是知道这点才敢过来，但是，现在给工地的人打了，性质就完全不一样，肯定得追究。
这种事情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给小孩弄死，但他不是亡命徒，也没有这魄力。
“哥，你想啥呢，咱赶紧走啊…”小孩看他愣神，忍不住催促道。
“去你大爷的，滚蛋！”这人对着小孩腰上就是一脚。
小孩根本站不稳，一下坐到地上。
他也没犹豫，掉头就开始跑，在他心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这事撇清关系，揍老头这事自己也不知道。
“哥，哥，你干啥去啊…等我一会儿！”小孩看大哥已经跑了，没明白怎么回事，还在压低声音喊。
直到那人背影消失，他才觉得有些蹊跷，慌里慌张的站起来，跳出厂区。
老大爷是第二天一早被现的，人已经昏迷不醒，第一时间被送去抢救。
没有生命危险，但人在冰冷地上趴了几个小时，多多少少会留下后遗症。
接到汇报，大鹏和于浩第一时间来到医院，不为别的，偷东西能忍，打了人还跑这事绝对得查个水落石出，老大爷本身年纪就大，打份工不容易。
而他俩去工地的时候对老大爷也是和和气气，不说别的，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所以此时非常愤怒。
“哎…我记得跟煜哥找老万那天，好像有个人说他跟说混的…”大鹏抬手搓着脸蛋子，仔细想了半天，嘀咕出几个字“葛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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